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你從前說過,可是在那時我也說過了,不過我還是要再說一遍︰子若豺狼,非我良配。」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不合適的,只是沒有看清,分開之後,才會開心,有屬于他們各自的生活,既然在一起兩個人都不開心,何必要綁在一起?
聞言,高晚悅轉過頭,不躲避的看著他的目光,他的手太長了,身在西魏竟還能掌握北齊的一舉一動,也就是說在北齊有他的眼線!他還是不肯放過她也是不肯放過自己,這種人招惹到了就只能不死不休的結局嗎?
「你說的是安幼厥嗎!不讓妄想他會來,他現在應該很享受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 那個人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孩子!」
高晚悅冷笑一聲,這話她並不會信,「他與我們這種人不一樣,他仰不作于天,俯不愧于地,你我曾經都有著滿是污點的過去。」
安幼厥在那一天拿起手中的兵器的時候,他就決定,一定要一統天下,這個信念深深的在他的腦海里扎根,要讓更多的人過上幸福的日子,要守護更多的家庭,不要讓他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沒有人要求他,是他自己自願的,將一切都背負在自己的身上。
「你記起來了嗎,夜鷂?」元怙的笑容之中帶著捉模不透的狡黠,看不透所以才危險,等到能看透的那一天怕是就落入他的陷阱之中了,
「阿怙啊,我不是夜鷂,我是高晚悅,對于過去我已經不記得了,能想起來的只是支離破碎的片段,並不是很美好的回憶。」她嘆了口氣,為曾經的夜鷂感到悲傷,她的記憶總是在腦海里閃過,她在睡夢之中總覺得嗚咽,醒來時那種哀愁縈繞在心頭,久久揮之不去,心里很難受的感覺,至今都不願意再去回想。
他盯著她煙灰色的雙眸,眼楮里有些不為人知的慌張,「不是很美好?難道沒有一點美好的嗎?」
「我想起來的部分沒有!」她搖了搖頭,「或許你喜歡的是夜鷂,可我是高晚悅就像是同一個身體里的兩個靈魂,而夜鷂永遠的不存在了。你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高晚悅!」
「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知道了之後會殺了你?」他收斂去笑容,她從來都是這樣讓他接受自己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你真的會殺我?你愛的到底是曾經的夜鷂還是現在的我?」她噗嗤一聲笑著,高晚悅並不相信他說的只是夜鷂,而他或許已經對她現在在他面前的她,動了真情。
「你與她不一樣,她更加孤傲冷毅,而你」元怙伸出手撥攏她前額散亂的發絲,動作輕柔,不經意間觸及她的臉頰,那樣的自然、行雲流水。
而此刻眼前的女子,她看著自己的嚴重充滿著憤怒,她在生氣,而她生氣的對象不應該是自己!為什麼看著她此刻生氣的模樣更加美麗了,他更加願意嘲弄這看著她氣憤是的表情。
「其實不管你到底是誰,憑借你的美貌,富貴、權力唾手可得!」她現在眼中很是空洞,但不清楚昔日的堅定,現在的她似乎與曾經不一樣,給他的感覺也是不一樣的了,可不管在這個身體里的是誰,他都是當做夜鷂罷了,一樣的容貌,確是不一樣的性格,
「是啊,在齊國這些我都有,可是我並不很快樂!」她或許曾經擁有這世間美好的一切,疼愛自己的哥哥、深愛自己的丈夫,以及這富貴,只要她想要
便能得到這世間最好的,可是能得到的東西越多,心里越是空蕩蕩,
有時也在在反思自己,當初為何不珍惜,怕是她本身就是個不知足的人,野心深重,永遠不會感覺到滿足,
元怙湊近她的耳邊,「哦?你仔細回憶回憶那時從何時開始的?是從我離去開始的嗎?」
他離開之後,高晚悅有一段時間整個人的狀態都不是很好,想要靠著照顧人拼命的充實著自己,想要忘記這一切,甚至將他抹殺掉,就當他從未出現過的一般,現在一切都釋然了,即使如此近的距離看著他,也沒有太多復雜的感情,
「你為何不屈服于自己的本心呢?」他低著頭,湊近她的脖頸,問著她頸間淡淡的香氣,自從繼位以來,他並不沉溺于,這世間形形色色的女子見過很多,都是一樣的,甚至記不清她們的樣子。
從來沒有想過要真正的征服一個女子!但是現在他身下的這個女子不一樣,激發了他征服的**,或許是她的不反抗,也不屈服的樣子,很討厭!
「本心?拒絕你就是我的本心!」晚悅用盡力氣將他推到床里面,自己終于自由了,可以擺月兌他的桎梏,推開門往院子里飛奔,彼此給不了對方想要的東西,又何必執著,這樣下去兩敗俱傷。
這周圍很寂靜,靜的出奇,晚悅獨自一人站在庭院里,審視著四周環境,突然牆上出現了數十個黑影,站在牆頭,清一色黑色夜行衣,黑巾遮面,這些人不知道是誰派來的——刺客!
