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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盧風玲瓏二人因描紅起的爭論被扶風三言兩語壓了下去,只到底幾人心里都留了痕跡,玲瓏一直不遠不近的遠著盧風,悅鐸心思淺,卻未曾發現這些地下的波瀾,只一邊對扶風感激,一邊又覺得盧風可親,倒是對二人一視同仁。

眾人心思各異不提,用了午膳後,下晌便順著園子的荷塘邊上檐廊走到東北角的一處閣樓里。

外面看是一座玲瓏形狀八面閣樓,紅漆填花窗順著牆根一圈兒圍住閣樓,打開後整個閣樓了光線通透,閣樓里擺著的二十六張小棋盤上經緯分明,清清楚楚。

眾人一一進來按序坐下後,對著棋盤交頭接耳一陣,便听得有人說了一聲︰「先生來了」

眾人忙端坐靜聲,便見得司垂著手從正門走了進來,眾人只見得司棋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縴縴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發綰成高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

司棋掌事雖說一身素淡,卻掩不住一身風姿,只穩穩的順著小姑娘們的中間走了過去,一張俏臉略有滄桑,更帶了一分離塵的味道。

司棋掌事走過扶風身邊,扶風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清新又好聞。

扶風心下對司棋感覺更好了,這個女人宛若一株幽蘭般秀麗,又堅強如一株青松一樣。只叫人又愛又敬。

司棋掌事穩穩走到前台子上,眾人站了起來︰「見過先生。」

司棋掌事就揮了揮手,待眾人坐下,司棋掌事便道︰「你們案前放著棋盤,棋子,棋子分為黑白二色,圍棋有圍棋的禮儀,執什麼顏色,先後,都是有講究的,從禮儀方面,先手第一步 」

司棋掌事 並無多余的話語,只對棋道規矩娓娓道來,聲音威嚴又又穿透力,眾人靜靜听著,一時間里滿室只听得司棋略帶滄桑的聲音,仿若上等絲綢摩挲的聲響,普通的棋道課程眾人听得如痴如醉。

約莫一刻多鐘,規矩都講了個遍,司棋掌事便教給眾人一些基本的定式,交代眾人二人一組練習,若有不明白的地方便提問。自己端坐在棋盤前,自己和自己下起棋來。

扶風剛開始听了一耳朵,腦子里不停的記著什麼是「氣」,什麼叫「星定式」,什麼叫「小飛掛」,便迷迷糊糊和玲瓏各執一子,學著司棋掌事剛剛給大家師範的對了起來。

俗話說入門難,扶風用了一刻鐘左右,基本分清了規則,方覺得圍棋的精妙,千變萬化竟然細細研究起來,畢竟是個成人思想,玲瓏的小心思在扶風眼里不成看,玲瓏基本每一局都輸得很快。

扶風漸漸有些心得,換了各種定式,一收一放的陪著玲瓏,全身心投入到了下棋里。未曾感覺到查看了一圈的司棋掌事停在身邊。

司棋心里有些詫異,這個小姑娘很有靈性,看棋路,應該也是初學,竟幾乎領略了剛才說的幾個粗淺定式的精髓,還能收放自如的陪著對手練習。

司棋一時對扶風生了些許愛才之心,若是個好的,倒也可以栽培一番,只看能有多少出息了。

司棋看了一遭,便自走開了,這一年一年下來,有靈性的丫頭並不少,可到最後,有誰能真把棋當成愛好,只是謀生的手段而已,生生髒了這棋盤。

司棋呆呆的盤坐在蒲團上,眼神透過菱花窗,眼里仿佛看到當日的自己,六歲的小姑娘,天真爛漫,也跟這群丫頭一樣,在這一手拿著白子,一手和姐妹們討論得熱火朝天

司棋猛的攥緊了拳頭 ,只當是死了,怎的今日又想了起來。不由得目光移向扶風,這個丫頭和自己當日太像,只幾刻鐘 ,便入了進去。怪道自己莫名想起往事來了,想必只冷了冷臉,自己今日想得也太多,隨即收了思緒,仍專心看起棋盤來。

扶風幾人卻對學棋津津有味,玲瓏雖聰明,到底是年紀太小,漸漸的扶風覺得無趣起來,很想找個厲害些的對對。

左側的盧風此刻也是這般心思,悅鐸的著實嬌憨了些,對起棋來,更是慢了幾拍。便對悅鐸道︰「妹妹與我下棋厭不厭,不若你和玲瓏一遭試試?」

悅鐸也覺得盧風一子一子等著自己,挺不好意思,忙說︰「也好,我們換個人練沒準不一樣的意思。」

當下悅鐸便拉了玲瓏,「玲瓏姐姐,我倆來一盤吧。」玲瓏正苦思怎麼破了扶風的局,絞盡腦汁想不出來,听得悅鐸一說話,當下一扔子,說︰「好好,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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