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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忘?假忘?

高晚悅略帶心虛,這與忘不忘無關,而是她根本就不是夜鷂,所以一切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從前費盡心思經營的事物對自己有利還是有害,只能將一切都抹殺掉,

而現在就是只能將白蔓君暫且關押,慢慢的審訊,希望能在她的嘴里問出些有價值的東西,不管她的嘴多嚴都要吐出些東西。

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窗前,窗戶應聲而破碎,地面上滿是斷木,等高晚悅反應過來的時候,桓鴆擋在自己身前,雙臂十字交叉擋在胸前,阻擋那突如其來的橫踢,

那男子出手,不,應該是出腿,動作敏捷,力道破重,多虧桓鴆及時的接下了這一招,可以就身形微晃,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周圍的異動並迅猛的做出防護,足以說明桓鴆並不只是個單純的會行醫看病醫者,

他看著高晚悅左手握著的利刃,一手攬著晚悅的肩,反手奪過匕首,利刃朝外,與那男子相峙,但這一連串的動作皆是在一瞬間發生的,門口的花辰來不及反應,怔怔的待在原地,

那男子黑巾遮面看不清面容,也是剛出了那一招,隨後落在窗戶的欄桿上,再次躍向屋內,拔出一柄短劍欲行刺晚悅,卻被桓鴆擋住,匕首與短劍相接,在力道上黑衣男子更勝一籌,

兵刃相接,刺耳的聲響劃破屋中的寂靜,看那男子的面容有些眼熟,一雙大大狐狸眼狹長,眼角末梢耷拉下來,目露凶光,他的眼眸中閃爍著嗜血的**,

晚悅被桓鴆護在懷里,一步之遙卻將那男子清楚地看在眼里,他是個危險的人,出手狠辣且不留余地,並無多余的動作,像是多年來與實戰接觸而積累下來的經驗,窒息的壓迫感彌漫在空氣之中,

桓鴆將高晚悅輕輕推向身後,自己抽回與他對抗的對抗的匕首,放低姿態,穿縫隙而過,悄悄地用匕首將自己的手掌劃出一道深深口子,匕首上沾滿他的鮮血,銀白色的刀身被鮮血染紅,像是開出一朵絢爛奪目的曼珠沙華,

花辰擋在晚悅的身前準備伺機出手,她呆呆的望著那匕首,紅與白竟有種美妙的和諧,看上去至美至極,

桓鴆繞到他的身後,毫不留情的朝那男子的背後刺去,黑衣男子將短劍擋在身後,劍身正對他的刀尖,

桓鴆便走偏鋒,想要在他重創于他被他防得滴水不漏,轉身露出破綻,他得空拿短劍來刺,桓鴆向後退,反手扯下了他臉上的黑巾,這下毫無遮掩的露出了真面目,他是蘇放!

「長公主殿下可不要動哦!」晚悅的脖子被一道鋼絲勒住,而這個聲音嬌美,是那個被人忽略掉的白蔓君,她何時掙月兌了還挾持住晚悅,

「群芳閣的花魁大人果然與眾不同!」高晚悅嘴角冷笑,現在看來他們確實是一伙兒,剛才白蔓君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都是用來麻痹她的話,她也並沒有相信。

她與那個人有著某種聯系,看來這群芳閣果真是他們的聯絡點,桓鴆與花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舉動,倒是蘇放從桓鴆的手里搶回那黑巾,拍了拍上面的塵土, 耶在了腰間,

「蘇放,你此來意欲何為?」晚悅雖然被挾持為人質卻沒有絲毫的慌張,保持著冷靜與清醒,剛才是她大意了,那麼從此刻開始就要打起精神,不然勒在自己頸間的鋼絲隨時都能將她殺死。

她居然會隨身攜帶鋼絲,不過這種感覺應該是琴弦,有的琴弦十分鋒利堅硬,足以絞殺人命,

蘇放漫不經心的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漬,望著自己的鮮血,眼里笑意更加扭曲,用舌尖舌忝去血跡,晚悅不動聲色的注視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這蘇放比之從前更加輕狂狡詐,

「奉主公之令帶回白蔓!」他答道。

「他在哪?」晚悅雙手握拳,既然他的近衛在這里,白蔓君也在這里,那他也一定在這里!很有可能就在附近,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如同黃雀遠觀螳螂捕蟬,

蘇放撲哧一聲笑了,拿出剛才腰間的黑巾擦拭著自己的短劍,言語間帶著輕蔑與不屑,「時過境遷長公主竟還念念不忘?真是長情之人」

「閉嘴!」高晚悅厲聲呵斥!

那是她與元怙的事情,輪不到這個近衛多說什麼,所有的奚落晚悅已經不想再承受,為什麼都是她的錯,既然所有的人都這樣看待,那就殺光了不就好了!

「花辰。」高晚悅輕聲說道,他的目光看向這邊,隨時等她下達命令,「將蘇放殺掉將白蔓君也殺掉!」

「長公主是否太過狂妄,不要忘記您此刻還受制于人呢!」蘇放此言剛落,白蔓君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晚悅本能的用手去拽脖子上的琴弦,手指觸到鋒利的琴弦便滲出血漬來了。

脖子上勒出來紅印,她的呼吸變得艱難,但即使這樣也仍未求饒,眼神更加堅定,看到此處,花辰停住了正欲上前的腳步,若是現在趁機殺了蘇放,那白蔓君就會對高晚悅下手,所以不能輕舉妄動,

桓鴆擋在花辰的面前,即使他想要沖上去桓鴆也會第一時間攔住他,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救下她,剩下的人再從長計議!

