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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把切的邊角裝了幾個碟子傳了下去。

秦姑姑張姑姑並著廚房幾個廚娘,這才挨個看了眾人的菜品。

秦姑姑和張姑姑一路走著,一路嘗著,廚娘們跟著後台也挨個嘗了,旁邊跟著丫頭,連著廚娘一共五個人,三個說過了,便是合格了,如若三個以上說不過,那便是要記上名字的。

其實對于這些個七八歲的丫頭來說,整治的菜品已經非常不錯了,至少在扶風看來,自己七八歲時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秦姑姑等人似乎也是覺得這些丫頭們還不錯,連看了七八個,都是過了的,就連悅鐸做的辣炒藕片都給過了,只是見三個廚娘辣得呲牙咧嘴的,卻也給了過。悅鐸笑得小酒窩深深,看著分外惹人疼。

盧風和未風是五個人都點頭通過的,沒有懸念,二人一向出眾,眾人也沒有什麼疑問

只到了玲瓏的菜品,幾個廚娘和張姑姑才一臉的欣慰,紛紛點頭,秦姑姑捻了一塊放在嘴里,細女敕的豆腐里已經飽蘸了骨湯的鮮味,一口咬去,馬蹄的鮮脆平添了層次感,味道鮮香飽滿,非不怪張姑姑一向疼愛這丫頭。

待到了攬月和芃蘭的菜前,幾個廚娘嘆了口氣,這咸不咸甜不甜先不說,這樣子也太難看了,實在沒法給了通過,芃蘭和攬月倆一個挨著一個的掉著眼淚,也沒法挽回結果。

幾人來到扶風面前,對這造型別致的蛋糕感了興趣,梅花形狀的金黃色糕點,看著金燦燦的,一個個蜂窩狀的小孔,也不知道這丫頭腦子怎麼想的。

幾人看了一番,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筷子,捻起一塊放在嘴里,入口松軟,口感細膩,清新的蜜桔香味淡淡在嘴里漾開。

居然也非常美味。

秦姑姑幾人非常驚訝,特別是張姑姑,在這實為教坊的院子里,每一科的先生都是人之翹楚,就連張姑姑也不例外,張姑姑是揚州府出了名的廚娘,卻未曾見過這種糕點。扶風的做法她也是瞧見的,除了攪蛋清費了些勁,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不料做出的糕點味道竟然這般好。

幾人不覺把嘴里的糕點吞了下去,又把筷子上的半塊放在了嘴里。之前要嘗的菜太多,都是品了味道就罷了,個別的還吐了的。唯有扶風這個,吃了還想吃,味道媲美有名的大廚師做的糕點了。

幾人不覺訝異,這扶風是棄了廚藝一課的,還當她是不擅廚藝才棄了,不料卻是個精的。待秦姑姑等人都點評過了,眾丫頭們這才互相嘗了起來,都對玲瓏的菜交口稱贊,卻搶著吃扶風做的蛋糕。

扶風卻趁著眾人來之前先分了小蝶子放藏起來了的,想著給司棋嘗嘗味道。

當日晚膳過後,林嬤嬤便在敞廳里公布了眾人的成績,除了廚藝怕冷了影響了口感是現場出了成績外,其他的成績都在敞廳里一字兒排開,書法的優劣,丹青畫作、繡品、算術都挨個排了名,並一字兒在牆上展開來了。唯琴、棋和廚藝只給了名次。

書法第一是盧風、第二是扶風、第三卻實未風,林嬤嬤心里暗忖,這司書倒是個眼楮雪亮的,這三個倒確實是個拔尖的,不枉他偏愛。

不合格的有三個,名叫璟琮、爭潤,還有一個就是悅鐸。這最後一名不出意外,就是悅鐸。悅鐸哭喪著個臉,嘟囔道,我就是學不好嘛。

扶風記得,之前因描紅挨打的就有爭潤一個,不禁嘆了口氣 ,天賦這種事情,還真是沒有辦法。

棋的名次取的是時間長短,第一名是扶風、第二名是盧風、第三名是蘭亭,未合格的只算了最後輸的一個,名叫褚槿的。

扶風對這個褚槿並不熟,只記得是個羞怯愛哭的姑娘。扶風心里一陣感嘆,司棋就是面冷心熱,僅僅推了一個出來而已,想必也是沒有辦法。

這個成績眾人並不意外,棋藝在平日的對練中都能看出來,是沒有爭議的。

琴藝中未風第一、盧風第二、玲瓏第三,扶風居了個中間,不上不下的,心里還暗自得意,也就這水平了,不錯不錯。

不合格的有兩個,一個爭潤、一個蘭亭。

丹青一課的畫作也一字兒排開掛在了牆上,第一名仍是扶風、第二名是盧風、第三名是未風。三個名字中帶風的竟是每一科都上了名次,眾人不免又羨又妒,怪不得三人名字是與眾人不一致的,原來受了先生偏愛。

只是悅鐸竟然是第四名,大家不由得疑惑,同樣拿著筆,為何畫畫就比寫字強上那麼多?扶風卻是了然,有些人,天生對顏色搭配布局方面有自己獨特的能力。悅鐸女紅上出彩,也得益于她對顏色的搭配,對整個圖的構圖控制得當,雖著筆稍遜,布局上卻勝了一籌。

