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胤本想裝作疏離淡漠一些的,好讓江染離以後不再提起那些,只是,當看到她委屈又難過的小臉時,他便瞬間繳械投降了。
早在听到‘過來’二字時,江染離的心就瞬間被歡喜填滿,這過山車一般的心情起伏,讓她一時沒忍住流出了眼淚來。
邁著步子來到胤身邊,江染離一言不發,直接坐到了他修長的腿上,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脖子。
感受著江染離身上的體溫,嗅著她發間的味道,胤薄唇間宣泄出一道充滿無可奈何的聲音,「離兒,你便這麼信不過為夫嗎?」。
聞言,江染離微微一愣,對于天下間任何事,她都信得過他,可唯獨奪嫡這一件,她是真的沒有信心。
察覺到懷里江染離的片刻僵硬,胤想起那天夜里的所聞所見,眸底間蓄滿繁復情緒。
這一夜,江染離與胤和好,只是往後的日子,江染離再也不敢提起未來之事了,因為不想讓胤再次生氣。
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間,便來到了康熙五十七年。
這一年,注定是充滿崎嶇、悲痛的一年。
在年初時,阿巴亥病逝,十阿哥陷入悲痛中數月方才稍稍回轉,也是這個時候,胤、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政局之路走的更加艱難。
與此同時,江染離每日也過得煎熬不已,因為,胤仿佛厭倦了她,先是讓她搬出臨風院,而後解了娜仁的禁足,又納了數名侍妾入府。
對此,江染離滿心疑慮,她不知事情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
「側福晉,娜仁側福晉來了」,秋蝶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她的話聲剛落,就見一位裝扮明亮精致的女人走了進來。
看到她,江染離凝眉開口,「你來有何事?」。
娜仁逆著陽光,艷麗的雙眸盯著江染離,迸射出得意的笑容來,「我能有什麼事,九爺每日都為我打點的妥妥帖帖,生怕我餓著、渴著、冷著、熱著,擔心我不開心,擔心飯菜不合我胃口」。
原來是炫耀來的。
江染離心中苦澀,唇角揚起冷厲的笑容,「若是沒事,你就滾出這院子,因為再晚一些,你再也走不出這里」。
雖然過去幾年江染離不曾過多關注過娜仁,但不代表她忘記了殺子之痛,而之所以一直不動娜仁,不過是因為娜仁身上仍然兼系著蒙古與大清聯姻。
對江染離的話,娜仁愣了一下後花枝招展的笑了起來,「安佳氏,你還真以為我怕你啊,若非當初九爺護著你,你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江染離抬眸看向她,眸光清冽如冬霜,「難道,你以為我怕你嗎?」。
娜仁望著江染離,眼楮落到她的手中,那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鞭子,泛著幽幽的光。
「你、你敢」,娜仁怒視著江染離。
江染離冷笑,「你覺得我有何不敢?」。
娜仁身體僵住,以前她以為江染離的底氣全部來自于胤的寵愛與維護,但如今她卻知道,江染離的底氣,來自于她自己心,是從骨子里散發出的自信與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