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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晚悅回到自己宮里,換好衣服,將那件宮女的衣服再次藏起來,壓在箱子最底部,爭取再也不取出來了!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晚悅推開房門,一束斜陽射進屋來,她恬靜的面孔被透過輕紗散射過來的夕陽浸然得紅潤而平靜,

夕陽西下,大地沐浴在余輝的彩霞中,帶著水清在宮闈中漫步,晚風徐徐地送來陣陣的花草夾雜的幽香,讓原本不安的心,平淡下來。

夕陽無限好。

一路來到太後的宣訓宮,等在門口的還有那個她不想見到的桓鴆,「你為在此處?」

他見到晚悅也為行禮,聲音不平不淡,據實回答,仿佛說著什麼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太後身子不適,召小可診斷。」

「那可真是辛苦桓公子了。」晚悅輕蔑的笑著,

上次為了讓他救人,義正言辭的不救人,最後還不是救了,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詞傲嬌,

而高洋可以輕易讓他進宮來給太後瞧病,當真是兩種做派。

「對了上次那人可還在您府上?」說到上次的事情,晚悅想起那個滿身是血的黑衣少年,他的年紀與自己相仿,救他也是不希望他早逝。

「傷好之後,自行離去。」

晚悅倒是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倒是有幾分冷血;與安幼厥那種外冷內熱的感覺不同,他是由心底散發出來的冷漠;與元怙那種看上去溫文爾雅實則內心冷漠的人更不同了,至少他毫不掩飾。

「咳咳咳咳」听見他輕咳,一種拼命想忍住不被人發現的模樣,可是他並不知道這世界上,咳嗽也是掩藏不住的,

「你沒事吧?」

他掩住嘴巴的手上沾些輕微的血漬,他咳血了?晚悅神色變得認真了起來,

「還死不了。」

听到他這句話,晚悅送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或許自己多余問這麼一句,他既是藥師就會自己看病,一個外行瞎操心什麼~

那夜星空閃爍,夜黑無月,蘇放站在桓鴆的面前,彎腰行禮,前一秒恭順下一秒便露出了爪牙,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蘇放︰「鴆公子,我家主公想與您做一筆交易。」

桓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蘇放︰「小人,奉命而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桓鴆︰「我早已隱世多年,又能幫得上什麼忙?」

蘇放︰「鴆公子您說笑了,主公只是想請您幫忙尋找一利刃,能斬斷囚禁他寒鐵的利刃!必須要抓緊時間,不然于大計無益!等您找到的時候,小人便會上門帶走。」

桓鴆︰「知道了。」

蘇放︰「還有一事。」

桓鴆︰「嗯?」

蘇放︰「主公想請您交出往生!」

桓鴆︰「往生已不在我這里!」

蘇放︰「那請您告訴小人它的下落。」

桓鴆︰「我送人了!」

蘇放︰「送人?您可知道那往生來之不及,這天下也僅有這獨一份不可復得!還請您告訴小人,您將它送予何人了?」

桓鴆︰「我忘了。」

蘇放︰「鴆公子,您要是不說別怪小人不客氣啦,主公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桓鴆︰「蘇放,你可知你在和誰說話?」

蘇放︰「小人一生只有一主,主公的願望,小人拼死也會達成。」

桓鴆︰「那你就去死吧。」

他的眸子低沉,不知在思考什麼問題,難道他會去想剛才他咳血的事情嗎?或許生死面前什麼樣的人都會變得柔弱。

「桓公子,你在想什麼?」

「我只是在想那個人多麼的可笑。」

蘇放,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對于那人的忠誠的可怕,絕不姑息,他對于事物沒有自己的判斷,只是一味的按照那人的話去做,從那人的角度考慮,甚至不惜拼上性命,所以,他只是幫了他一把,

自從五年前分別之後,便再也沒見過,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現在看來說的倒是不錯。

他依舊渴望擁有往生,那是他師傅傳于他的東西, 他並不知道制法,但是他卻一直舍不得用,說來也是可笑,人人爭搶的東西,他視若珍寶的東西,如今卻送給了她!

「原來人命在桓公子眼里是可笑的,本宮勸桓公子慎言,您要是治不好太後娘娘小命也可就保不住了。」

他自以為學過幾天醫術就可以輕賤人命了嗎,他並不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道理嗎,救人難道真的那麼難嗎?說什麼憑著自己好惡救人,他根本是在找借口!

在深山老林之中,抱膝吟嘯、嘲風弄月,他或許不該出山。

看著太後宮中不斷傳出打碎東西的聲音,也知道里面的場面如何的熱鬧,

桓鴆唇邊輕笑著,「小可也奉勸長公主殿下,太後心情不佳,您還是不要去叨擾了!」

「不勞費心。」

兩人在宮門口,各佔據保持一定的距離,誰也在不開口。

婁太後這病,病得蹊蹺!

