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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初露鋒芒(上)

薛海娘正思忖間,皇太後已是命宮婢呈上清惠王口中的神秘賀禮。

宮婢將托盤上的紅布一掀,現于人前的竟是一件霓裳羽衣。

孔雀翎像是被賦予生命般依附在薄如蟬翼的綢緞上,衣裳上栩栩如生、展翅高飛的鳳凰更是以金絲摻著孔雀翎繡成,惟妙惟肖,活靈活現。

在座賓客,上至朝廷命官、官宦千金,下至婢女小廝無不驚嘆。

鳳凰,向來是皇室標志,配得上鳳凰者若非公主便是皇後。

馬棗繡雖是太後佷女,卻與皇室血統沒有半毛錢關系,贈予她霓裳羽衣……太後等同向諸人宣告,馬棗繡是她內定的兒媳,母儀天下的皇後。

一時間,宴會現場雅雀無聲,無人從霓裳羽衣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霓裳羽衣,倒是配得上馬小姐的天姿國色、絕代風華。」倒是清惠王率先緩過神來,美若清暉、卻深邃如海的眸子蘊著一抹旁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馬棗繡听到清惠王這一番贊許這才緩過神來,恨不得一頭栽入皇太後懷中,幸好,禮節規矩一直都在提醒著她,此刻應該俯身謝恩。

「繡兒多謝太後姑姑,這霓裳羽衣,繡兒很是喜歡。」

皇太後輕輕頷首,朱唇輕揚,「喜歡便好。」

「若是馬小姐換上這一身霓裳羽衣,舞上一曲《霓裳羽衣曲》,定能重現前朝儷皇後之風采,驚艷四方。」席間,一女子宛若黃鸝鳥般悅耳的聲音倒是眾人不由側目。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太後有些不悅,她冷冷的尋聲望去,覺得說話的女子看著眼熟,卻想不起到底是誰。

「你是哪家姑娘,如此沒有規矩!」

原本還想附和幾句,吸引太後注意力的人,听到這話,又看到太後冷漠的眼神,立馬全都閉上嘴巴,低頭充當鵪鶉。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起來,尤其是那說話的女子,發現太後對她並無好感,反而還有了些厭惡,頓時心里一緊。

她立即起身然後跪下認錯,「臣女失言,太後娘娘恕罪。」

馬棗繡鄙夷的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原本並不想搭理,不過轉念一想,借著這話,她正好可以大出風頭,甚至傳些美名出去,而且還可以賣個人情,倒是極為劃算。

想到這里,馬棗繡嫣然一笑,沖著那俯身跪拜的女子喚道︰「慕容小姐此言甚是,只可惜繡兒未曾習過那霓裳羽衣舞,不過托太後姑姑的福,繡兒日後定會認真鑽研,好讓姑姑的心意不會白費。」

此言一出,太後登時了然,原來是右相慕容家千金!

太後莞爾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馬棗繡的手,「慕容家的啊……可是明月丫頭?」

女子抬頭,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見此,明白太後不追究她的冒犯了,頓時松了一口氣,盈盈笑道︰「正是臣女。」

太後聞言伸手虛扶︰「快些起身,既是繡兒生辰,你又與繡兒交好,何須如此拘禮。」

慕容明月這才起身重新坐下。

姿態端莊、落落大方,出身也好,太後滿意點頭,原本的不悅倒是消散無形。

不過,雖然太後不生氣了,其他人卻並沒敢放松,反而都緊繃著,一聲不吭。

太後見諸人些許拘禮,忙笑道︰「今日乃是繡兒生辰,哀家亦是以繡兒姑姑的身份前來,諸位無需如此拘謹。別一會,反倒是惹了繡兒這小壽星的不悅,回頭找我算賬那就不好了。」

馬棗繡聞言,嫵媚嬌俏的玉容更是笑得如同綻的花兒一般,她纏著太後縴縴玉臂,撒嬌道︰「太後姑姑,繡兒每回生辰,您都是請宮中歌伶舞姬前來獻舞,著實乏味得很……」

太後眸光微閃,心里有了幾分了然,她順著馬棗繡的話道︰「那你想如何?」

馬棗繡杏眸彎彎,笑靨如花,「在座皆是才子佳人,繡兒提議,不若繡兒出題,他們吟詩,拔得頭籌者望太後給予賞賜。」

這主意倒是新鮮。

太後極為縱容這與她有幾分血脈的佷女兒,雖然此舉並不是很妥當,但她也笑著應了下來。

賓客席上,梁白柔很是不滿,扯著薛海娘的水袖低聲道︰「我倒是覺著,由太後娘娘出題最為妥當,那馬小姐若是早有此意,必然是將題目透露給與她交好之人!更何況她算什麼,大家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哪里輪得到她來耍弄!」

說著,梁白柔示意薛海娘瞅了一眼隔壁不遠處正沾沾自喜的薛巧玲一眼,杏眸略含慍怒與不甘,低聲道︰「只怪我先前沒有和她們一樣討好那馬棗繡,今兒個只怕是要落入下風了。」

薛海娘勾唇淺笑,示意梁白柔附耳過來,「若是滿月復詩書、才華橫溢,是否透露題目又有何要緊?」

梁白柔垂首品茶,縴縴柔荑絞著一方手絹,她玉容精致,五官仿若精心雕刻般,柔婉中透著一絲嫵媚,一雙杏眼卻隱隱有水光。

若她生來便是嫡女,若她不曾自幼生長在農莊……

薛海娘看她委屈的模樣,不由得暗暗嘆氣︰如今的梁白柔,便如大漠中蒙了沙塵的明珠。

薛海娘勾唇淺笑,調侃道︰「梁姐姐今日這一襲白衣宛若仙子下風,絕代風華、國色天香,海娘一時都瞧得痴了。」

梁白柔愣了一瞬,隨即臉上浮現一抹紅暈,「你又取笑我了……」

薛海娘笑了,「哪有,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姐姐你又何必太過自謙?女子有美貌,也是一件利器,才華嘛……這種東西努力學學,總會有的。」

梁白柔眼神閃了閃,初听薛海娘的話,她心里確實還有些尷尬和委屈,不過誠如薛海娘說的那樣,她還有美貌,才華就算今日不能拔尖,也並不代表她真的就會輸給別人,更何況她不是沒有才華!

梁白柔勾起唇角,「你說的倒也在理……」

二人笑談間,坐于太後左下方的馬棗繡已是朗聲道出了題目——酒。

座下賓客皆是附耳低言,竊竊私語。

約莫一炷香後,陸陸續續開始有才子佳人、朝廷官員為博太後歡心開始作詩。

其中讓滿座賓客與太後贊不絕口的,卻是慕容明月那一句‘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極富詩意不說,且貼合深秋時節。

梁端凌所吟一首《月下獨酌》亦是令太後刮目相看,不吝贊賞。

倒是薛巧玲有些出乎薛海娘的意料之外,按理說馬棗繡若是事先暗中透露題目,以她的水準不該如此才對,她那一首《飲酒》雖也算得上是佳句,可是面對著眾多佳句,卻也只能顯得平淡無奇。

薛海娘見梁白柔絞著絹帕始終未曾起身吟詩,曉得她定是又開始膽怯了,便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無聲安撫。

梁白柔看了她一眼,原本忐忑不安的內心瞬間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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