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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淨突然停下,道︰「不知鐘姑娘能不能背出這本書來?」

「我當然也能。這是我們奇門弟子入門便需背會的,是啟蒙書之一。」鐘輕茹道,像是為了給自己壯氣勢,身體站得很是筆直。

我們奇門弟子?池淨眼里嘲諷更甚。湊不要臉!

眾弟子們臉上再次露出詫異,若這鐘輕茹真是假的,到底為何她會知道這麼多奇門山里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這樣啊,那麻煩你背對著他們,像我一樣,對著外頭的天空往下接著背吧。」池淨道。

「為何要背對著眾人?」鐘輕茹有些不安地道,用無助的眼神向藺知陽求救。

「茹兒,不要怕,不記得的就跳過去,選後面那半本背便是了。」藺知陽安慰道,見她面露為難,以為她是嫌書太長。

「背對眾人當然是為了不分心啊!若你小時候真在山上生活過,你應該知道我們都是這樣背書的啊。」池淨理所當然地道。

「那好吧。」鐘輕茹勉強應下,同時心跳漏了一拍。她一意孤行要讓自己背對著眾人,難道這丑女發現了什麼?

「茹兒,沒事,去吧。」藺知陽道,心里對池淨又增加了懷疑。他們小時候並沒有仰望天空背書啊,師父只是讓他們一人挑一棵樹,面對著樹背書而已。

但難道只有他一個人發現她在撒謊?其他師兄弟們都像沒听到似的,任她這樣信口胡謅?藺知陽感覺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是,師兄。」鐘輕茹慢慢地挪動步子,卻緊盯著藺知陽的雙眼不放。

「嗯,就從「貞悔說」那一段開始吧。」藺知陽道,那是小師妹小時候背得最順的一段了。

鐘輕茹又輕輕地點頭,回頭望向他的眼神欲言又止,三步一回首,最後還是小步來到了門邊。池淨冷笑地看著她,不知情的還以為藺知陽是她親爹呢,這鐘輕茹該不會是戲班子出身吧?

「鐘姑娘,開始吧。」池淨道,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鐘輕茹最多只能「背」出一兩句來。

鐘輕茹深吸一口氣,心里有了計劃。她略為思量,紅唇微啟︰「內卦為貞,外卦為悔。貞是正之義,悔是過之意。貞是見在當時也悔悔是是」

突然,她身子一晃,扶著頭發出微弱的聲音︰「我,我,我頭好疼」

「茹兒!」藺知陽一驚,上前扶住她,「你想不起來了嗎?是不是頭疼?沒事,想不起來就不要去想了」

「是想不起來,還是根本就沒背過,所以背不下去?」這完全在池淨意料之中,因此池淨並不覺得驚訝。

「她頭有舊傷!你們明知道她一用力回想就會頭疼暈厥,你們真是欺人太甚!」藺知陽狠狠地瞪向池淨,越來越覺得她不是奇門的小師妹,怎地忒沒同情心!

會背書如何?茹兒也會啊!

眼前這女子肯定是不知用什麼方法拿到了奇門山的秘書,又背了下來以防這一日!

師父呀師父,你當年到底是為何收了五師兄這麼蠢的一只?真是蠢得一再挑戰她的底線呢,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連石頭師兄都被他襯托得聰明多了。

「來,先喝杯參茶吧,這可是三百年的老參呢,補氣血很有效的。」池淨讓玉瓶重新泡來一杯參茶,友好地遞了過去。

「誰要你的」藺知陽正要揮開,那手卻被「半昏迷」的鐘輕茹拉住了。

鐘輕茹當然聞見了那參味,三百年老參啊!喝上一杯她都賺回來了!正想著怎麼樣佯裝醒過來,卻又看到藺知陽有阻止她喝參茶的念頭。

不由得多想,她忙伸手拉住他,邊孱弱地又捂住了頭︰「五師兄,我頭好疼,好口渴」

太假了,太假了。嘖嘖。池淨與玉瓶十分默契地對視一眼,無不在對方看到**luo的鄙視。池淨心內直嘆,以後她再也不嫌棄玉瓶和琉璃演技差了。

池淨將茶又遞了過去。

藺知陽不再拒絕,取過茶杯來,輕輕地吹了吹,這才給鐘輕茹喝了下去。

鐘輕茹將參茶喝光,心里大為滿足。她做出疲憊的樣子地朝藺知陽靠去︰「五師兄,我還是頭疼,我想回房休息」什麼勞什子書的,誰愛背就去背吧。

「別呀,我們還得接著背書呢。」池淨道,裝暈,裝累,裝失憶,就能逃出這關嗎?

「五師兄」鐘輕茹可憐兮兮地看著藺知陽,眼里噙著水瑩瑩的淚光。

「背什麼書,沒听見茹兒說頭疼呢!」藺知陽道,又看了其他師兄弟置身事外的樣子,氣得不打一處來︰「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小師妹的?當初大家都在師父墳前發過誓,此生若不將小師妹尋回來,便終身不娶。」

「現在呢,小師妹被這不明來歷的女子欺負,你們則袖手旁觀,你們對得住師父嗎!」

池淨卻突然伸出手點了藺知陽的穴,藺知陽心下大驚,擔憂地朝鐘輕茹望去,發現鐘輕茹不知何時已經端坐在了地上,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這女子要對小師妹做什麼!

「鐘姑娘,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累,很疲倦,眼皮很沉?」池淨輕輕地道。

師兄們不屑于使用催眠這種下三流的迷術,但她不一樣,況且非常時期使非常手段。更重要的是,她擔心再這樣下去,這女子會知道的越來越多。

每跟師兄們接觸多一分,鐘輕茹所把握的情況就越多。

她已經顧不得堂上的東方樂何必方小魚等等非奇門山的外人,大不了事後再找個理由騙他們便是。

「是的」鐘輕茹有些茫然地道,咂吧著嘴,感覺到了嘴里殘留的參茶味道。為什麼喝完參茶後,她感覺那麼累?

「小」石蒼術發現了不對,走上前來,卻被池淨伸出手阻止。她對著廳內眾人「噓」了一聲,大家都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

她朝鐘輕茹溫柔地笑了笑,「鐘姑娘,你看一看,還認得這個人是誰麼?」說罷她將藺知陽的頭轉過來,面對著鐘輕茹。

「記得,藺知陽。是五師兄。」鐘輕茹道,唇邊的笑有些輕蔑。

「那麼鐘姑娘,」池淨也看著藺知陽的眼,微微一笑,道︰「請你告訴我,藺知陽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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