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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晚悅看著不遠處元怙,縱使在心中想要殺死他千百次,可此時還是要抑制住心中的憤懣,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看起來大魏的陛下今日是來救人的,既然如此看重桓鴆,理當也應該將他這妹妹一起帶走,不是嗎?」

她的心中有著自己的小算盤,若是今日被圍困于此,命中注定了會命喪于此的話,那能少一人遇害,還是少一個人吧,本就是無辜的人,沒有必要跟著自己受到牽連。

她說著將桓鳶往前推了一步,元怙既然是為了桓鴆不遠千里,從長安一路來到這里,想必他心中重要的人也會一起帶走。

「來人,放箭!」高湛在身後狠絕的說道,黑衣刺客後面的官兵,一個個挽弓搭箭半跪在地上,冷峻的目光看著他們,隨時听命,準備了結他們的性命。

「長廣王殿下,您不是說由我處置嗎,怎麼耐不住性子了?」元怙輕笑著,大聲的對著另一頭的高湛說道。

「好好好,你要帶走的人本王不管,可是這是我齊國的人,還是由我來處置!」高湛擺了擺手,示意官兵暫且不要有任何行動,還是給他們一些時間商量,畢竟這些黑衣刺客還在眼前,他們還不是听從自己的命令。

「鳶兒,原來他把你藏得這樣好啊!」元怙從屋頂一躍而下,來到桓鳶的面前,蘇放扛著桓鴆依舊立于遠處,卻始終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有人對他不利。

倒是桓鳶畏畏縮縮,像是很懼怕他的樣子,側過頭不敢直視元怙,也不敢讓他直視自己的面容,這一刻眼前的這個女子好像有些不一樣,並不像平時一樣痴傻,好像也在刻意掩飾著什麼。

桓鳶的臉上掛不住笑容了,看著他每前進一步自己就會後退一步,閃爍其詞,躲躲閃閃,她跑到高晚悅的身後露出半個頭,悄悄的看著元怙。

「人你要是帶走就盡快,別在這里廢話,這里很危險,她是無辜的不應該參與其中。」高晚悅沒好脾氣的看著元怙,對于他這種陰陽怪氣的樣子很是看不慣。

「何時高晚悅竟能如此大度了,你不是睚眥必報的嗎?怎麼會放過鳶兒呢?還是被她這故意偽裝的痴傻能騙過去了?」元怙雙手負在身後,一臉冷漠,背對著他們。

高晚悅皺著眉頭,若是他說的都是真的話,那桓鳶的舉動當真是讓人起疑心,自己或多或少對于她有過懷疑,可是並未重視起來,如今看來,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她正在思考著,只覺得背後有人縛住她的雙手,只覺得脖間一涼,低下頭去,一根銀簪被磨的極為鋒利,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桓鳶…」高晚悅自嘲一笑,惡狠狠的叫著她的名字,原來當真是輕信了她,所以說還是不要輕信任何人,哪怕是那些看起來溫和無害,痴痴傻傻的人,可她現在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這樣她也逃不出去的。

安幼厥心頭一緊,連自己也沒有看出任何端倪,一直護著的人,竟也是裝出來的偽善,輕聲的對她說道︰「桓鳶,有事好說,你先放開晚晚!

桓鳶並不理會他,轉過頭對著一身白衣的元怙說著,語氣里帶著陰狠與憤怒,「元怙,你放我與桓鴆走,不然我就殺了她!」

這樣的人善于隱藏自己的心性,對自己都可以這樣狠心,一直裝瘋賣傻就是五年,時時刻刻都如此,還能不讓人發現,又何況是殺死一個自己毫無關系的人呢。

元怙放生大笑著,這寒冷的春日夜晚里,夾雜著血腥的味道,寂靜空曠的庭院里都是他的笑聲,狂放而自由,「你在威脅,朕?」

溫文爾雅的看著桓鳶,眼神里帶著冷漠,仿佛听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這麼久以來,也沒有听到這般愚蠢的話,更何況是出自于如此冰雪聰明的她的口中,看來這麼久以來找不到她,她自己演傻子已經入戲太深了。

「就算你現在殺了她,也與朕無關,想用這個女人來要挾,倒不如看著旁邊的安將軍或者那邊的長廣王,哪一個會更听你的話!」元怙斂去臉上的笑容,以一種更為嚴肅的姿態,高臨下的對她說道︰「你想要帶走桓鴆,可這麼多年來,他是否願意跟你離開呢?他離不開的只有我與她…」

元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高晚悅,給她陳述著事實,即使她陪在他身邊五年的時光,他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帶她離開,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根本就沒有過多復雜的感情,也只是出于責任而已。

