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亭內的書數不勝數,小九待在里面直到天都黑透了,也還未曾找到一本有關隔空術法最高心法的書,不禁有些沮喪。
「師父,天色不早了,要不先回去吧!明日小九自己來就好了。」
看著擎淵一個接一個的哈欠,小九有些于心不忍道。
「嗯……還沒找到嗎?」
見小九輕輕搖頭,擎淵最終也只得再次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
「也罷!為師也……困了~~~走吧走吧!」
「嗯。」
夜色漸濃,小九其實並無心回去歇息,只是同師父一道下了六角亭後,他便獨自一人,跑去了後山。
今夜的月亮又大又圓,小九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瘦弱的雙臂,心中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而就在小九獨自發呆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和類似野獸般的咆哮聲。
「救命啊~~~」
因為修習了隔空術法,小九的耳力格外的好,屏息凝神,很快便探明了方向。
糟糕!是諳有危險!
心道一聲不妙,小九隨意從地上撿了根木棍子,朝著聲源的方向奔了過去。
沒跑多久,果然見諳一身紅衣的朝著自己的方向逃了過來。
「救命啊!救命!」
只見在其身後不到十步遠處,正朝著她狂奔而來了一只雙眼泛著綠光的野狼。
小九雖然也有些害怕,但是自己心愛之人就在眼前,他豈能不管。
一想到此,小九心一橫,邁動著顫抖的雙腿,將諳一把拉到身後,另一只手揮動著手中的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一棍子砸向了野狼碩大的腦袋上。
只听那野狼一聲嗚咽過後,竟然就這樣生生的倒地了。
天吶!這英雄救美也太過容易了吧?
身後的諳見此情景立即對面前的這個傻大個刮目相看了。
「哇!小九師兄,你真的好厲害啊!」
就連小九自己都深深的感覺到,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緩過神來的他立即扔下了棒子,拉著諳快速離開了後山。
二人一直跑到了安全地帶,小九方才氣喘吁吁的拉著她停下。
「這麼晚了,師妹不在自己房里休息,怎麼會跑到後山去呢?」
小九話語之中的擔心令諳心頭一暖,在山上認識了這麼久,諳第一次覺得,小九還是蠻不錯的。
「是師尊叫我來的,師尊說諳的碎心掌總是掌風不夠凌厲,因此特地叫我到後山尋得野狼來,與其較量。我費了好大的力氣,一直到深夜才引來了那只野狼,誰知那畜生凶殘之極,我根本無法攻擊到它,且一次次失敗後,惹得那野狼更加暴戾了。幸得小九師兄挺身相救,否則諳怕是今日,就要命喪那畜生之口了。」
諳一邊聲淚俱下的敘述著,一邊捏著帕子不斷拭淚。
面對自己的心上人在自己身旁如此梨花帶雨,盡管小九再如何內斂也忍不住伸出手來,在其背後輕拍安撫了。
「好了,別哭了,都過去了,別怕別怕。」
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孩子,畢竟他對這方面還是比較青澀的。
只記得從前自己挨師父和爹爹的打時,秀黎姐姐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他不知道的是,躲在暗處的秀黎,此刻正望著這一幕,默默落淚呢!
原本莊主在臨上山前是和自己的說好了的,等到小九長大成人了,莊主便會做主,
便讓他娶自己為妻,雖說她從未將此事告知公子,可不管怎麼說,公子都是自己未來的男人。
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將別的女人攬入懷里,她始終心里都是難受的。
良久,直到小九攬著諳離開後,秀黎才終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出了聲音來。
公子啊!我的公子!雖說秀黎身份卑微,但論美貌,她自問不輸那個小丫頭,為何偏偏你卻傾心于她呢?
遙望天上的漫天星辰,盡管再如何努力的發光,都不及月光耀眼。
或許在公子的眼中,諳就是他的月光,而自己,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星辰罷了!
……
自打小九那晚英雄救美之後,他與諳的關系便近了不少。
從前都是小九主動與諳搭訕,而這幾日,諳總是有事沒事的便跑到小九的禪房里,為他送了不少的點心和小玩意。
「這個叫桂花酥,是我親手做的,小九師兄,你嘗嘗看。」
美人配美味,小九自然是欣喜的不得了。
「多謝諳小師妹,你不但人美,手藝還這般好,若是將來誰娶了你做媳婦,當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呢!」
「哎呀!小九師兄就莫要取笑人家啦~」話畢,諳竟紅著臉跑了出去。
二人這般打情罵俏的,看的一旁的秀黎更是委屈了。
等到諳走後,秀黎便立刻怒氣沖沖的上前,賭氣的將房門關了個嚴實。
小九一只手拿著桂花酥,還未來得及吃,忍不住疑問道︰
「哎,秀黎姐,這大熱天的,你關門作甚?」
「外面熱氣太重,當心熱氣進門,公子又該難受了。」
很明顯,秀黎說的都是氣話,語氣都與平時大有不同呢!