看來有人按耐不住了,要先下手了!
「晚兒。」元怙也感覺到了異樣,從房里走了出來,看到滿院子的刺客頓時警覺起來,這些人來者不善,不是要刺殺他就是要刺殺自己的!
元怙輕聲說著,「蘇放。」只見那一身黑衣的少年出現在他的身後,他的角度是從房上下來的?那剛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的?
晚悅想著臉頰微紅,轉念一想,他應該不會看到什麼,因為兩個人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再者這蘇放對元怙是言听計從的,他不會違背他的命令,他並沒有叫他看所以他一定不會看到什麼,對,就是這樣!
空氣里彌漫著緊張的氣氛,那是近乎死亡的氛圍。
死亡,是生命的終結,且是無休止的永久性的終結,但是既然能活,為什麼要選擇死亡!
她不想死,還想要再見到他!所以此刻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主公。」蘇放單膝跪地,低著頭,等著元怙的命令。
「一刻鐘,把所有人解決掉,把晚兒帶到我的面前!」他站在那里,冷冷的說道,衣領微微敞開,露出明顯的鎖骨,
在門前負手而立,他那骨子帶出來的自傲,讓人不能抗拒的威嚴,此刻表現的淋灕盡致。
「元怙,你當真相信他能從這麼多人的手下將我救下?」他很自負,相當自負,而且不光是自己,對于自己的下屬也是有著自信。
「可以。」他輕聲吐出兩個字,站在原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並沒有任何想要出手的意思,一切僅憑蘇放一人就可以擺平,
而這蘇放的武功與桑柘相比略微遜色一些,他能與桑柘相
抗百招之後落敗,但是桑柘的武藝卻比不上花辰,畢竟花辰曾經以劍客著稱,而桑柘偏向長于軍事,而不適合一對一的抗衡,
若是此刻花辰在此,他一身紅衣獵獵,定會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可是她忘記了,花辰已經不在了
莫名有種悲傷地感覺,她有一種錯覺,只要她還活著周圍的人都會因為她而遭遇災難。
「你太狂妄了!」這樣的人又如何可以托付?若是此時安幼厥在場的話,他便不會讓桑柘出手,現在早已劍已出鞘,護在她的身前,「你又為何不出手?等著別人把我帶到你的身旁!」
他笑而不語,眼前的事情他似乎可以預料到到底是誰在出手,可是不滿的還是他可以袖手旁觀,沒有一絲的緊張的氣息,更多的是傲視,像是他可以掌握全局,
高晚悅一動不敢動的站在那里,耳邊只听到利刃相接的聲音,格外刺耳,她索性緊閉雙眼,將自己的性命就這樣的交給他,既然他這樣自信,那就讓自己看看當初做出救他的選擇並沒有錯!
閉著雙眼還是能感受到周圍壓抑的氣氛,令人窒息、周圍都是劍氣,若是自己錯動了分毫就會被劍氣所傷,
而她似乎听到了蘇放的喘氣聲,他的步伐漸漸混亂,不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于這麼多人之中救出自己怕還是很吃力的,
蘇放就在她的身旁,離她很近的距離,像是很難招架得住他們的攻擊,所以範圍所得很小,而元怙所謂的理論根本就不成立,
突然,她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劍氣將周圍的人迅速擊退,隨即听到劍落地的聲音,人也栽倒在在地上,一直到一切平息下來,高晚悅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對上那雙深沉的目光,
元怙站在她的身前,對著那煙灰色的眼眸,而她的眼中沒有恐懼,更多的是驚訝,「竟要你親自出手,這樣的屬下當真是沒用。」
高晚悅看著一旁的蘇放,他的能力並不差,而只是他的主公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狂妄而自大,妄想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看著他劍上殘留著血漬,衣服上也滿是血滴,觸目驚心,
他似乎嫌惡這種血腥的氣味,月兌去了外袍,嫌棄的扔到了一旁,蘇放聞言,單膝跪在地上,「屬下該死!」
元怙輕笑著,「起來吧。」也將手上的劍扔到一旁,上面也帶著血漬,像是極為不潔的東西,成為了他最討厭的樣子!
「好吧,好吧。」高晚悅繞開他,往屋內走去,遠處伺候的婢女端著換洗的衣服走了過來,托盤舉過頭頂,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看,
高晚悅望了一眼,這元怙真的是善于管束奴婢,恭謹規矩,與她擦身而過,也能感受到她的沉穩,不慌亂,也只是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再無感覺轉身要走進屋子,
而身後那女子,從衣服取出匕首想要刺向她,高晚悅只听到一句呼喊,「晚兒,小心!」
高晚悅意識到了危險,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二人僵持不下,元怙正欲趕來,此時夜色之中又出現了許多黑衣人,攔住他們的去路,
她吃力的對抗著那個婢女,盡管能暫時是安全的,可她慢慢的處于下風,「這又是什麼戲碼?荊軻刺秦?圖窮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