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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當年之事

梁白柔見她笑容詭譎,頗覺困惑。

「如何怪異?」

薛海娘道出她方才向無方法師征詢了塵真人一事一一道來,唯獨省略了還俗一事。

梁白柔摩挲著下頜,恍然道︰「無方法師的意思便是指代佛光寺上下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佛光寺皆是對卜算命數一事緊口的很……」

薛海娘頷首,「是。既如此,當年蕭貴妃又是用了何種手段,才使得佛光寺僧人替她卜算出皇後命格?佛光寺雖是國寺,卻是素來不理會前朝後宮之事。按理說,如此事關江山社稷之事,那僧人應當不敢胡說才是。」

梁白柔又道︰「你言下之意,此事興許是蕭貴妃或是皇上,為奪皇位而散播的謠言?」

薛海娘躊躇半晌,又搖頭道︰「應當也不是,若全無憑據,這等輿論應當是站不住腳的。」輕輕嘆息,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好些年的事兒了,即便是想要從中查探,估模著當年的蛛絲馬跡也早被咱們的皇上抹得一干二淨。」

「可我記得,先帝是先傳位于清惠王殿下……」梁白柔道。

薛海娘解釋,「先帝並不信神佛一事,可後來這輿論卻成了清惠王禪位的一道根據。」

梁白柔微微張口,嫵媚嬌麗的玉容上交錯著恍惚與驚懼。

薛海娘知她心中所想,伸手覆上她略微發涼的指尖,輕聲安撫。「能奪下帝位之人豈能是泛泛之輩?皇上若無這等心思,即便未熬到先帝薨逝,也早已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里淪落為旁人刀下亡魂。」

她為人兩世,又像是命定一般,與南久禧皆有交集。前世為他枕邊人,這一世卻是侍奉御前。

她捫心自問,宮中除蕭貴妃外,怕是無人能比她更了解南久禧。

他薄情寡義、城府深沉、心狠手辣。

可若非如此,這位帝王早在昔年皇子奪位之中便命喪黃泉。

瞧著天色頗暗,薛海娘估模著已到北辰瑯喝藥的時辰,便自請離去,梁白柔先是有些不願,畢竟原是侍奉自個兒的人如今竟是莫名其妙地成了旁人侍女,她自是心下不平。

「此事你大可不必摻和,王爺這般有本事,豈會任憑著我落入北辰瑯之手?」梁白柔輕嘆一聲,對此甚為苦惱。她不日便要產下麟兒,還盼著這段時日能得薛海娘在身側陪伴,卻不曾想出了這等事。

薛海娘莞爾笑道︰「瑯郡主執著剛烈,殿下于此事上又不願退讓,若是由著他二人解決此事,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刀劍相向,斷了多年來的情誼。」

梁白柔納罕,「可此事與你又有何干,你原是無需介入此事,莫不是,你當真對王爺動了心思……」她黛眉緊蹙,沉聲道︰「王爺是何人,他乃皇上兄長,又深得太後喜愛,且曾是坐上皇位之人,皇上如今雖看似與他兄友弟恭,可皇上的心思誰敢揣測,此人是斷然不可托付終生的呀。」

薛海娘噗嗤一笑,沒好氣道︰「梁姐姐莫非是孕中多思,怎的連這話兒也說得出來,此事雖該是殿下的私事,可梁姐姐想想,當日若非咱們一意要去寺廟禱告,也不會叫北辰瑯鑽了空子,若非當日我失職,北辰讓也不會冒充我的模樣將梁姐姐帶走,此事雖是殿下的私事,可歸根結底也是咱倆惹出來的。」

梁白柔漸漸噤了聲。

薛海娘安撫道︰「你信我,此事我定能解決妥當。在你待產之際一定在你身邊陪著。」

梁白柔點頭,自是得由著她去。

薛海娘回了廂房,恰巧踫上端著湯藥杵在門外未有動作的無方。

她上前盈盈笑著招呼,「無方法師是來給瑯郡主送藥?」

無方活像是被抓了包一樣,聞言忙轉過身,瞧也不敢瞧薛海娘一眼。「是。」

薛海娘上前接過他手中的瓷碗,「郡主如今怕是不待見大師,這藥不如便由我送進去吧。」

無方轉過身看著她,好像在忖度著她這話的可實施性。

「……好。」無方將瓷碗遞給她。

他走後,便听僧人碎嘴,繼他走後清惠王殿下亦是奪門而出甩袖而去,而當時那房中便只剩下薛海娘一人,薛海娘既是能夠勸得今兒早上怒氣沖沖的北辰瑯喝藥,想來現下也是可以。

雖說對薛海娘今日之舉仍有些芥蒂,可無方著實是不敢拿北辰瑯性命開玩笑。

薛海娘接過湯藥,從容步入房內。

北辰瑯正盤膝坐于塌上,美眸微闔,似是運功冥思。

「瑯郡主。」薛海娘將湯藥擱在塌沿的矮凳上,往塌沿一坐,輕聲喚道。

北辰瑯微睜開眼,雙睫輕顫,惺忪而氤氳的眸顯得她嫵媚而又不失靈氣,「你來了……」過了半日,聲線已非今早那般低啞干澀。

薛海娘將湯藥遞至她跟前,「我已經吹過了,現在不燙,你先喝了吧。」

北辰瑯接過湯藥,咕嚕一口飲下,又因苦澀而緊皺著眉。

「整整一日了……南叔珂這家伙,竟是連看也不曾來看過我一眼。」北辰瑯緊握粉拳往被褥狠狠一錘,仿佛是將被褥當做南叔珂來泄憤。

「便是連旭哥哥與林焱都來了一回,他倒好,即便不願娶我,難不成如今連朋友之間的情誼也要與我斷了麼。」

薛海娘失笑,接過她手中空碗,調侃道︰「他許是怕你纏著他罷了。」

如今瞧著這情形卻是愈發好了。

想來北辰瑯已是信了她今早所言,否則也不會當著她的面兒說這些,以北辰瑯這般桀驁性子,若真疑心她乃南叔珂心上人,又豈會在她面前落了下風,只怕是恨不得謊稱南叔珂一日瞧了她兩三回。

北辰瑯狠狠揉了揉微紅的眼眶,頭撇過一旁,「……你今晚睡進來吧,近日來佛寺事端百出,外頭許是不那麼安全。」

薛海娘愣愣地眨了眨眼,似是在思量著北辰瑯這一番言辭的真實性。

「怎麼,外室難不成比內室還要舒坦不成?左右這床這般大,我一個人睡著總覺著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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