「秀黎姐,可是有人惹你生氣了?」
以他對秀黎的了解,她一定是生氣了,不過他似乎也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啊?秀黎姐這到底怎麼了?
最近她似乎總是情緒不穩,尤其是每次諳來的時候,她似乎都有意無意的躲著他們。
「沒有,公子,那桂花酥吃多了傷胃,一會兒秀黎去膳廳給您做點小米粥吧!」
言畢,不等小九搭話,秀黎便自顧自的走出了房門,朝外去了。
「秀黎姐……難道是真生氣了?到底為何事生氣呢?」
方才他分明看到了秀黎緊皺的眉心,難道真的是因為諳嗎?
不過很快,小九便將這個荒唐的念頭打消了。
對他來說,秀黎不過是自己的姐姐罷了。
雖然爹爹是讓她侍奉自己,但他從未將秀黎當過下人看待。
但他始終都是將秀黎當做自己的姐姐,從未有過其他的想法。
……
數月後,轉眼到了小九生辰。
錦宸和擎淵二位都紛紛送上了禮物。
「小九這把玉杵贈予你,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望你日後做一個正直之人,如玉般剛烈堅毅。」
「多謝師伯。」
「小九,這是為師贈你的金鞘匕首,以作防身之用。望你日後,如這匕首一般,短小精干。」
難得師父贈送給他這樣好的匕首,小九自是感恩戴德的。
記得前幾年師父都是贈給他一碗親手做的長壽面的。總算今年送了個實用的東西。
「弟子多謝師父美意。」
隨後小九又依照禮制叩拜了不少的師叔師伯們,雖然收上來的禮物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但小九還是很開心的。
畢竟除了除夕當晚外,也就只有生辰時會收到禮物了。
出了清音殿,便見小諳此刻正喜氣洋洋的等在廊下。
「小九師兄,听師尊說,今日是你的生辰對嗎?」
一見小九出來,諳便立即奔上前去,眨巴著水靈的眼楮問道。
「嗯。」小九見其如此,立即害羞的點了點頭。
他原本是個臉皮很厚的人,不知怎麼,一遇到諳就忍不住臉紅心跳,或許這就是喜歡吧!小九暗暗想著。
「這是我繡的香包,諳粗手笨腳的,原本是想送師兄一個玫瑰香包的,可是繡工實在太差了,直到繡完了都看不出是玫瑰的模樣。」
接過香包,小九左右看了看,眯起眼笑道︰
「無妨,這樣特別的香包,小九還是第一次見呢!師妹繡的甚好,我很喜歡。」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從前秀黎不知為他繡了多少香囊和衣裳,那些個繁瑣的繡花都是一等一的,可在他眼里,那些東西加起來都比不上諳這個小小的香包好看。
「真的嗎?里面的玫瑰花瓣是我特意曬好放進去的,師兄聞聞看,可還喜歡?」
小九將香包隨手裝入秀兜,扯唇笑道︰
「喜歡,甚是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他對諳之心,那是日月可鑒的,這個女女圭女圭,是他一點點看著長大的,更是一步一步走進他心底的人。
「諳,今晚酉時我在六角亭等你。」
說完,小九便忽然面色緋紅,蹦跳著離開了。
「這個傻小子!」也罷!反正她也正有事想要和他說呢!
諳輕輕搖頭,轉身便大步流星的朝著自己禪房的方向去了。
待到小九回到自己的禪房時,秀黎早已做好了長壽面等在那里了。
「公子,這是秀黎特地去膳廳為公子做的,祝公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剛一進到房里,小九便聞到了那香噴噴的長壽面的味道。
「謝謝你,秀黎姐。」
難怪今年師父沒有為他做面,原來是打發了秀黎來做的。
小小的一碗長壽面,秀黎卻是花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做成的。
咸淡剛好,味道鮮美,根根勁道,簡直是人間一大美味。
「秀黎姐,你的手藝還真不是一般的好誒!」小九邊吃邊贊不絕口,沒一會兒的功夫,大半碗面都已入月復了。
「公子喜歡就好。」
秀黎聞言,立即低下頭,攪動著手上的帕子,難掩羞澀。
夜幕降臨後,確定秀黎歇下了之後,小九便獨自一人溜出了禪房。
從怠溪上游的小徑,一路朝著六角亭的方向去了。
等到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頂時,卻見諳卻輕松一躍,便自怠溪下游飛了上來。
「小九師兄,你該不會是……爬上來的吧?」
見到小九如此狼狽的喘息著,諳忍不住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