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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傷心往事

穆林和袁媛是臉對臉站著,曹蔓可不好意思,他倆像施密特夫婦一樣是一前一後站著,她給阿蒙一個後腦勺,她實在有點不好意思跟阿蒙臉對臉啊。

這樣穿果然暖和多了。

阿蒙輕輕地用兩只胳膊把曹蔓圈起來,在她耳邊輕輕說︰「謝謝你!」

「不用客氣。」曹蔓也輕輕回答。

後背的溫暖一陣陣傳來,讓她記起小時候來,有一年她跟袁媛和袁爸爸一起去看元宵節的花燈,晚上好冷,袁爸爸把她和袁媛裹在自己的大衣里,一邊一個,正如此刻。

溫溫的感覺從後邊一陣陣傳過來,她覺得好暖和。

自己的爸爸總是想把她培養得更堅強,更像男孩子,反而從來沒有這樣寵過她抱過她,每年冬天她的手和腳都凍能凍腫了,晚上睡覺前媽媽給熬辣椒桿或者姜水給她洗手洗腳,洗完火辣辣地,睡不著覺。

記得有一年的春節後,她還在上小學,晚上被窩暖熱之後,凍瘡開始變得又痛又癢,她輕輕走到外邊想去衛生間用水洗洗,稍微涼一下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一開臥室門就听見父母的聲音,似乎在說她,她忍不住听了听。她記得當時媽媽的聲音听起來很氣憤很傷心。

「你看看蔓蔓,都多少年沒買個新棉襖了?從兩三歲起就一直穿的是媛媛的棉襖。」

「媛媛的棉襖怎麼了?她一年換一件新的,冬天才多長時間?她那衣服也就穿幾個月,一洗,跟新的差不多。」

「總歸是舊的。今年好不容易攢點錢,你給斌子買新棉襖都舍不得給蔓蔓買,也太偏心了。」

「老家那麼冷,老二家又沒錢,瞧瞧把斌子凍得,滿手滿腿都是凍瘡。」

「蔓蔓不也是到處是凍瘡!」

「蔓蔓能一樣嗎?就知道在院子里瘋玩兒,能不長凍瘡嗎?她要是回來幫你做點兒家務,或者留在屋里好好讀書,家里又不冷,肯定不會長凍瘡的。」

「她怎麼沒幫忙做家務了?她怎麼沒好好讀書了?哪一個學期沒有拿三好學生的獎狀回來?你怎麼就敢肯定斌子的凍瘡不是自己在院子里瘋玩兒凍出來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咱老家的房子屋里比屋外還冷,斌子不是曹家的男孩子嘛,我們現在對他好一些,將來蔓蔓也好有娘家兄弟支撐。」

「誰知道會不會是白眼狼,將來靠不靠得住。」

「那是你娘家兄弟,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弟跟兄弟媳婦們,讓你這個大姐出錢的時候,書信來多勤,現在條件比我們的好了,啥時候給你寫過信打過電話?你看我弟弟弟妹,經常跟我們聯系,每次回家,不都是大包小包給我們準備吃的讓我們帶回來?」

鄧天鳳還沒結婚的時候,經常把掙來的錢寄回家,她的弟弟妹妹們經常給她寫家信,有時候曹定國去找她的時候,她正一臉笑容地讀家信。

「我弟弟他們現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多忙啊,也不容易,你還計較那個?再說了,你敢保證將來你弟弟妹妹們不需要咱們的時候,還會經常寫信打電話?」

「好好好,咱們當大哥大姐的,誰也別嫌棄誰。別忘了,你這份工作是怎麼來的,再說了,你家需要錢的時候,我也沒眨過眼不是?你今天竟然為了一件小佷子的棉襖跟我鬧,也不知道誰是白眼狼。」爸爸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怒氣。

曹蔓知道那件棉襖,是春節回老家的時候,父母給曹懷斌的新年禮物,曹懷斌還到自己跟前顯擺大伯大娘買的新衣服。

當時的曹蔓很傷心,她真的沒有穿過父母買的新棉襖,每年都是撿媛媛的舊衣服,媛媛比她個子高,長得快,每年都要買新衣服,舊衣服就留給她穿,如果倆人是同姓的話,老師和同學們都要當她們是親姐妹倆了。其實這兩年,袁媛的舊衣服她穿上並不合身,太大了,空空曠曠的,並不暖和。

她當時哭著跑到爸爸媽媽跟前鬧著也要一件新棉襖,不僅被爸爸給了一巴掌,還被媽媽訓斥。媽媽騙她說斌子那件衣服不是爸爸媽媽買的,別听他瞎說,秦姨給的這件棉襖,多漂亮啊。她哭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傷心。

其實她不在乎穿袁媛的舊衣服,可是她真的沒覺得爸爸愛自己,尤其是花錢給曹懷斌買新衣服而沒有她什麼事兒的時候,所以才想著去鬧一鬧,看看爸爸媽媽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她。

曹蔓听牆根听到這里,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件衣服果然是爸爸買的,他果然更喜歡堂弟不喜歡自己!

她忘了自己又疼又癢的凍瘡,木木然回到房間鑽進被窩,久久不能入睡,以前雖然懷疑,但至少沒親耳听到爸爸對自己的嫌棄。

她想著爸爸為什麼更喜歡老家的弟弟而不喜歡自己,是因為自己學習還不夠好嗎?是因為自己沒有幫媽媽做晚飯還是沒有幫媽媽洗衣服刷碗?

這些她都盡量去做,是媽媽心疼她的手,天一冷就不讓她做了,她懷疑爸爸媽媽以前說的是真的,那就是她是爸媽從垃圾桶里撿出來的,父母自己沒孩子,所以才把她留下了。

現在曹家有了弟弟,曹爸爸當然要更喜歡弟弟了,要不然為什麼爸爸都舍不得給她也買件新棉襖呢?

大院里有個小朋友說爸爸喜歡男孩、不喜歡女孩,所以才對她堂弟更好。她也覺得有可能,總之自己是被抱養的不知道誰家的女孩子,也只有媽媽疼愛她。

她一定要听爸爸媽媽的話,免得哪天爸爸不想養她了,又要把她扔回垃圾箱,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誰,為啥要把自己扔進垃圾箱里?也是不喜歡女孩子嗎?

當年的小曹蔓就這麼胡亂想著,想到傷心處,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怎麼擦也擦不干,最後就任其流淌了。

那一夜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一早媽媽來叫她起床的時候,嚇了一跳,小丫頭兩只眼楮腫得跟核桃似的。

媽媽模了模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問她怎麼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她不想讓媽媽知道,就沒敢說實話,只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有不舒服。

好在下午媽媽下班回家發現曹蔓的眼楮已經消腫了,她也就沒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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