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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無休止的爭吵本就是沒有沒有意義的,說得再多都只是白費口舌,與他之間的關系遠比與元怙之間的更加脆弱。

看來這里也帶不長久了,在他出手之前,她會先離去,若是將這比作戰場的話,在他的家里佔據著地利,她在這里沒有任何的優勢。

而且他私下里有好多見不得人的交易,就像那夜為了救安幼厥來到這里時漆黑一片,家里的婢女也是十分稀少,但就在天亮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之前的景象一般。

他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遠比讓人見識到的那一面更加陰狠,那隱藏在陽光背後的黑暗。

高晚悅一臉不悅,看著他們兄妹二人總覺得打心里的不喜歡,他們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麼晚悅並不感興趣,

本是從深山里請出來的哪來的妹妹,既然找回了妹妹,又為何這兄妹二人的身上都帶著往生無法解決的毒,既然中毒,那這毒又是何人而下?又是因何而下?

看著花辰站在屋子門口,一臉醉意,而桑柘的衣衫到處又是破爛的痕跡,看起來二人之間的爭斗相當激烈的,桑柘衣服上都劃了數不清的刀口,可花辰沒有傷他分毫。

「桑柘去換件衣服,難道你要這樣在這里戍衛嗎?」眼神凌厲的看著他,他應該知道了晚悅的用意,

「你也去吧,一身酒氣的,不像樣。」皺著眉看著花辰,怎的他在公主府這個樣子就算了,出來盜別人的府中竟還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走屋中,安幼厥半臥在床榻上,一臉笑意的看著高晚悅,他的笑容如春風般溫暖,他好像在悄悄地改變,柔聲道,「晚晚,我們離開吧?」

「離開?」晚悅略帶笑意的看著安幼厥,「怎麼今日突然想著要離開了。」

莫不是剛才與桓鴆吵架的的事被他知道了,不過吵架歸吵架,為了他晚悅還是會死皮賴臉的住在這里,什麼禮儀了,什麼舉止了,通通都不重要了。

晚悅走到床榻邊,將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等你傷好些在走也不遲!」

他現在傷勢還沒有穩定,不適合到處走動,對于他的傷口愈合也不好,待在這里是最好的選擇。

「我是說離開這鄴城。」安幼厥柔聲細語,盡管他的聲音很輕,還是牢牢地印在高晚悅的心里.

她曾經是想要離開皇宮,離開鄴城,因為她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她的生死也不能如浮萍一般縹緲,

如今,她並不想離開這里,她還有許多該做的事情沒有去做,若是這樣放棄了,那又怎麼對得起自己,以及這副身子真正的主人,她就該以他妹妹的身份,直言勸誡。

「好啊,那等你傷好些我們再離開。」晚悅勉強自己擠出笑容,她不想拒絕他的話,畢竟這是他這般認真的說想要離開很難得!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至少我們先離開這里!」安幼厥目不轉楮的看著高晚悅,這里的一切他都不喜歡,住的也不舒服,還是要回到自己的家里才合適。

「你想去哪?」晚悅詢問著他的意見,

「我們回安府吧!」

那里是他的家

,盡管有著不好的回憶,可那里畢竟是他長大的地方還有需要保護的人保護的東西,他必須要回去!

「好,那今夜就走。」

晚悅將該帶走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卻發現真正要帶的東西並沒有什麼!

安府,回去的日子注定不能太平,她要與二娘周璇更要照顧那位大嫂,雖然她什麼不想管但是在這些妯娌的小事上還需要費心,

夜幕降臨的很快,她讓桑柘跟花辰用擔架抬著安幼厥離開府上,沒有跟桓鴆去打招呼,只留下了一封書信就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鴆公子,他們離開了」管家半跪在門外,輕柔的說道。

他的心里十分忐忑,公子從下午就沒有出過房門一步, 跟不讓人前來打擾,現在夜色已深,屋內沒有點燭火,說明他在生氣,管家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生怕引火燒身。

「知道了,下去吧。」

屋內,桓鴆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桌子上的一盆荼蘼花,沒有言語,想起那個已經離去的人,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好像自己從來沒有看清過,竟不告而辭,也對,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將桌上能摔的東西盡數砸去,一地破碎,

他相救的人救不了,想醫治的人醫治不了,畢竟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他永遠都這樣的無力!

推開房門,如銀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臉頰看上去閃著寒光般的雙眸帶著笑意,「哼,這天下很快就要大亂了。」

因為那個人已經自由了!

