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是不是已經得到了消息？」謝國興望了方明湘一眼，一時不敢相信。
如果沒有得到暗示，爺爺怎麼能這麼輕易猜到？
「還真是他？」這下子連謝老爺子也驚訝了，轉頭問方明湘。「你爺爺確實是方興邦老先生？」
他猜方老爺子，當然是逗孫子和明湘。
每個跟父母失散的孩子，都做過這樣的夢，某一天親人找上門來，然後發現他們是電視里出現過的大人物。
而現實中，肯定不可能有這麼戲劇性的反轉。
「確實是他。」方明湘點點頭，肯定地回答。
可惜這個結果沒得選擇，否則她寧願爺爺是某個普通的鄉下老人，以後由她們照顧他的生活。
「那你們今天過來，是打算讓方老先生跟你二伯見面？」老爺子人老成精，很快猜出了答案。
國興和明湘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老二華強在為招商引資的事發愁，既然方老先生是親爺爺，肯定會想辦法介紹給自家二伯。
這不需要多高深的智商，稍微動動腦子，就有了答案。
「是的。」方明湘回答道。「因為不想公開我們跟爺爺的關系，免得影響正常的生活。所以只能讓二伯跟爺爺在公開場合會面，把這件事當成公事來處理。爺爺倒是同意了投資的事，到時二伯跟他談說行。」
正常的投資方式，一般是先讓政府官員，邀請投資商吃飯，在飯桌上談合作意向。
等事情有了明確的目標，再一起去地方政府簽投資協議，並把消息公開出來。
至于跟誰談投資，以爺爺的身份，想來沒人能左右他。
那個趙良朋市長，費盡心機，想讓爺爺投資，只怕要白忙一場了。
「這樣也好。」謝老爺子理解方明湘的想法。「那我現在馬上給你二伯打電話，讓他去聯系方老先生。現在離晚飯還早，可以約個飯局，一起先談一談。」
現在大家還不知道方老爺子落腳的酒店，他去得越早，越不會引起別人的忌恨。
一起吃個飯，聯系一下感情，大家只以為老二運氣好，先遇上了方老先生，不會有其實猜測。
而國內談投資，大多是在飯桌上談成的。
方明湘覺得有理，把爺爺的電話號碼告訴老爺子，讓他馬上打電話給二伯。
謝華強通過別的渠道，也知道了方老爺子來浙省的消息，就有些郁悶。
對趙市長的手段，非常吃驚，開始反思自己的工作方式，是不是太單一了？
否則為什麼他能這麼早就得知第一手信息，自己只能等所有人都知道了，才收到消息？
接到父親的電話，頓時喜出望外。
這真的是喜從天降，趙市長想盡辦法，想拉近跟方老先生的關系，卻沒有成功。
自己什麼都沒做，就得到了這樣的機會。
也對，靠正常的交流，怎麼比得上兩家有親戚關系？
掛了電話後，他馬上撥通方老爺子所在賓館的房間號碼，跟他聯系上了。
方老爺子離開虞城後，到余杭最高檔的賓館開了房間，安頓下來後，等孫女那邊的安排。
電話響起後，確定對方是孫女婆家的二伯，這才告訴他自己的地址，讓他過來當面談。
謝華強客氣地寒暄了幾句，掛了電話，匆匆通知秘書，一起出發去賓館，當面拜訪方老爺子。
兩人談得怎麼樣，外人自然無法得知。
當天晚上，謝華強在賓館最好的包廂，宴請方老爺子。
這件事瞞不了有心人，沒過一會兒，就涌進大量的消息靈通人士
最多的當然是記者和其它新聞媒體，還有一些趕過來求證的地方政府官員。
謝華強沒有小氣，熱情地邀請相關人員入席。
反正訂的包廂夠大，這麼多客人也容納得下。
吃過午飯，雙方坐下來開始正式商談。
當方老爺子明確表示，首期在余杭投資一千萬，建設貨運中心，後面根據實際情形，再加大投資。
這個消息一公開，媒體都激動壞了。
最近幾年，香江那邊的主要投資項目，大多落在珠三角。
而東面灣灣和島國那邊的投資資金，大多被滬市攬走了。
余杭作為國內著名的旅行城市，對投資商的吸引力，並沒有大家想像得那麼大。
這讓余杭這座千年古城，特別失落。
現在這個一直沒有在內地投資的方老爺子，居然選擇了余杭，這對大家來說，無疑是極大的鼓勵。
如果好好宣傳一下，起到的示範作用肯定非常大。
如果因此能吸引灣灣和島國的富商，來余杭投資，那就完美了。
相比媒體，余杭市上下可沒那麼開心，特別是趙良朋市長，因為這件事，成了別人議論的對象。
年前明明是他最先接觸方老爺子，過了年後，卻是謝華強這個副市長，在跟他談合作。
不少人暗里猜測，是不是趙市長得罪了方老爺子，所以才失去了機會。
趙良朋自然非常惱火，自己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莫名其妙得了這樣的結果？
但是這種事，又不能解釋，這讓他更加惱怒。
「要不要再去聯系方興邦試一試？」辦公室主作鄭原見自家老大不開心，擔心地問。
這件事他也覺得奇怪，年前方老爺子明明拒絕得很明顯，所以他們才沒有繼續跟進。
沒想到正月過完沒多久，他又過來了，還明確了投資意向。
「暫時不要動，靜觀其變。」趙市長可沒忘記前任秦偉良是如何下台的。「別看謝家在沒落，謝華強能得到這個機會，背後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能坐到這個位置的，哪個不是人精？
到了這個時候，有時候拼的不是能力，而是後台和關系。
對他來說，穩扎穩打，才是上策。
在無過便是功的情況下，再獲得一些政績，便是最大的勝算了。
如果不知輕重，去跟謝家對上，萬一走上秦家的老路，那就死定了。
「也是。」鄭原一听，心里一動。「看來謝華強看面確實有人，否則為什麼偏偏是他得到了這個機會？」
這件事談成後，方老爺子就得回香江了。
在回去之前，和方明湘通了個電話，說了自己的打算。
內地的兒子這邊，只有孫女能跟自己商量生意上的事，親兒子和長孫，缺少這方面的能力，就算說了，也未必能明白。
「明湘，我們方家在香江，就是以投資運輸業為主，現在國內這方面還比較薄弱，所以我打算在這一塊投資。」老爺子解釋了一番之後，又補充道。「國興現在有三家汽車城，如果有興趣，可以在陸運方面入股。」
貨運分為陸運和海運，方家有十幾艘遠洋貨輪，往返于西歐和北美，陸運相對薄弱。
孫女婿有汽車城和修理廠，如果願意，倒是可以在這方面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