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姑在林嬤嬤走了之後,對著幾人道,「林嬤嬤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這是為了你們好,日後你們便知道了」秦姑姑說到後頭,聲音卻漸漸小了下去。
秦姑姑招呼雁翎等人扶了小姑娘們回屋,一邊分發了傷藥,讓丫頭們都小心伺候擦了藥,雖然都不曾破皮,但幾日的疼痛是少不了的。
幾人回得廂房門口來,悅鐸便哭著給盧風扶風行禮︰「盧風姐姐,扶風妹妹,是我連累了你們,若不是你們幫我,也不必受這個罪。」
盧風便用一只手扶起悅鐸,「妹妹快別這麼說,我們是姐妹,再說也不是很痛。」
悅鐸和扶風卻也都是挨了打的,豈能不知道痛或是不痛,只是听得盧風安慰的言不由衷,倒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扶風卻只道︰「只是過明日又是習字,仍要描紅的課業,你這個速度必是仍完不成的,得想個法子才好。」
悅鐸便又哭出了聲︰「少不得我自個兒受著便是。」一邊道了辭,自回廂房去了。
扶風幾人回得廂房,雁翎便拿了傷藥給二人細細敷上,這傷藥是綠色的藥膏,擦在手心涼悠悠的,偶爾手指頭抹得略微重了,扶風便呲牙咧嘴的呼痛。
玲瓏看著,便氣呼呼的道,「只看你剛才一聲不吭,以為你是不疼的,就你多事,挨揍活該。」
盧風便道︰「玲瓏妹妹此話太過涼薄,總不能讓悅鐸妹妹完不成數量受罰吧?」
玲瓏便挑了眉目怒急反笑道︰「我竟是個心狠的,就你們心腸好!」一**坐著繡墩上背對著二人,再不說話。
雁翎看著眾人鬧別扭,忙勸道︰「我的小祖宗些,消停些罷,也怪我未曾和你們說清楚,這頂替作了課業的,是要跟著受罰的。」
雁翎翻出一張紙片,道︰「昨兒個我只是跟你們說了一遍規矩,想必你們沒有記住,另有一些雖未列出來,但是犯了一樣受罰的事體,我今兒也一並提醒了你們,你們務必死死的記住了。」
末了,雁翎只嘆息道,你們好好休養幾日,好在打的傷都是選的左手,不耽誤明日的描紅。
又細細交代了二人莫要沾水,便去取晚膳了。
未風,也就是周蟬兒至幾人進得屋都未曾吭聲,見得雁翎出得屋子去,這才趕上前去拉了盧風的手,眼淚便跟珍珠串兒一樣的滾了出來。
盧風忙安慰,「妹妹不必心焦,無礙的,已經不疼了。」
扶風見得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這未風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技太好?就這三日便能處得如此情真意切,如若真情,為何忍到現在才哭出來?如若是演技,這也太厲害了,這眼淚珠子是開了閘就放出來的嗎?
一時間眼楮里面變幻莫測,只盯著盧風未風二人看了又看。
玲瓏見得眾人都不理她,只仍 的坐著,並不吭聲。
雁翎提得來晚膳,眾人默不作聲的用了晚膳,雁翎又伺候兩個傷了手的洗漱,便自去休息了。
因次日都要早起,眾人便早早歇了。
扶風躺在床上,听著對面的盧風未風二人細細的說著話,偶爾還能听到未風的一兩聲抽泣聲,想必還在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
扶風腦子里過濾著白天的事情,忽然听得玲瓏扯了扯自己的耳朵。扶風轉身側著,微微抬了抬頭。
就听得玲瓏在耳邊吹著熱氣小聲的說著︰「你就是個憨的,若你一個人幫了悅鐸也就罷了,那盧風自己開了口要幫忙,自己余出來□□張描紅,為何偏偏要你湊上兩張?人情都她得了,就你一個人憨受罪。」
扶風心里如溫水澆過一般,這玲瓏一直以來都是傲氣著的,之前也並未見得如何關心自己,想不到也是明白的。
扶風自己也知道,盧風是個有城府的,如此年紀心機如此深沉,如若是個心善便罷了,只怕
自己卻不好作聲,只伸了手模了模玲瓏的頭,安撫了兩下。
玲瓏一邊小聲的說︰「干甚?」一邊嫌棄的扔了她的手。想了想又道︰「她是個厲害的,又會表面做人,你人又笨,若是得罪了她怕是沒你好過,你平日里遠著些罷。」
扶風嘴角就微微笑了,不管玲瓏嫌棄不嫌棄,只伸過手又模了模玲瓏伸過來的腦袋,道︰「我知道了,我听你的,快睡吧,明日遲了是要挨罰的。」
玲瓏卻沒有再扔扶風的手,只待扶風縮了手,自個兒才收了腦袋,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