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兩人兩個菜足夠了，太多的話，反而會吃不完。」蘇小婉笑著解釋道，葷菜可是比蔬菜貴一倍，何況還不一定有多少肉。
听到這句話之後，王愛紅覺得孩子懂事的同時，更是充滿了苦澀，「既然如此的話，就不點葷菜了。」
其實她們的胃口並不是那麼小，只不過一碗白米飯都需要五毛錢，這對她們來說，消費還是很高的，但勝在碗夠大，而且菜分量足，讓母子兩人可是吃得很飽。
「錢……錢呢？」正當要付錢的時候，王愛紅發現裝在褲袋里的錢不見了，頓時慘白著一張臉。
「娘，先別急，慢慢來。」蘇小婉皺眉，她的母親該不會遇到扒手了吧？不是說世界太平的嗎？想來還是有一些人鋌而走險偷盜。
她們來省城也是帶了衣服，以防萬一要住宿，所以帶了一個包過來，錢也分成了兩個地方放著，褲袋里的錢只有十塊。
十塊錢對農村人來說也很多了，畢竟車票也只是需要五毛錢而已，現在剩下的零散錢卻不見了，應該不是掉了。
王愛紅急紅了眼楮，「臭丫，娘的褲袋很深，壓根就不可能丟掉。」十塊錢，平日里壓根就不需要用錢，他們可是攢了很久的了。
「請問你們結賬嗎？」服務員看到兩人的情況，態度可是差了很多。
本來他們餐館招呼的都是一些平民，倒也沒有瞧不起的意思，但是吃霸王餐可就不對了。
「我……我的錢被偷了。」王愛紅臉上都是懊悔的神情，明明一路上她都非常的小心，怎麼會突然間就把錢給丟了呢。
蘇小婉知道母親的憂慮安慰道，「娘，錢財乃是省身外物，只要我們平安就行。」
「大嬸，您的女兒說的可不錯，人沒事最重要的，這頓飯，就免了。」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店鋪的老板笑著走過來說道。
當初他第一次來省城的時候，也是讓小偷把錢給偷了，幸好遇到一位好心人幫助自己，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這里開餐館。
「這……這怎麼行，你們也是小本生意。」王愛紅臉上呈現尷尬的神情，世上還是好人多。
「沒事，等你們下次有錢的時候再來關照我們小店就成。」老板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的臉上有著歲月的滄桑，但卻充滿了善良。
王愛紅可做不來佔別人便宜的事情，何況她也帶了不少錢來，于是就從自己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了十塊錢，「丟的是褲袋里的錢，這是我們吃的飯錢。」縱然她心疼丟了十塊錢，不過傷心難受也無濟于事，幸得好心人。
「老板，拿著吧，雖說我們是農村人，可一樣是有骨氣的。」蘇小婉嚴肅的說道，同時視線看了一眼服務員，很明顯覺得她的態度不行。
雖說娘丟了錢，腦子一團亂，可她們壓根就沒說不給錢，瞧瞧這人轉變的態度，生怕她們沒錢付賬似的。
「小姑娘不錯，我會注意的。」老板微微點頭，狗眼看人低他們這里確實是不存在，但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吃霸王餐的人，眼前的母女一看就是老實人，不像是那些滑頭。
于是蘇小婉帶著有些失魂落魄的母親離開餐館，打算去大商場看看，「娘，別傷心了。」
「都是娘的錯，娘怎麼能如此大意呢？」汽車站人多的時候被撞了一下，她也沒在意，畢竟對方一副著急的樣子，沒有想到竟然是小偷，光天化日之下偷錢。
「娘……」蘇小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真不是你的錯，我們去商場看看衣服吧。」
她們可不敢去小店，縱然商場的衣服什麼貴，但總比給人坑好，何況手頭上的錢相對于省城的人還是比較拮據的。
出乎她們的意料之外，當兩人走進商場的時候，人比她們想的要冷清很多，櫃台上的售貨員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現在想來，除開汽車站人比較多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冷冷清清的樣子，想來和目前的時局有很大的關系。
「臭丫，這件衣服你穿起來很好看。」相對于灰色的衣裳，這可是大紅色的棉襖，自己女兒長得那麼白皙，穿這個好看。
蘇小婉一看價格咋舌，在她看來，這衣服普通的要死，竟然要二十塊一件，「不好看，娘，我們買兩塊布回去做衣服吧。」
天氣冷，她們都已經穿上了棉襖，不過都是舊棉絮改來的，縱然舊，但是勝在保暖。
「不識貨，這可是上等的棉襖，做工什麼的都很好，買不起就買不起，別踫髒了。」她們兩人一進來的時候，售貨員就注意著她們，生怕他們弄髒了衣裳。
蘇小婉皺眉，「怎麼？難道還不允許客人評價嗎？」她也知道，這些都是吃公糧的，完全不在乎是否能夠賣得出去，可態度，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售貨員被說的臉色一陣紅，「弄髒了你們賠得起嗎？」她的語氣有些尖銳，平日里遇到鄉下人，她們可不敢踫，只是看看而已，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中年婦女，還踫了，甚至還發表自己的言論。
「賠不賠得起是我們的事，可前提是我們並沒有弄髒！」蘇小婉最討厭這樣子的人，明明自己沒什麼本事，結果還一副拽拽的樣子。
「看吧，這里面有印記，都是你們弄髒的！」售貨員王靜眼尖的看見紅色的棉襖上有印記，頓時賴在王愛紅的身上。
蘇小婉冷笑著反駁，「我看你是姓賴的，還真打算賴上我們了？又或者是你本來這個月沒有業績，打算坑我們一把。」
在她看來，這件紅色的棉襖很土，她完全不喜歡。
「要是你們不賠償的話，我直接喊保安過來。」王靜也有些心虛，過年了，竟然也沒什麼人過來，她也想要拿獎金過年。
「喊吧，最好把你們的經理叫過來，看看誰沒理！」她蘇小婉不怕事，也許真正的農村老百姓會懼怕省城的人，但是她完全不怕。
「娘，怕什麼？我們又沒有做，到時候看看誰沒臉！」她能如此說，自然是有證據的，甚至還安慰有些不安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