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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輕些,輕些,我的耳朵,這還有外人在呢。」那位老大夫只能討饒,那女子聞言見到吃驚看著一幕的安幼厥與高晚悅,臉一紅,爽朗的笑著,

「莫怪啊,我以為這老不死的還在這里磨嘰不肯回家呢!」一轉臉又帶著怒意的看著老大夫,「有人你不早說,叫老娘丟臉。」

「我這是真有事,你先回去先回去!」說著想將她的妻子推出門去,可還是半點辦法沒有,

「你看看人家的丈夫,你再看看你,哪有你這樣不回家陪媳婦的,兒女不在家,我不就只能守著你過日子啊。」說著嗓門越發的大,把在場的兩人都嚇住了,不敢拉架。

「可拉倒吧~人家妻子還裝死嚇唬自己丈夫呢,你敢嗎?你有那腦子嗎?」指著晚悅一臉鄙夷的對同樣一頭白發蒼蒼的妻子說道,可說完卻連忙捂住了嘴,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晚悅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大夫,剛才還說幫她保守秘密呢,就在一瞬之間就給自己出賣了,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高晚悅,好不尷尬,她剛想解釋什麼,「幼厥,你听我說啊」

安幼厥不敢置信般的撫模她的月復部,衣衫也只是刺破了最外層的那件,浸濕的衣服也是那麼一兩層,再看看桌子上血包,頓時明白了,這只是一場騙局,松了口氣。

「哈哈哈,哈哈哈,」身後追隨著馬車前來的斛律羨斜靠在柱子上,看著這對一把年紀還動手的老夫老妻,不人道的笑出聲。

安幼厥坐在椅子上看著門外笑的一臉猖狂的斛律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有一種想要揍他的感覺,但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緊緊纏繞的繃帶,臉色崩了崩,算了還是等傷好了,再揍他一頓吧。

「幼厥,不是我說你,好好成一個親,你和高晚悅兩個人都掛了才彩,現在倒好兩個都是病人,我倒不知道該說恭喜呢還是祝你早日康復。」斛律羨笑道,抿了抿唇。

「咳咳」高晚悅假裝咳嗽了兩句又嚴肅了起來,「既然人家要打烊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不打擾了老大夫。」恭敬的行了個禮,朝著斛律羨與安幼厥擺了擺手,

回過身對那位老大夫說道,「老人家,下次有機會您在與我夫妻二人再听您講故事哈,這故事很好听就是太長,都講完就得一個晚上了,您還是早些收攤與尊夫人回家吧。」

那老大夫啞口無言,何時與他們講過故事?一頭霧水的將門關上,看著他們漸行漸遠,「夫人,回家吧。」

「你給我說清楚了給人家講什麼故事了?什麼樣的故事還要講一夜!是不是不想回家了?!」

高晚悅離著很遠還能听到那老大夫的妻子喊罵的聲音,再也憋不住了,放聲大笑,拉著安幼厥沒有受傷的手臂跑遠了,也沒有理會斛律羨,

跑到馬車附近,喘著粗氣,用手撐著車轍,放聲大笑起來,誰讓剛才那個老大夫將自己出賣了,還這麼突然,這就是報答咯,

話說他的妻子當真是潑辣的性格,實打實的悍婦,不禁為這位一面之緣的老大夫捏了一把汗,也就默哀了三秒鐘又轉入對

他無情的嘲笑中,她就是這樣睚眥必報。

「斛律羨,你還跟著呢?」坐上馬車,那位斛律小將軍也跟著上來了,三人面面相覷,

「晚晚。」安幼厥輕喚,這斛律羨也是擔心他們二人的安危才著急忙慌的跟了過來,這樣的說人家,還是有些失禮,

高晚悅收斂了一些,也依舊冷淡的目光看著他,「你不去駕車嗎?」

「我?」他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又看向安幼厥,他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次他也贊同高晚悅的目光,

「我們夫婦都掛彩了啊。」她指著自己滿身是血的衣服,和安幼厥纏著繃帶的手臂,本是一道小口子出了些血,不礙事的傷非要包的這麼嚴重。

在馬車內望著窗外飄雪,天氣漸漸冷了起來,環抱著安幼厥的胳膊,緊緊縮在他的身旁,見狀,安幼厥伸出胳膊摟住她,二人依偎在一起取暖,將給她帶的天水碧的披風給她披上,

漫天的小雪,飄飄灑灑,紛揚而下。

這也是她來到這里的第一場雪,來的這麼突然猝不及防,一切都不是預料好的,然而卻是最好的安排,

公主府門外,充當馬車的斛律羨盡職盡責,將車趕到門口,小心的讓二人走了下來,怕是他們之間也好久沒有團聚了,

「阿羨走吧,進府喝酒去。」高晚悅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從前兄弟情義一般,如今應該也沒有什麼不同,

「走吧,阿羨。」安幼厥也拍了拍他的胳膊,一時間模不著頭腦,想著自己一個將軍屈尊為他們當了一次車夫,怎麼也得大吃一頓才能放過他們,

雪下得似乎更加的大,他並不感覺到寒冷,倒是胸口暖暖的,再這樣的冰天雪地,喝上一杯熱酒,當真舒坦!