原本說是天氣熱所以身子虛弱,一入夏,所有的冰都先送來了太後宮里,這宣訓宮甚至比天子的太極殿還涼爽,可看太後訓人的樣子,倒是精力十足,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宣訓宮。

一地破碎。滿目狼藉。

高洋跪在地上,

其余的宮女太監嬤嬤全部低著頭跪在地上,

婁太後在身邊嬤嬤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將能夠到的東西全部砸了,看著跪在地上的高洋還是不解氣,

拿起棍子朝著高洋背上重重的打去,「當效仿汝兄、當效仿汝兄,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棍棒落在背上,他始終沒說一句話,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憤憤的盯著地上,

他知道他的母親從小時候開始就不喜歡他,所有的指望都在他大哥高澄的身上,所以他要比任何人都要強,可是將這萬里江山納入懷中,呈給他的母親,讓她享受著太後的尊榮,

她還是沒有改變對自己的態度,好似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還是得不到她一句贊賞,即使得到了天下,她也不會高看一眼!

這就是他的母親!

「太後息怒。」看著帝王受責罰,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驚膽戰,跪在地上請求太後停手,

高洋抬起頭看著憤怒一點沒有減少的婁太後,在棍子落下的那一刻,死死地抓住,

婁太後抽身不得,又惱又氣,說道,「你要干什麼,你這個不孝子!別用你那雙眼楮看著我。」

「兒臣的這個樣子還不是母後所生的嗎?!」高洋緩緩松開抓著的棍子,婁太後重心不穩,向後跌去,身後的嬤嬤扶的及時,使她跌坐在床榻上,

高洋嘴角上揚,「母後息怒,父兄既已逝,必定不可回來,若是母後如此憂思,等母後百年之後,兒臣自會安排您與父親同葬陵寢,不叫您一家三口生生分離。」

說完轉身離開,只听到婁太後在後面咒罵的聲音,「好啊,你個不孝子,現在就敢盼我死是嗎,死了也好省著在這里看著你這般荒唐的行徑,與禽獸無異」

晚悅看見高洋走了出來,馬上跑了過去,想去撫模他的傷又怕弄疼了他,眼眶含淚,問道,「疼嗎?」

「不礙事。」高洋抓住她的手腕,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傷。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受傷了不會說、痛了也不會說,所有的一切都埋藏在自己的心里,這般委屈自己又有幾個人會真正的心疼你?

「我去找母後說理去!」晚悅小聲啜泣,想要掙月兌他的手,卻始終無能為力,

所有人與生俱來或在成長過程中自然獲得的角色,都不得不自己承受,他這帝王的身份並不是與生俱來的先賦角色,他憑借自身的努力,一步一步走上了現在的位置,

甚至是之後北齊幾十年的歷史,沒有人對他心存感激,也只是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

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的意義從來都不會是孤立和先賦的,穿插多少偶然的情景,取決你每一個的選擇,不論你把自己的存在包裹的多麼嚴密,你永遠都不會月兌離別人的**和視野。

「好了好了,先讓人給母後看病吧。」拉著她往出走,這位母後的氣還沒消,就不能也讓她去見了,見了之後也會跟他一樣成為出氣筒。

「進去吧。」看了後面的桓鴆一眼,桓鴆朝他常常一揖,從小太監手里接過藥箱走進太後宮里。

「可是母後她」

她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她與她沒什麼母女情分,談不上有感情,最為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他還有什麼可不滿足的呢,都是自己的兒子,一顆心非要這麼的偏向另一個嗎!

「好了,走吧。」高洋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摟上她的肩膀,將不太情願的她帶走。

「去哪?」

「上藥。」

晚悅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任由他帶著自己去哪里。

二人來到太極殿,王公公端著藥酒走了過來,「長公主,咱家給陛下推拿。」

「好。」

晚悅站在一邊,看著高洋月兌掉上衣,背上一道道的淤青清晰可見,她只覺得心痛,

王公公將藥酒先倒在自己的手上,再將雙手搓熱,朝著高洋的背上按揉,看著都會覺得痛,他卻低頭不語,緊閉雙目,咬著牙冠,

他怕是已經習慣了疼痛的感覺,對此麻木了,可是又有誰天生就知道痛呢?

高洋突然覺得掌心一涼,緩緩睜開眼楮,卻對上一雙煙灰色的眼眸,眼楮紅潤,淚水在眼楮里打轉,她在盡力睜著雙眼,不讓一顆小珍珠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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