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就沒有考慮過分拆上市的不利或者缺點嗎？」衛哲東話鋒一轉。
「啊？缺點？」向雪愣了愣，「我沒有想過。不過你說得對，凡事有利有弊，如果分拆上市只是有那麼多優點的話，那還有整體上市什麼事？」
「那你分析一下，分拆上市有什麼缺點呢？對于boya來說，是弊大于利還是利大于弊，是否適合分拆上市？」衛哲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引導著向雪自己思考。
「我想，分拆上市在本質上還是屬于資產收縮範圍，因此會對母公司的經營業績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吧？如果母公司業績不錯，那分拆上市影響不大，但如果業績一般的話，可能影響還挺大的。」
「是的。」
「不過這一點對于boya來說不是什麼問題，我相信boya的母公司業績比分拆上市的子公司更好。」向雪笑了。
「還有呢？」
「股權稀釋吧？因為分拆上市必定會造成股權稀釋，導致被收購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不過好在汽車家園對于boya來說雖然是重要的子公司，但還不至于是公司的中流砥柱。當然，我們還是要早做準備，避免股權稀釋後面臨的收購威脅。」
「你分析得很好，這兩個問題我想對于boya還構不成威脅。」
向雪愣了愣，皺著眉想了片刻才說︰「現金流量不平衡的問題吧？在實務中，分拆上市以後經常會出現母公司與子公司現金流量不平衡的問題。很有可能母公司為避免失去控制權而不斷投入大量現金和資產。」
「不過，汽車家園雖然發展迅速，就目前來看其速度還是比不上boya母公司的。但是，也不排除到時候有這樣的可能性。」
「嗯，當然，以後在分拆上市的過程中，我會注意這個問題。如果抽調母公司的現金流肯定是不合理的，但是如果子公司現金流不足，也會影響發展，那就失去上市的意義了。這兩者之間的權衡……我會讓財務部做出預算的。」
衛哲東看向雪說完以後又再度陷入冥思苦想，還是忍不住揭露了謎底︰「除了這三點，還有兩個小問題，比如對市盈率有特殊要求，排除某些戰略考慮外，一般來說，分拆上市以後，分拆業務的市盈率在一段時間內必須比母公司高。在這一點上，可能會有些困難，因為boya本身的市盈率不會低。」
「嗯，對啊，否則的話分拆上市無法獲利。雖然這個對boya整體的影響不會太大，但也有點冤了。」
「還有一個，如果不注重負債的控制，也有可能會造成放大債務的後果。這一點，你在分拆的過程中也需要稍稍考慮一下。」
向雪心悅誠服︰「到底還是老法師，我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到你的那兩點，還以為自己已經想得足夠全面了呢！」
「我很老嗎？」衛哲東在向雪面前，真是听不得一個「老」字，心塞啊！
向雪哈哈大笑︰「這個老字，是對你的尊敬和敬仰，不是指你的年齡，而是指你在專業領域的專業素養。你那麼敏感干什麼？還大男人呢！」
「誰讓我沒有在最好的年華遇到你呢？」衛哲東嘆氣。
「不是吧？你是不是最近看了一些酸文假醋的文字？」向雪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這個……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沒有特意看，只是覺得偶爾看到這樣一句話，覺得很應景，所以拿來充數。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調子，說來哄你開心。」
「那個……還是別了。」向雪搖頭，「你做你自己原來的樣子就好，這種話听得人滿身都是雞皮疙瘩。」
「那我算是弄巧成拙了？」衛哲東自嘲，「不過這也是我的真心話，我們錯過了整整四年。」
向雪看著他認真的臉，他的眼楮里倒映出了自己的兩個小影，仿佛就這樣凝住了空間凍住了時間。
這一刻，她腦袋放空，什麼都不想。
「還好，上天給了我們重逢的機會。」衛哲東含笑擁佳人入懷，在她的頰上輕輕啄了一口。
「說起來，緣分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如果沒有遇見你，或許我現在還在加班加點，以期獲得一個升職的機會。」向雪微笑。
「你現在已經升無可升。」
「是啊，從小助理跳到公司實際控制人，我跳過了多少階段啊！」向雪感慨，「本來這個距離十年都未必能夠走到終點，可是我一下子就跳了過去。」
「只要你的心願，我會盡力為你達成。沒有條件，也會創造條件。」
向雪笑了。
可不是？收回向氏，本來在她看來是一件千難萬險的事，可是衛哲東卻硬是為她打造了一個商業王國，用boya作跳板，僅僅用兩年時間，就完成了向雪原計劃十到三十年才能完成的目標。
當然，衛哲東本身就是奇跡的代名詞。在他的手里，發生什麼都不需要太過奇怪。
「你知道嗎？直到我們定下婚期，我才算從雲端落到實處。」
「原來你一直都沒有實打實地打算嫁給我？」衛哲東的眼楮危險地眯了起來。
「因為你和我的距離太過遙遠，我總覺得像是隔了一條銀河。可是，喜鵲們還真的很助人為樂，真的幫我們搭起了鵲橋。」
「不用靠喜鵲，是我自己搭起了橋。」衛哲東可不願意功勞旁落，「雪兒，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美好嗎？」
「我？」向雪聞言微怔，然後搖了搖頭，「從外貌，我有自知之明，頂多算是個小家碧玉，有一點藝術家特有的小浪漫和小純真。當然，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就是傻缺唄。」
「你錯了，你的性格很討喜，要不然也不會先後獲得六叔和爺爺的喜愛。要知道，他們可是過盡千帆，早已經混成人精中的人精了。」
「所以我很幸運啊！」向雪一臉慶幸的表情，「我還以為嫁入豪門，會被一張支票打發了。如果是給我一張空白支票，我得填多少個零才合適呢？」
「你不會真的打算接下支票吧？」衛哲東似笑非笑地問。
「呃……那不會，真不會。」向雪急忙強調，「畢竟你算是我的恩人，知遇之恩什麼的都不止，所以我怎麼好意思拿支票呢？不會的，絕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