天地飄雪,炫爛無比。

在本就狂風肆虐的冬日,當天地間所有的色彩褪去,只剩萬物凋零的大地和蒼茫冷冽的天空。

還有什麼可以沉醉在此?一年到此,似乎可以收場,畫上了完美的記號,天寒地凍,但因為心里有著對朋友的友情,相處愉快,便感覺溫暖如春。

端嬤早已準備好酒菜在府中恭候,水清本是驚魂未定,看著高晚悅毫發無損的回來了,心里一陣激動,

于廊前亭子里點好火爐,三人圍桌而坐,火爐里的銀炭燒得正旺,不時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桌子上是一道什錦鍋子,雞湯為底,又加入紅棗、枸杞、山藥等滋補的材料,下面帶著炭盆不停的翻滾著,身下的都是洗干淨切得整理時蔬鮮肉,

寒冷的天氣有什麼比吃熱乎乎的湯羹更來得舒適的呢,高晚悅換了一件干淨的衣袍,披著披風,又為他們二人拿來披風御寒,亭子里房屋不足十幾步,可安幼厥的而眼楮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高晚悅,

斛律羨用手肘懟了安幼厥一下,他才回過神,「怎麼了?」詫異的看向他,對于他突如其來的打擾很是不滿,

「安將軍可以啊,現在成了妻管嚴嗎?這還是當年那個人

人聞風喪膽的威震天將軍嗎?何時變成了家里蹲?」給自己倒了一杯燙好的酒,也給他倒了一杯,踫杯飲下,

「阿羨,不要取笑我了。」他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是十分開心,畢竟當時抱得美人歸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說真的日子過的真快,轉眼間你已經成親了,什麼時候可以喝到你與晚悅孩子的滿月酒啊?」前些日子府上送來了請柬,安府大哥的遺月復子的滿月酒請斛律府出席,父親遠在封地,大哥雖陛下出征,想想去的也只有自己了,

安幼厥笑了笑,沒有說話,其實他們並沒有同房,這個事情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和斛律羨說,也不能說出口,可是成親之後二人就一直傷痛不斷,也沒有什麼心思在這上面,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高晚悅坐在凳子上,上面的鵝絨軟墊柔軟溫暖,感覺不到寒冷,遠遠看著他們二人有說有笑的,自己也情不自禁的跟著笑了起來,二人已經先喝上酒了,

將手中的披風給安幼厥披上又精心系好蝴蝶結,將胳膊夾住的另一件黑色的披風遞給了斛律羨,他悻悻的自己披上,

捻起發燙的酒壺給安幼厥滿上,又給斛律羨倒了一杯,最後為自己斟滿一杯,拿起酒杯對二人說道,「來,干杯。」

「干杯可是有什麼由頭?」斛律羨不情不願的舉起杯子,處處刁難著她,與從前的態度判若兩人,

「當然是慶祝我夫妻二人成婚了啊,還沒有請你一起聚聚,罪過啊罪過。」將凳子搬近安幼厥,輕靠在他的肩上,眼含笑意看著斛律羨,「這個由頭斛律小將軍可還滿意?」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誰讓他寄人籬下呢,誰讓他沒成家呢?哎拿起酒杯與二人相踫,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余音繞梁,

白居易有首詩曰︰「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此情此景甚是美妙,也十分風雅,看著滾開的雞湯,拿起湯勺給每個人都舀了一碗,清澈見底的熱湯上飄著些許油花,香氣撲鼻,不禁感嘆端嬤的手藝確實是好,

接著往湯鍋里放了些蔬菜,碧綠的菜葉在煮沸的湯中汆熟,如同舞動的水袖,自由灑月兌,無拘無束,經過雞湯煮熟的青菜更加入味兒了。

在看著庖廚切好的牛肉,透薄如紙,在湯水中僅僅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熟絡,配著她事先吩咐端嬤調配好的蘸料才最美味,她將自己燙熟的肉放在安幼厥的碗里,有飛快的夾了一片燙熟,再次放到他的碗中,

反復數次,他的碗中已經落得跟小山一樣高,青菜、肉食、土豆、蘿卜,應有盡有,本是有些愧疚害他受傷了,手不方便,所以主動地獻殷勤給他夾菜,

斛律羨略帶羨慕的眼神看著他的碗,再低頭看著自己汆燙的肉片,一半黏在筷子上,另一半已經飛入鍋中不見了,好生尷尬,只能埋頭喝著有些冷掉的雞湯。

安幼厥拽了拽了晚悅的衣角,又看了看斛律羨,讓她也顧及著他的感受,頓時領會了他的意思,微微點頭,心里抑制不住的的說︰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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