雖說小九的推論他們不是很贊同,但確有史書記載,王宇和衛戍二人于嬰碟暴斃後半年,也相繼病逝了。
小九一番推理過後,武林盟主不禁對其贊許的點了點頭。
「九公子果然不凡,分析的條條是道,著實令人佩服啊!」
尚不等小九出言謙虛,曹文越又繼續道︰
「這嬰碟之死,且算你分析有理,那麼敢問九公子,這柳思明大人,又為何要辭官還鄉呢?」
小九輕嘆口氣,下意識搓捻了下衣袖。
野史有記,柳思明五十九虛歲生辰當日,特上書奏請鎮沅皇帝,允準其辭官還鄉,其緣由,只說自己是無能無德,不堪大用。
在清幽時,五師兄曾經為他講述過這位柳大人,是鎮沅二年入京科考中舉的,于鎮沅四年升遷,官居三品尚卿,為人低調清廉,且不乏才干。
想不到最終在辭官文上竟自稱自己不堪大用,想來也是怕自己重蹈嬰碟的覆轍吧!
但單只這一件事自然是不會令其直接辭官的,在其辭官前半月時,他的小兒子便因辦事不利,被鎮沅皇帝下旨收押了,而當時剛好是嬰碟死後不足一月。
按說若只是辦事不利,最多其犬子也就被降職留用,應當不足以令其辭官。
可最終,他還是含淚上書皇帝,容許其帶著一家老小告老還鄉了。
從之前小九讀到過的那首辭賦可以看出,柳思明是不願辭官的,但確有諸多的無奈,才不得不離開了京城。
思極至此,小九方才悠悠開口道︰
「依晚輩之見,這位柳大人應當是受人脅迫,才不得不辭官還鄉的……」
小九話音未落,左堂主秋安亦便立即自座位上站起,一臉嚴肅道︰
「此話怎講?」
見對方如此激動,小九先是一愣,隨即干咳了下道︰
「這位前輩,先莫要心急,待小九慢慢道來。」乖乖!自己只不過剛說了一句,為何這左堂主竟如此不淡定了?難道這個柳思明和他有何淵源不成?
小九雖說想到了這一層,但並未捅破,而是待其坐定後,繼續道︰
「這位柳思明柳大人,四十一歲中舉,出身布藝,是何等不易?卻為何只做了十八年的官就做的膩了?且前朝對在職官員有所規定,年滿六十方可告老還鄉,為何柳思明大人卻連一年都等不及了呢?除非是受人脅迫,否則像柳大人這般忠君愛國之士,是斷不會主動請辭的!」
小九雖然沒有舉出太多的例子,可卻以此邏輯征服了眾人。
畢竟在座的都是前輩,他這般夸夸其談,萬一在座之人與前朝大臣有何淵源,恐無形之中會樹立暗敵。
小九的一番分析過後,在座各位皆默默的點了點頭,就連武林盟主也是難掩贊許的目光望著小九。
但在小九將這一切分析完後,那位武林盟的左堂主秋安亦卻越發的不淡定了。
小九暗暗偷瞄了下他的神情,似有茅塞頓開之意,仿佛獨自沉浸在悲痛之中難以自拔。
「說的好!想來這第三個問題,本尊也不必再問了!在座的各位認為,這位九公子,可有資格接任武林盟主之位啊?」
曹文越話音剛落,眾人皆點頭表示
贊同。
「九公子有勇有謀,著實是武林盟主的無二人選啊!」
「是啊!九公子有這般超凡月兌俗的思維,著實令我等佩服不已。」
「後生可畏啊!老夫沒有意見!」
眾人接二連三的夸贊倒是令小九的心里樂開了花,但只是心里高興,表面上依舊是一副謙卑之態。
「諸位長輩們,高抬小九了。」
「九公子客氣!」曹文越如今倒是十分滿意自己的下一任接班人了。「作為武林盟主該有的頭腦公子皆有甚至更甚!作為武林盟主該有的拳腳術法,九公子更是不輸任何人!這盟主之位,非你莫屬!老夫也該放心的退隱了!」
「如此,那便多謝盟主抬愛了。」
到了這個時候,小九自是不能再推辭了,畢竟他就是沖著這盟主的彩頭來的。
只要當上武林盟主,自己可就咸魚翻身了,先不說那一萬兩的賞金,就連這偌大的瑛林苑,想必也要歸自己所有了吧?