他束縛了自己整整兩年,為了一個人,那個女人不辭而別,在分別的那天沒有留下一句話沒有留下便離開了,動用了他所有的力量還是沒能找到,

直到半年多前鳶兒變成現在的樣子,也追查到那個女人的蹤跡,鳶兒中了與自己一樣的毒而且形同痴兒,而她依舊是下落不明,能將鳶兒傷成這個樣子的人,那麼她也不會好很多。

他們五人就像是身上帶著詛咒,永遠都無法相親相愛的在一起,每次見面都會互相殘殺,如今僅剩四人,也各人有各人無法言說的痛楚。

「咕~~咕~~」

院子里落下了一直白鴿,在那里一動不動,它的腳下綁著一個小竹筒,看起來是訓練有素的信鴿。

解下竹筒,將里面的紙條舒展開來,赫然五個字︰「萬事不關心。」

「萬事不關心。」

真是個涼薄的男人!

桓鴆冷笑一聲,轉身進屋,屋子里所有的殘渣都已經被打掃干淨了,還點上了紅燭,紅燭高照,點點溫存。

將紙條揉皺扔進燭火之中,迅速化為灰燼~

元怙,他的心從來都是狠辣決絕的,即使表面上溫和和煦,也沒人能看透他下一步會怎麼走,也沒人知道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見到了,找到了,便不再關心~這便是他!

高晚悅帶著安幼厥回到了府中,一進門,溫伯便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圍到安幼厥的身邊,「小少爺這是怎麼了?」

晚悅不敢告訴他,安幼厥成了現在的樣子都是她的緣故,臉頰發燙站在原地不發一語。

安幼厥聲音輕柔,帶著幾分虛弱,「我沒事溫伯,您放心吧。」

就這樣被抬回了府,抬回了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安頓好他,便派桑柘去給二娘報個平安,不管她如何看待安幼厥,也是這家名份上的長輩。

又譴花辰去熬藥,說是讓他去還是讓溫伯把他帶走不然沒有安靜的時候。

沒過多久看著桑柘回來,一臉愁雲慘淡,便知道他听了不少的數落,看來她以後也會如此,受到那個女人的奚落是遲早的事情!

「受氣了?」晚悅手里端著剛熬好的滾燙的湯藥,關切問道,畢竟是自己派出去頂雷的人,還是得問問,不然就太沒有人情味了。

「在下不敢。」雙手抱拳,恭謹的站在原地。

「委屈你了。」晚悅的聲音帶著苦澀,若不是安幼厥發生了這件事,他也還是如從前一般是威震天將軍的副將,可以輝煌的站在陽光下,而不是受這份氣。

「主母嚴重了,在下惶恐。」

他這一生都會追隨將軍,追隨他想做的事情,此生唯一違背過他的命令就是將眼前的主母帶了回來。

安將軍舍去了所以,斷送了所有的前途,甚至不惜背負反叛的罪名也要成全眼前的女子,大義凜然,而她听說了將軍受傷的消息,亦是義無反顧的掉頭回來主持大局。

現在她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將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也不再是當初隨將軍見到的任性、執拗的公主,只是個普通的婦人,安將軍的妻子,他的主母。

僅此而已。

「來日之路必定苦難重重,但我向你許諾,無論我要做什麼都不傷害安幼厥,在他康復之前我會成為他堅強的盾,抵擋一切,因為他對你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這一次,換我不惜一切保護好他,讓他可以跟從前一樣,意氣風發,我以我高晚悅之名起誓!」

她高晚悅與桑柘、溫伯的關系更加脆弱,他們所在乎的是安幼厥,沒有他這層紐帶,他們不會是現在的關系,因為她,他身受重傷,晚悅是愧疚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們,

她現在所能做的只是陪著他,讓他安心養病。

「在下自當追隨將軍、追隨主母!」

「很好。」高晚悅對他投去表示贊許的目光,這就對了,分清的敵友才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藥要涼了,我先去看望將軍。」晚悅垂眸,不再言語,因為這就是現實,除了安幼厥沒有人再會護著她,肯這般舍命,只為了成全她的心願。

遠遠望去,房門似乎虛掩著,

走到門口,似有笑聲傳出,這麼晚哪個女子敢這麼大膽來到她與安幼厥的房間沒人在旁邊看著,還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完全忽略她的存在。

高晚悅站在門口頓了一下,嘴角露出笑容,此刻不知為何笑的如此的艱難,她已經不記得什麼時候真正的開心過了,現在所做的一切更像是在贖罪!

「可是有客人來了,我竟不知道?」晚悅舒展笑顏,看著屋內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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