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叫小九前來錦繡閣,不過是為了激勵小九罷了。
錦宸身為西陵山巫靈一派的代掌門,其座下弟子也不在少數,如何激勵弟子努力修行,她還是有一套手段的。
「師伯,小九不過是個廢柴,根本學不會那些個繁瑣的術法。」
正殿內,此刻小九正扁著嘴,一臉委屈相的跪在地上。
錦宸深知小九的心思,盡管對他的自暴自棄很不滿,但此刻卻並未動怒。
「小九,你山上之前,可曾听說過本座的師尊宿恆大師?」
宿恆大師,他自是听說過的。
那是一個神一樣的傳奇人物。听師父說,宿恆大師武功高強,精通各類術法,江湖之上流傳著他不少的傳奇故事。
「弟子听說過,那是小九的祖師爺。」
錦宸淡笑點頭,「那你可知道,他的經歷嗎?」
小九老實的搖了搖頭。
師父只是和爹爹閑聊時提到過宿恆祖師爺,他也只是記住個名字罷了,其余的,便不得而知了。
「我的師尊,原是山下一戶獵戶的孩子,自幼被狼叼入狼窩,幸得先師祖爺相救,帶回山里醫治,方才保住了半條命,只是因被狼咬斷了左臂,致使奇經八脈受阻,年滿二十竟連最基本的功夫都還未學成。」
提起宿恆,錦宸語氣之中難掩的崇敬。
「後來,他便被先師祖爺托付給了同門長輩,傳授其隔空術法,想不到奇跡出現了,次年夏季,師尊竟奇跡般的打通了渾身經脈,自此後竟比尋常弟子資質更高,短短十五載,竟突破天際煉成了巫靈派十二門術法,七種武功,最終繼承了先祖師爺的衣缽,接任了巫靈派掌門一位。小九,相比師尊,你至少是個健康的孩子,本座不希望你就這樣輕易放棄,你可明白本座的一片苦心嗎?」
錦宸語重心長的一番話,听在小九耳里卻暗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想不到宿恆祖師爺竟然有過這樣悲慘的經歷。
難怪錦宸師伯會傳授自己隔空術法,應該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像宿恆祖師爺那樣,克服自己廢柴的本質,成為少數的佼佼者吧!
錦宸師伯對自己良苦用心,自己竟然還辜負她的一番好意,倘若自己如此輕易便退縮,那豈不是真的對不住錦宸師伯對自己寄予的厚望嗎?
這樣想著,小九忽然便燃起了斗志。
「師伯,弟子知道該如何做了!」
師伯對自己這樣悉心教,他如果再如此萎靡,當真是不知好歹了。
既然這心經他悟不懂他便虛心求教,總有一日,他要成為像宿恆祖師爺那樣的大人物!
冬去春來,晝夜交替,山中歲月雖清苦,但是小九似乎漸漸的在錦宸的教導下開了竅,漸漸地也已經能夠掌握好隔空術法的上乘心法了。
「廖師伯?」
近來天氣干燥,小九嘴角起了皮,本打算去廖安堂後面的庫房里取些陳皮,拿回去泡水也好!想不到卻在半路踫上了廖宇星師伯。
「小九!本座老遠就知道你要過來了。」
「那師伯是刻意在此等候小九的是嗎?真是受寵若驚。」
小九始終保持著謙卑的態度,對廖宇星甚是尊敬。
話畢後便打算繞開廖宇星朝著後面的庫房去了。
「哎哎哎!站住!」
見小九抬腿要走,
廖宇星瞬間著急的攔在其身前。
「不知廖師伯還有何事?」小九耐著性子作揖道。
「咳咳!」廖宇星干咳了兩聲,眨巴了兩下眼楮,語氣嚴肅道︰「听說你小子和錦宸師妹一直在修習隔空術法,就連那上乘心法都已掌握了?可是真的?」
「不瞞師伯,確有其事。」
小九偷瞄了下對方,實在不解,這老頭到底想干啥?
听錦宸師伯說,似乎這廖老頭也會隔空術法,莫非他是想找自己比試一番?
