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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悅的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她突然有種很悲傷的感覺,埋在心里仿佛不能喘息一般,很痛很痛,為什麼過了這麼久心還是這麼痛。

桓鴆倒了一杯茶,放在床榻邊的凳子上,自己坐在床榻邊盯著這言行舉止出格的晚悅,她在失神還在想夢里的場景,

茶已冷,她還沒有清新過來,還帶著入骨相思殘留的痕跡,一盞茶潑了過去,冷言冷語道,「現在可清醒了?」

高晚悅拭去臉上的茶水,一臉不滿的看著桓鴆,冷水激面,多了幾分清醒。

眼前的人是桓鴆而不是元怙,又為何她能將他認錯,做出荒唐的行為,她剛才的失態他全部都已看到,所以現在最蒼白的就是無力的解釋,

「清醒了,桓鴆你這是在報復我嗎?」看著自己衣服上點點泛黃的茶葉,用手指捻起,仔細的觀察著,

「小可也很無奈,也只好出此下策。」他攤開手,一臉無辜的表情,

高晚悅生氣的搶過那茶杯摔在地上,白瓷的酒杯應聲而碎,從窗戶外竄進了一抹紅色的身影,腰間還別著一個酒壺,坐在窗戶上,望著屋內的情形,

看到他衣服散開,露出分明可見的鎖骨,似有醉態,忍不住心里的怒火,質問道,「怎麼才來?」

「在等您的摔杯為號!」他雙手扶著窗戶,半蹲在窗戶門口,看著眼前詭異的氣氛,二人有劍拔弩張之勢,那人的氣息羸弱,但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危險,與剛才去追那人有點相像,都十分危險。

「那人追上了嗎?」高晚悅問道,

花辰無奈的搖了搖頭,「一番惡戰,還是讓他跑了。」

「可看清楚是什麼人?」

能在他的反應之前就逃走的人,也是十分難得,花辰最大的缺點就是遇到對手便要較量一番,這也是她的優點。

「並不知道,留下的是他的侍衛與我周旋。」

聞此言,高晚悅驚訝的轉過頭看著他,「所以,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枉費我這麼久的窺察了,看來這群芳閣估計也月兌不了干系!」

花辰眼含笑意,不理會晚悅抱怨的言語,「您說得對,不過先讓我與這位仁兄過過招吧!」

「好啊,別下手太狠!」

桓鴆看著這主僕二人意猶未盡的對話,冷冷道︰「你真以為他傷到我?」

他的言語中帶著自信,不,更像是由內而外的自負,絲毫不懼任何人的任何威脅,這是要在江湖里輾轉多久,對有的沉著冷靜!

「哦?我可是一直以為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者,醫者仁心,看來哪一點你都不符合啊~」

桓鴆就在那里看著她,聲音不高不低,平靜的不到一絲波瀾,「我與你一樣。」

他與她本就是同一類人,為了活著不擇手段,

「與我一樣?與我一樣?」她的言語帶著混亂,急于去表達自己,「你又可知我是怎樣的人,怕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背過身,不去看桓鴆,對著窗邊那人說道,「花辰,交給你了。」

他雖然背著劍但也不急著拔出,反而先與桓鴆比試拳腳,晚悅背對著二人,臨窗而立,只

听到東西破碎的聲音,她不關心誰勝誰負,只是望著窗外的明月,悲憫自身,

身後的爭斗只屬于那兩個男人,與她無關,而她舉頭望天竟絲毫想不出來對策,這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走!

「長公主小心。」花辰的一聲驚呼,晚悅猛然回頭,而桓鴆已經站在他的身邊,抓起她的手腕,眼里的憤怒久久不能平息,也不曾說一句話,

花辰不敢上前,若是他現在要奪回長公主他定會以她的性命作為要挾,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

「你想做什麼?殺了我?」高晚悅挑眉看著眼前這個話不多卻極為冷漠的人,他那樣扭曲的性格,也不是一日兩日能夠養成的,

他骨子透出來是個執拗的人,不知道他做了這麼多無關緊要的事情是為了什麼?但有一點,他應該與那些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若是我想殺您,隨時都可以,沒有任何人攔得住。」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晚悅忍著疼,也一聲不吭。

「那你這是為何?」看著他的緊抓著自己的手,輕皺眉,很是不爽,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雖然她不否認他的能力,但是這樣的眼神她已經見過太多了。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緩的松開了手,抓住她的那一剎那,他什麼都沒有想過,只是心口覺得堵得慌,有些灼熱,

晚悅蔑視的看了一眼,「我讓你辦的事,可辦妥了?」

曾交代給他讓他查出元怙的黨羽,一點消息都沒有,既然沒有消息,她就不需要聯系他,所以這一個月以來,她也沒有閑著,本該桓鴆做的事情,交給了花辰,看來還是能查到蛛絲馬跡的。