思極至此,小九就興奮的合不攏嘴了。
「不過,在將盟主之位傳給公子前,本尊還有一個條件。」
一听說有條件,小九立即嚇得閉上了嘴巴。
「盟主……」
見小九立即變了臉色,曹文越笑了笑道︰
「公子莫要慌張,不是什麼壞事。只是,老夫到了這個歲數了,按說,也沒有什麼所能牽掛的了,唯膝下有一小女,令本尊著實放心不下。倘若九公子願娶小女為妻,本尊便再無任何牽掛了。」
小九聞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盟主您……不是說笑吧?」
「怎會?來人!請小姐過來。」說罷,武林盟主便大手一揮,命人下去請人了。
小九不免心中有些打鼓。雖說自己和芳櫻沒有正式拜堂成親,但怎麼說,芳櫻如今也是自己的女人了,倘若再要娶盟主之女,想來芳櫻入門之後,定會受到排擠。
可若自己不答應盟主的條件,那麼萬一這老頭顏面掃地,當眾反悔了,自己可就一分錢都拿不到了,就更別提娶芳櫻了。
思來想去,小九總還是有所掙扎的。
正待小九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時,門口忽然傳來了侍婢的聲音。
「盟主,漫雪小姐到了。」
隔著屏風,小九轉身未能看到女子,本想著用隔空術法探一探那女子的容貌,可還未等他捏決,女子便一蹦一跳的自屏風後面跑了過來。
「爹爹,听說爹爹為女兒覓得了一如意郎君,漫雪一接到消息就趕忙過來了呢!」
這位姑娘的性格倒是爽朗,听得在座的各位長輩皆是一愣,小九也跟著愣愣的瞧了半晌,但卻並非因為這女子的性格,而是容貌。
這長相,活月兌月兌就是芳櫻的再版啊!
「越發沒規矩了,各派的長輩都在,你一個小女兒家家的,什麼如意郎君啊?這話也說的出口?」
女子四下掃視了一圈,見殿內確實坐了不少的長輩,趕忙一一見禮了。
「漫雪不懂規矩,不知各位長輩都在,在這里給長輩們賠禮了。」
「無妨無妨,小女兒家,何必如此拘泥?自由灑月兌些才好。」
這位鄂華大師倒是素來喜歡漫雪這種性格豪爽的女孩子,見其如此可愛靈動,不免心中感嘆。
只可惜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文斗時未能進入前三甲,武斗又是平平,被那個余勉打的屁滾尿流,實在丟臉。若非如此,他還真希望漫雪能夠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呢!
在座的其余長輩其實大都也都十分欣賞漫雪,無心怪罪。
「漫雪,過來,坐到爹爹身邊來!」
曹文越注意到了小九那痴呆呆的眼神後,趕忙將自家女兒喚了過來。
待漫雪一蹦一跳的走過去後,小九才緩緩回過神來。
「盟主恕罪,晚輩方才……失態了。」
「無妨。」畢竟自己本就有意要將女兒許配給他,小九若當真對女兒痴情些,未嘗不是件好事。「九公子,這就是老夫的女兒了,小女素來頑皮的緊,也是因自幼無母親在側,被本尊嬌慣壞了,讓公子見笑了。」
「盟主客氣,只是,晚輩有件事,深覺好奇,這位漫雪姑娘的長相……」
小九欲言又止,倒是令上座的漫雪一臉嗔怪道︰
「怎麼?本姑娘長相怎麼了?臭小子,我還沒嫌棄你呢!」
「漫雪,不得無禮,且听九公子把話講完!」
「多謝盟主。」小九不免感激的望了一眼上座的盟主,隨即字字清晰道︰「不瞞諸位,晚輩一年多以前,曾在離川結識過一位女子,名喚芳櫻,其音容竟與盟主的千金一般無二,晚輩方才的失態,也皆因于此。」
待小九話畢後,曹文越的面色一滯,一臉的難以置信。就連其身側的秋安亦也是直接自座位上站了起來。
「公子此話當真?」
「小九怎敢有半句虛言?」
見小九如此篤定,武林盟主立即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片刻後才對著在座眾人客氣道︰
「少頃,本尊會叫管家為各位準備些豐盛的飯菜,如今這新任的武林盟主人選已經定下,便請諸位到迎客殿內歇息吧!」
在座長輩聞言皆施禮紛紛離去了,有的路過小九時,不免對其和顏悅色的笑了笑,沒多久,整個靈輝堂內,便只剩下盟主、漫雪、秋安亦和小九了。
「左堂主,你也先退下吧!」
「是。」
猶豫再三,秋安亦還是躊躇的離去了。
「九公子,你方才所說的女子,現可還在離川?」
待左堂主走出大殿後,盟主便立即迫不及待的上前,一只手輕輕搭在了小九的肩膀上。
「在。」小九如實回道。「方才諸位長輩都在,晚輩不敢直言,其實,不瞞盟主,當初晚輩遇到那女子時,她便早已淪落風塵了,而且……還被晚輩所寵幸了……但盟主放心,晚輩不敢苛待她分毫,且晚輩早已承諾,他日功成名就之時定會娶其為妻。」
「功成名就?」曹文越在意的倒不是小九是否能夠功成名就,他在意的,是那女子此刻的處境。「我且問你,她如今過得可好?」
「甚好,那家酒館的東家是我的師兄,小九早已讓師兄解除了她的賣身契,如今她早已是自由之身了。只是不知……盟主與芳櫻,有何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