這麼多年以來,雖然他與高晚悅之間有爭斗,可是無論哪一方處于弱勢的地位,桓鴆就會施以援手,想要保持著一種平衡,可二虎相終究會有一傷,這恐怕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而他又不會做出幫助一方來陷害另一方的事情,所以一直處在一個內心極度矛盾的狀態之中,無法自拔,他們再次相遇以後,在他的心底,從來都沒有快樂過,因為她也深深的知道,已經回不到過去的時候了。

桓鳶的眼角流出淚水,情緒激動的用銀簪指著元怙,又指向高晚悅,「你,還有你,你們憑什麼!我那麼愛她,為了救他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為了給他解毒不惜換血,最後也淪落到一同中毒的地方,而你們又做了什麼呢?憑什麼你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的語氣中帶著不甘心,自己已經默默的付出了很多,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知道這麼久以來,他一直照顧著自己,錦衣玉食、生活平靜,甚至為自己隱瞞蹤跡,躲開元怙的追查,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于愛,而是一種愧疚與責任,因為自己為了救他而落得跟他一樣的下場。

就像元怙說的,她也是桓鴆最看重的人之一的話,那自己曾經重傷于她,他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如果自己不裝瘋賣傻,如果不偽裝的這樣天真無知,沒有半點威脅的話,他我不會允許自己留在他的身邊,也留在高晚悅的身邊的,他心里的那份愧疚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深重了。

可每一次裝出來的無辜,與高晚悅的每次親近,都會讓自己覺得接受不了,可又不得不這樣偽裝著,與她親近,他的目光都會變得溫柔起來,她知道那是他又想起過去的種種了,他們五個人師出同門,卻也鬧得現在這

樣,如仇人一般不可開交。

裴離世的時候,自己也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可鳶兒知道,她應該會很開心,對自己一樣都是愚蠢的人,他們曾經都說自己才是五個人之中最聰明的那個,可是一落入到愛情的塵網之中,就會變得沒有辦法思考,往往連最簡單的事情都看不透了。

現在自己歇斯底里的咆哮,就是想要質問,為什麼自己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剩了,為什麼還是什麼都沒有。

「鳶兒,你不是他的…」安幼厥在一旁驚訝的看著她,與平日里的開朗完全不同,內心竟是如此的委屈,還是第一次表現出來。

「我不是他的親妹妹,若是論起來也只是同門師妹,他多麼的殘忍,竟然在我昏迷,醒來之後告訴我,他是我的親哥哥!那我又能怎麼辦呢?也只能傻傻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作開心的喊著他哥哥,為了能與他更親近一些…」

如此卑微的愛情,好像是低入到塵埃之中,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高晚悅不記得從前的她是什麼樣子的了,但至少也是笑起來極美的女子,現在每日也只能強顏歡笑,她過得並不開心,卻又只能如此,陷入到深深的無力之中。

遠處的高湛看著鳶兒,將高晚悅挾為人質,有些急躁,她現在還不能死,若是元怙舊情復燃,將她帶走了,就更為不妥了,焦急的朝著這邊喊道︰「怙兄,我要的人可不能被帶走啊,說到底還是我高家的人,死也應該由我親自處決!」

元怙這才意識到這邊還有個大麻煩沒有處理,遠遠眺望,朱唇輕啟說出兩個字︰「動手。」

那些站在官兵前的黑衣刺客,頓時心領神會,按照他的吩咐,轉身將一排排的官兵,一刀封喉,動作干淨簡練,瞬間的反水,將眼前的局勢逆轉,高湛面前只留下了數十個官兵,擋在他的身前,保護著他的安危。

「元怙,你這什麼意思?!」高湛他生氣也不好發作,因為眼下實力懸殊,硬踫硬與自己來說沒什麼好處,只怪自己輕信了他的話,現在只能吃啞巴虧了。

「長廣王殿下,您還是安靜一些吧,或者也可以先行離去,或許可以保證您的安全!」蘇放肆意的朝他說道,更像是在奚落一個已經失勢的小丑,對于他這樣子的人,你就不需要什麼尊重。

高湛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剩下的殘余部將離開,圍捕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最看重的還是自己這條生命,如果連命都丟了,又何談將來的宏圖霸業呢,再不甘心也只能盡快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元怙見他們離去,那麼現在就是要肅清內亂的時候了,「早就與你說過了,不要在感情里陷得太深,可是到頭來你也是不能免俗,看來師傅的教導當真是白費了,倒不如多學學夜鷂!」

元怙看著一旁的高晚悅,當年的她與現在可不一樣,那時候的她,只有一個名字就叫做夜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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