「不曾。」桓鴆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高晚悅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答案,從心里往外的感到憤怒,怒罵道,「廢物!」

在屋子里來回踱步,看著他從盛氣凌人的模樣到現在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什麼事都要我自己去查嗎?」

「我現在很懷疑你的能力!還有你的忠心!」

說到忠心,她想起來一旁還有花辰,轉過頭,平心靜氣的看著花辰,「花辰,找到白蔓君,問出幕後之人!」

「遵命。」

隨著聲音慢慢擴散,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之中,悄無聲息,或許現在才反應過來為時晚矣,但是她要是想逃也沒那麼容易。

「我的能力?」他反復重復,一遍一遍,更像是在捫心自問。

他抬起頭,對上晚悅的目光,這樣的突然,晚悅心里一驚,被他嚇到的樣子,盡量保持著面上的平和,

他卻在慢慢走近,一步一步,輕盈和緩,伸出白皙的手臂,撩動自己烏黑的頭發,他露出一小段縴細的手臂,就已經讓晚悅的目光駐足,

嘴角勾勒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嘴唇微抿,又伸出手微微扯開領口,露出稜角分明的鎖骨,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緩和又不失優雅,從容更多的是疏狂。

晚悅看著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不自覺的開始後退,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倚靠,卻什麼也抓不住,靠在牆邊,退無可退,「你、你、你要干嘛」

「您不是懷疑我的能力嗎?」他雙手伏在牆上

,將高晚悅禁錮在懷里,他低著頭嗅著她發絲的清香,

「哦?那你想如何?」晚悅仰起頭,好像還似有朦朧之態,湊近他的臉頰,離他僅僅一指的距離,酒氣撲鼻而來,

桓鴆迅速躲開,他不喜歡酒,連帶著討厭酒氣,她一身醉態不清醒,本想逗她,誰知她還有些認真。

高晚悅朗聲大笑,她在賭,賭他會躲開!

果不其然,他真的躲開了,她嘴角帶著苦澀的笑,短暫的歡娛過後,剛才的苦痛真切的襲來,她似乎還在念念不忘,那遙不可及已經破碎的夢。

還有自己夢中可以看到的場景,那個雙目漆黑一身白衣的女子,應該是很幸福吧,有人願意為了她願意不惜性命保護,也有人為了今生能與她相遇,甘願在這塵世苦修三百年,

而她,也不求有很多人能夠喜歡自己,一人足矣,現在就有一個,她的丈夫安幼厥,其實有太多的人喜歡自己也是一種困惑,你看那個女子就知道,

她欠下那個苦修遇見她男子的恩情,欠了別人的就要還,她舍棄自己的性命,也願意到下一世再與自己的丈夫相遇,為了讓那個人活下去,

下一世?

真的會有來世嗎?

不知道那個女子在下一世是否會與她的丈夫相遇是否會恩愛的走完下一世!

「不切實際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看她現在不爭氣的樣子,哪里還有什麼野心,何談霸業,至始至終不過一個小女子罷了,妄圖吞並九州,席卷八荒,這不過一紙空談,

高晚悅微微閉目,再睜眼時,她的目光堅定,不可摧,她又是她,是那個令人側目高傲不可一世的高晚悅!

對,她就是高晚悅罷了,還能是什麼人?!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了。

「看來這里很危險。」高晚悅整理了自己衣衫,冠帽剛才小憩的時候就已經落在床上,她所有的秀發皆由一根白玉簪挽在頭上,干淨利索,跟她做事情一樣干練。

「可要離開?」桓鴆走上前去,問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還不急著走。」她重新坐回剛才的祥雲案旁邊,望著那鏤金的香爐,打開蓋子,香已燃盡,剩余裊裊煙灰,用桌上的茶水澆滅,剛才就是受了這入骨相思的影響,她的心緒才久久不能平靜。

這世上的人,都在回避自己內心的恐懼,埋在心底最深處的思念往往自己都不清楚!世人都不敢直面恐懼,她亦不例外,哪怕賭上了一切,她也不會退縮,只有弱者才會離去。

「桓公子不坐下等等。」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甜酒,現在的自己渴望糖分,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最喜歡吃些甜的,因為她覺得這甜膩的感覺會順著喉嚨直達心扉,心情也會好起來。

「等什麼?」站在原地,什麼都不關心的他竟然也會好奇他要做的事情。

「等花辰的消息。」看著空空如也的酒杯,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這就是酒的味道,它會佔據你的思想,你什麼也想不出來~

桓鴆唇邊冷笑,「高晚悅是沉得住氣的人嗎?」

「不是。」高晚悅據實而答,「可現在我不相信花辰,難道可以相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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