「哎呦!不得了誒!小九啊!師伯想請你幫個小忙可好啊?」
望著眼前眼珠子嘰里咕嚕轉悠的廖宇星,小九下意識想要拒絕。
「師伯神通廣大,自是比小九厲害許多,怎的會尋晚輩來幫您的忙呢?」
廖宇星托了托腮,詭異一笑。
「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呢!本座有一劣徒,笨的要死!本座傳授他隔空術法,已經整整三載了,竟連最基本的隔空猜物都學不會!我見你這小子如此聰慧過人,便希望你能將自己修煉的經驗傳授些給他,你看可好啊?」
「這……」
這老頭真是麻煩,自己還趕著取陳皮回去呢!走之前都吩咐好了,讓秀黎把水燒開,好給自己烹茶用,若是耽擱了,水涼了可就泡不開了。
「只要你肯答應幫本座這個小忙,本座願滿足你一個小心願,如何?」
廖宇星依舊不放棄的循循善誘道。
「師伯別說笑了,小九沒有任何心願需要完成。」他只想老老實實的取了陳皮回去,不想節外生枝。
廖宇星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
「你當真無欲無求嗎?別忘了,你廖師伯我,可是會隔空術法最高心法讀心術的,你這點小心思,本座可都窺探個一清二楚了。你這個小子,別看人不大,竟還知道喜歡女女圭女圭呢!」
一語道破,小九被羞得滿臉通紅。
廖宇星見他如此反應,得意更甚了。
「放心吧!只要你肯幫本座,你和小諳的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了,如何?」
「哎呀!廖師伯您別說了!噓……小心給人听去了。」
他喜歡諳的事就連秀黎都不知道,這若是被廖師伯傳了出去,自己真是沒臉在山上待了。
「那你這是同意了?」
看著小九紅著一張小臉羞澀的點了頭後,廖宇星立即興奮的拉著他一刻也不耽擱的朝廖安堂方向去了。
等到小九從廖安堂回來時,天早已經黑透了。
秀黎因為擔心他,坐立難安,又不敢輕易跑出去,怕小九回來看不到自己會著急。
直到夜幕降臨,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自外面跑了回來。
「公子,你這半日是跑去哪里了?叫秀黎好生擔心啊!」
將手中的陳皮放下後,小九一句話都沒說的便月兌鞋趴在了床榻之上。
心跳前所未有的加快。
之前廖師伯的話還依舊回蕩在耳畔。
「秀黎姐,廖師伯說,他會幫我和銀塵師叔說,為我和諳定親呢!」
小九的聲音略帶羞澀,听在秀黎的耳里卻異常的不適。
一雙手慌亂的險些將一捧陳皮全都散落在地。
「公……公子怎麼忽然就……就要定親了……莊……莊主知道嗎?」
「也對,這種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好這般唐突呢?」
小九反應過來,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哎!他真是笨到家了,剛剛怎麼就沒阻止廖師伯呢?
「對……對呀!」胡亂將陳皮丟入裝滿沸水的罐子里,滾燙的開水飛濺出來,竟有幾滴飛濺到了秀黎的手上。「嘶」
「秀黎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被燙到了?」
小九听到聲音,趕緊從榻上跑了下來,執起秀黎干澀的雙手,放在嘴邊吹了吹。
那樣生澀的動作,竟令秀黎鼻子微酸,忍不住落下了淚來。
「很疼是不是?」
望著秀黎淚眼汪汪的樣子,小九蹙眉問道。
「沒……沒什麼……」
從前再重的傷她都受過,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可不知為何,此刻的她就是想哭,很想哭。
「沒事就好,以後小心點兒。」小九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微笑著幫其擦掉了臉頰上的淚痕。「秀黎姐,你說諳若是知曉了我的心思,她會接受我嗎?」
「秀……秀黎不知。」
她從未想過,公子小小年紀竟也會對女子動心,況且她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女兒家而已,怎麼會懂這些個事情呢!
從小九手中抽回自己的雙手後,秀黎便快速跑了出去。
「哎?秀黎姐,你這是去哪兒啊?」
待小九回過神來問詢之時,回應他的,卻只有「 啷」一聲重重的關門聲了。
「秀黎姐這是怎麼了?真奇怪!」
次日一早,小九依舊是天不亮便跑去了後山。
只是今日卻並未等到錦宸世伯,直到太陽完全升起時,才見鳳溪大步流星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最終在二人三十步遠時,一個飛身,飛到了小九的面前。
「小九九~~」
「鳳溪師姐?師伯呢?為何師伯沒有來?」
小九張望了下,確定其身後沒人後,便將目光定格在了鳳溪精致的小臉上。
「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臭小子!你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諳那丫頭?」
一句反問令小九再次緋紅了雙頰。
「師……師姐怎麼知曉的?」
「自然是廖師伯今晨前來,特地將此事相告的了。啊!師伯只是告訴了師父,我是偷听到的。」
聞言後小九真是氣的牙癢癢。
這個該死的廖老頭!說好的不會告訴錦宸師伯的,竟然轉身就把自己給出賣了!
這回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那……那錦宸師伯什麼反應啊?」
他現在真恨不得把巫靈派內所有功夫都學會,直接滅了廖宇星那個臭老頭!
他現在嚴重懷疑,這個臭老頭根本不是用的什麼狗屁的讀心術,而是一早便看出了自己對諳的心思,那日他一定是故意炸自己的!
可憐了他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傻子,就這麼中了這老狐狸的奸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