畫作中不合格的有爭潤和曹娥。

扶風看著爭潤,眼楮里就有些紅,這麼小的小姑娘,雖說平日里都有些招人嫌,使些小手段,說些許小是非,到底是個可愛的小丫頭。目前能看來已經有三科未過了,想到她的下場,不免覺得兔死狐悲。

扶風有些難受,覺得心里憋了一口氣出不來,想到了香榧、魏紫,眼下又添了爭潤,還不知道還有誰也一並在明日的點名中就沒有名字。

剩下的名次扶風再沒了一點興致,只是林嬤嬤卻還未給出不合格的答案,眾人便繼續站立著。

扶風再掃了一眼繡品成績、第一名是悅鐸、第二名是盧風、第三名竟然是扶風。不光扶風驚訝,眾人也都有些奇怪,平日里扶風是個最怕女紅課的,不料也是好的,只是繡品擺在那里,心思上確實出眾,眾人也沒有了爭議。

不合格的有攬月和曹娥。

算術中第一名是扶風、第二名盧風、第三名是蘭亭。

最後一名是芃蘭和褚槿。

廚藝一課第一名是扶風、第二名是玲瓏、第三名是貫月。

不合格的是芃蘭和攬月。

林嬤嬤自是已經看過了成績的,眼下見眾人都大致看了一圈,揚了揚手。小丫頭遞上了手里的不合格名單,秦姑姑接了過來,聲音里有一些暗啞。

「驗考未通過的人有︰爭潤、攬月、曹娥、褚槿、璟琮、芃蘭」

林嬤嬤在敞廳幾乎不說話,仿若只是為了看到秦姑姑念完名次。林嬤嬤走之前,臉上面如表情的開了口︰「明年今日會再一次驗考。」

話畢就抬了腳走了出去。

不同于驗考中的興奮,出了名次後,有那感情處得好的早在林嬤嬤未走之前就攥了手,待林嬤嬤出了門,幾個丫頭便哭在一處。

門口的林嬤嬤腳步頓了頓,又堅定的往前院走去了。

當日里的晚膳吃得便有些憋悶,偶爾能听到某個小姑娘的細聲啜泣。

扶風食不下咽,提了手里的小食盒便模著黑往棋館走去,臘月間的夜里,風里帶著濕意,冷陰陰,雖然是靠南的地界,到底也是臘月。扶風雙手有些僵,手彎挎了食盒,雙手搓了搓,穿過了垂花門,再過一個長廊,就是棋館了,如若司棋還未歇下,多半是在棋館的。

扶風加快了步子,踏上了長廊的木地板。

長廊的中間有個分叉,挨著琴館的有個湖上的閣樓,這閣樓平日都關閉著,眼下未點燈,看著就有些黑  的,扶風心里有些突,只想著快些跑過長廊,到了棋館才好。

只還未到岔路,扶風便听到了前方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嚇得扶風手上的食盒差點摔了出去。

扶風有些後悔,早知道拉上玲瓏一起,只是今日里心里有些不痛快,想著和司棋吐吐才好,這才頂了黑來。

走廊里有些黑,臘月初十的月亮有些淡淡的,前廳外檐的燈籠被木槿樹枝擋著,影影綽綽的,扶風穿著湖藍色綿綢夾襖並著素色襦裙,夜里看著也並不打眼。

眼下听到岔路後傳來了聲響,扶風想了一瞬,便貓了腰,鑽進了走廊檐下的木地板邊下躲了起來,打定主意管他什麼人什麼事,快走過了是正經,自己只當看不見听不見就好了。

頭頂上的木地板聲響漸漸的大了起來,扶風貓著身子 ,一動也不動。只偷偷微微抬了頭,隱隱看到兩個身影從閣樓走來。漸漸走進,扶風逐漸看清了人影,一男一女,一路蹣跚著,似乎在說些什麼。待快要走到岔路,二人卻停了下來。

扶風心里一陣臭罵,我不想听秘密,我只想乖乖當我的瘦馬。

那二人哪里知道這廊下藏了人,只當這三路通暢,來了人定是可以看見,是個絕佳的說話地方,便低低說起了話。

「你應在前院當差,莫要再如此頻了來尋我,若被郭總管知道,你我都是死路一條。」一個男子聲音冷清的說道。

扶風心里一驚,這是司畫的聲音。只不知這女的是誰。

「我若不來,你便也當我不存在的,我如今是你的人,你叫我怎麼辦?」一聲黃鸝般清脆的聲音帶著哭腔哭訴道。

扶風听著聲音耳熟,一時間里想不出是誰。

「早知道如此,當日我就不該招惹了你。」司畫無奈的聲音。

「你是什麼意思,我又沒有逼你娶了我,你這里方才後悔,早的時候摟著我啃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女聲聲音里帶著靡靡的追問。

扶風心里吐槽,別說了,我不想听呀,我不想听。

可司畫卻沒有听到扶風的聲音,只安慰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我都不是自由人,半奴罷了,出了這院門,也都叫人看不起,我是不能娶你你知道的。」

「我不管,我不管那些個」女聲的話音剛落,便听見了口唇相接的吸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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