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看著唐九兒握緊了手指,眼神中閃過狡黠︰「這也是個辦法,寧可一個不留,也不能留給敵人!」
「你!」唐九兒驚怒地起身剛要說話,豈料唐敏竟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
唐九兒只好先壓著火氣。
「門主,唐飛燕回來了!」
唐敏的話,令姥姥驚愕地站了起來︰「什麼?」
「剛才山門處的值守弟子說看見唐飛燕回來了!」
「她孤身一人?」
「是。」
唐九兒上前一步︰「她沒事嗎?人在哪兒?」
「听值守弟子說,她看起來失魂落魄的,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家業房了。」
唐九兒立即看向姥姥,姥姥也看向了唐九兒︰「她怎麼會沒死?」
唐九兒搖了搖頭。
「走,去看看!」姥姥急于要一個答案,但她走過唐九兒身邊時,唐九兒卻一把拉住了她︰「別去了!」
姥姥不解地看向唐九兒。
「她已經回去了,您去了也于事無補,除非您打算現在就和唐雷動手,您確定,現在是個好時機嗎?」
姥姥有些憋屈︰「可是必須得弄清楚,唐飛燕為什麼會沒事啊!」
「明擺著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姥姥聞言呆立片刻,突然就噴出一口血來,嚇得唐九兒和唐敏立刻扶住她!
「門主!」
姥姥情緒激動地嘶吼道︰「唐簫,他,就一定要這樣一次次地負我嗎?」
能解掉唐飛燕身上毒素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明明整個局面已經清晰地擺在眼前,她萬萬沒想到再這個節骨眼上,他又一次拆了她的台……
痛,悶,怒!
這令姥姥嘶吼完這句話後,就神識不清地昏在了唐九兒的懷中。
……
密道內,大家跟隨蠻夷一路向前。
趴在慕君吾肩頭的唐簫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楮。
他先看到的是崎嶇不平的路,再一偏頭就看到了慕君吾的側臉,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被慕君吾背著……
唐簫愣了幾秒,而後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輕聲道︰「放我下來吧!」
「你醒了?」花柔听到他說話,非常驚喜,慕君吾卻很平靜,他並沒有理會唐簫,而是冷著一張臉說道︰「我們還有事要做,耽誤不得,等出了密道再說。」
密道?
唐簫有些迷糊,努力抬眼觀察四周,此時就听到前方有人喊話︰「喏,前面就是廢道。」
眾人聞言,加快腳步上前,很快,他們眼前出現了一處岔路口。
蠻夷指著黑漆漆的岔路口,搖頭嘆息︰「我們好些兄弟,都死在這里了!」
「像這樣的廢道,莫非很多?」
「那倒不是,後面就一條路,順著走出去就到了。」
「那我們還要走多久?」
「大概兩個時辰吧!」
「既然還有兩個時辰才能走出去,也沒什麼岔路,你就不必引路了,回去復命吧!」
蠻夷一听自己不用陪同了,立刻興奮應聲︰「好 !」
他轉身就走,然而在路過玉兒身邊時,玉兒卻突然出手,她一掌拍在了蠻夷的後頸上,夾在指縫處的三枚銀針已刺入蠻夷腦後。
蠻夷來不及吭聲,只驚懼地瞪著雙眼。
他手中火把掉落在地,人倒在地上抽搐而亡。
「玉兒,你干什麼?」這突然的變化讓花柔驚駭又震驚,慕君吾則是看了眼玉兒,並未出聲。
玉兒不慌不忙道︰「我不殺了他,萬一他發現了什麼,再折回來,豈不壞事?」
「壞事?他還能壞什麼事?」
玉兒篤定地瞥了一眼慕君吾︰「你的慕大哥,準備炸掉這里。」
花柔驚詫之時,玉兒抬手指向密道頂部︰「你看這密道頂上,有這麼多硝石,如果配以足量的火藥,整座山都能炸塌了。」
花柔立時看向密道頂部,慕君吾則點頭道︰「不錯,我是打算這樣,孟知祥很快就會發現我們的事,如果他帶兵借道,三五日便可達合州,到時候整個唐門都岌岌可危了。」
「放我下來。」唐簫輕聲說道︰「我可以幫你。」
慕君吾偏頭道︰「你行嗎?」
「當然行。」
慕君吾放下了唐簫,對他說道︰「你若真要幫忙,就帶著花柔她們趕緊回唐門吧!」
花柔聞言抬頭,驚訝地看向慕君吾︰「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稍晚些,總得讓這山塌得更有意義才好。」
花柔陷入思索,而此時唐簫說道︰「我說的是,我可以幫你制火藥。」
「不必,孟知祥的人馬,最快天黑才能到這里,我一個人足夠了。」
花柔上前一步拉住慕君吾的胳膊︰「你要炸的不僅僅是密道,還要炸死……孟知祥的人?」
殺戮,可不是什麼平常事,這一刻花柔的心在發顫。
慕君吾反握住花柔的手︰「我明白你不喜歡殺戮,但是必須折損了孟知祥的人馬,我們才有喘息之機,我們必須自保了。」
花柔咬唇不語,玉兒上前勸慰道︰「慕君吾說得沒錯,你不能對誰都施以善心,這個世道,沒有什麼比自保更重要。」
花柔沉默而無奈,不由自主地看向地上的蠻夷尸體。
的確,面對自保,所有的抗御都是理所當然的,她不能去阻止,因為一旦出現偏差,後果不堪設想,只是……想到很多人會死在這里,她也的確無法做到輕松與平淡。
玉兒見她沉默不語,果斷的一把拉上花柔︰「走吧,我們在出口等他。」
慕君吾看著花柔,還想再囑咐幾句,玉兒已經沖到慕君吾的面前︰「你放心吧,花柔既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姐妹,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她的。至于唐簫,有他幫你,總能快一些。」
「沒錯,我留下來,畢竟保護唐門也是我分內的事。」
慕君吾的眼神在唐簫和玉兒二人身上游弋片刻後,對著花柔鄭重道︰「你們快走吧,我和唐簫抓緊時間布置。」
花柔還有一絲游疑,但玉兒已拉著她疾步離開,花柔扭頭看向慕君吾,邊走邊喊︰「一定要小心!你們千萬不要有事!」
「放心吧。」慕君吾高聲回應,唐簫則點了點頭。
當玉兒拉著花柔消失在密道前方後,慕君吾撿起蠻夷丟下的火把,看向漆黑的廢道︰「走吧!」
當下,唐簫同他一起往廢道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