「你以為我會怕死嗎!」高晚悅依舊笑著,「蘇放,你很輕狂,終有一天你的狂妄會害死你。」

「小人的狂妄終是不及長公主萬一,您在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取別人的性命。」他們遲遲沒有下手,因為還內有得到主人的許可,不敢動她分毫。

「是嗎?蘇放,為何不動手啊?」因為白蔓君一旦動手了他們誰也別想離開,留著高晚悅當人質要挾他們二人是最好的辦法,

「您著急了嗎?不用急,很快就會送您上路。」蘇放輕狂的笑著,眼里狠辣的樣子沒有消散,「您不會寂寞的,這些人都會送去陪您的。」

望著戒備的花辰,輕蔑的看著他,而桓鴆更加輕松,站在原地,滿是鮮血的手仍緊緊握著匕首,利刃在手,他就不會輸。

很久他都沒有再拿過凶器了,他選擇雲游世間就是想要平靜的過一輩子,遠離這些詭計與紛爭。

窗外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蘇放與白蔓君听後相視一笑,

隨即蘇放將自己的短劍擲向高晚悅,花辰快了一步將短劍打飛,白蔓君趁著這個空隙松開緊緊勒在她脖子上的琴弦,以琴弦作鞭子掃清障礙,往窗邊奔去,可桓鴆眼疾手快用匕首劃傷了白蔓君的胳膊,

「這聲音」晚悅喃喃自語,雖然沒听過他吹笛子,可有一種預感,他就在這附近,就在周圍。

蘇放站在窗台輕輕一躍便翻到了對面的屋檐上,她清

楚地的看到在那座最高的高樓上有一人一身白衣,月光籠罩著他的周身,恍若天人,而他站在最高處,輕蔑的看著這里腌的一切,

讓晚悅想起了一個詞——睥睨。

「到那時,卿為我的皇後,你我夫妻二人共治天下,如何?」

「有時,人心惡遠勝于鬼。」

「定要付出代價!」

「身,不由己。」

他的話始終回蕩在耳邊,即使看不清他的臉,她也知道那個人就是元怙,溫文爾雅,卻涼薄冷漠,此刻他的眼里帶著殺意。

白衣獵獵,隨風舞蕩,讓人看了而望而卻步,不敢肆意輕賤,劍眉狹長,秀發烏黑,眼神明亮深邃,

即使看不清他的面容,依舊記得他的目光,曾經的她迷失在他的黑暗沒有未來沒有遠方的目光里,深邃卻又不混沌迷茫,想一直這麼看下去,就算是沒有結果,從他的眼中永遠看不到光明降臨,也想一直追尋下去。

他居高臨下狡黠的笑著,輕撇晚悅一眼。

「元怙」晚悅站在窗邊看著他,那兩道身影,迅速的向他聚攏,臣服在他的腳下,他轉身離去,帶著手下一同離開,

在那一剎那高晚悅很想抓住他,可在看清楚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之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們之間隔著的不止楚河漢界,永遠都無法逾越,

雙手緊緊地抓著窗邊的橫木,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那是她再分別了幾個月之後第一次看到他,而他沒有絲毫改變更勝從前,而自己始終比不上他!

肉食動物,可是記仇的!

三人消失在無邊的黑夜之中,終沒了身影,一眼萬年,這就是最後一面,下一次她就會在他的身後,痛下殺手。

「你的傷沒事吧?」桓鴆抬手看著他白皙的額皮膚被琴弦劃破,情不自禁的先要伸手去撫模,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突然頓住,尷尬的懸在半空,

「你的手你受傷了。」晚悅握住他的手腕,她沒想到身手敏捷的桓鴆也會受傷,她竟沒看到他是如何受的傷。

「不礙事。」他掙月兌她的手,不能讓他的污血沾染到她的傷口,他的血已經與他的毒融匯在一起,踫到就會中毒,他剛才劃傷自己的手掌就是這個道理,蘇放謹慎才沒有中毒。

城外。

元怙站在樹上眺望著那座芳菲閣,那是鄴城最繁華熱鬧的青樓,也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情報網,鄴城所有的風吹草動都知曉,現在什麼都不剩了,

蘇放正封住了白蔓君手臂上的穴道,阻止毒素蔓延,若是不及時醫治她的整條手臂都會廢掉,

「請主公責罰。」白蔓君跪在地上,將頭地下,不敢正眼看向元怙,今夜她擅自做主的事情太多了,鴆公子雖放她一馬,但眼前這個男子即使什麼都沒有做就已經足以讓她不寒而栗。

他的眼中帶著淡淡的猩紅和毫不隱藏的狠戾,隨時都要將她撕碎一般,可他不發一言,她試探性的抬起頭望向白衣男子,

他揚手還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蘇放也單膝跪來,在一旁不敢言語,他真的生氣了。

他質問著,聲音回蕩在樹林之中,「是誰讓你擅自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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