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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面前喝什麼酒,殿前失儀如何是好。

東方樂想開口阻止,又略感不妥。其實那天轉身就走,也沒有陪她一起進宮,只因他心情是很復雜的。一個是相識不久的率性丑丫頭,一個同樣也是相識不久但魂牽夢縈的嫡仙意中人。

任誰知道她們二人原是同一人的真相,也會不知作何反應吧他抿了抿唇,正走著神,卻听到眾人在議論著什麼,「池姑娘」三個字透進他的耳里。

他只是少跟著她一天,就在宮里鬧出事來了?東方樂心里有些悔,又有些隱隱的自豪。可也正因他昨天並不在場,此時根本插不上半句話。

「皇上,請一定要好好問清楚池姑娘,那兩位老嬤嬤是臣妾的同鄉,臣妾向來受她們諸多照顧,如今死得蹊蹺」舞貴妃擦了擦眼角的淚,哭得悲切。

坐在鳳座上的東方零已是隱有怒意。今日的宴會是為了祝賀她康復,如今這舞貴妃一上來就提起兩個死人,分明是特意來觸她楣頭!

「哦?竟有此事?池姑娘,你快說說,昨晚你到底去了哪里?」剛被舞貴妃拋的那記媚眼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凌紫年,如今見美人垂淚,哪還顧及得了皇後感受。

經舞貴妃這一提他也才記起,昨晚搜遍了皇宮都沒見過這位池姑娘,怎麼他剛帶著侍衛們到了敏月殿,這位池姑娘就冒了出來呢?謀殺嬤嬤事小,在宮中隨意殺人事大。這麼說來,這名女子行蹤確實可疑。

「回皇上,回貴妃娘娘,昨晚民女在房中忽覺沉悶,又見月色撩人,便出了房門四處稍作走動。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順意門附近,但因為子時將近,而民女又一時忘了與皇後約定的時辰,所以芳兒來尋民女,民女便與芳兒一起回了敏月殿。」池淨不慌不忙答道,順意門就在她所住的附近,並沒有離得太遠。

凌紫年思索片刻,依稀想起芳兒昨晚確是在殿外與池姑娘一同出現的,不過,事實究竟如何,還是要看芳兒怎麼說的

芳兒被傳了上來,听到皇上的問話,不假思索地道︰「確有此事。昨晚子時左右,奴婢在順意門附近找到了池姑娘,她正在那里賞月。」

「皇上,芳兒當然是幫著池姑娘的」舞貴妃此時已擦干了眼淚,涼涼地暗示道。

池姑娘是來給皇後治病的,那當然是皇後那邊的人,而芳兒也是皇後那邊的人,她們三人是同一條船上的,互相包庇再正常不過。

「皇上,據民女所知,那兩名嬤嬤是死于寅時,所以民女子時在順意門賞月之時,嬤嬤們還活著。這樣說來,是不是只要民女找出民女寅時沒有出過房門的證據,就可以證明民女不是凶手?」池淨依然沉穩應對,沒有半絲慌亂。

東方樂投過來贊賞的一眼,可惜池淨沒有看到。

凌紫年道︰「只要你能拿出證據,自然就不是凶手。」

「謝皇上。」池淨道,走到了凌雲旁邊,頓了頓,再移過去一些。「民女的證據,是這位清風公子。」

話音剛落,凌紫年已是皺起了眉。「清風是五王爺的近身護衛,又怎會與你有所牽連?」

「昨夜,也剛好是寅時左右吧,清風公子到民女房前敲門,說是王爺病發。因听聞民女是位民間大夫,而宮中御醫又無法為王爺醫治,所以將王爺癥狀說與民女,向民女尋求有無良方。」池淨似在一邊回想,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位五王爺當初可是親口說過「姑娘此恩,凌雲記下了」,那現在她有難,編個故事尋求庇護不為過吧?

清風不語,只是下意識去看自家公子。公子依然一杯接一杯地倒酒,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那你可有良方?」听到前面凌雲病發那段,凌紫年臉上喜色一閃而過。但接下來又听到尋求良方,忙問。

「並無良方。」池淨也答得爽快,「民女听罷了王爺的癥狀,自問閱歷尚淺,竟是聞所未聞。再加上深夜出門,多有不便。是以當場拒絕了清風公子。」

喜色加深。不過只是一眨眼功夫,凌紫年沉下了臉問道︰「清風,可有此事?」

同樣沉下臉來的還有東方樂。

在宮中深夜私會女眷可不會有什麼好名聲,哪怕情有可原清風咬咬牙,伏跪下來認了︰「請皇上恕罪。」

「可是,皇上」舞貴妃見狀急了,這丑女怎麼隨手扯都能扯上一個靠山?扯的還是連皇上都有所忌憚的手握著重兵的五王爺凌雲。

池淨嘲諷一笑,搶先道︰「五王爺與民女素不相識,若不是如此,民女又怎會知道王爺身患惡疾?又怎會知道王爺昨夜病發?難道舞貴妃還要說,連五王爺也是要幫著民女的?」

凌紫年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選擇了相信池淨的話。凌雲是他的皇弟,他當然了解他的性子。今日別說素不相識,就算是熟識之人,只要沒有發生過的事,凌雲是會毫不留情地推翻對方的謊言。

因為凌雲是個容不得別人有半點算計他的人。

「是臣妾魯莽,可是臣妾也是替那二位嬤嬤不平,急于找出凶手請皇上恕罪。」舞貴妃是個善于察顏觀色的人,凌紫年那飽含不滿的眼神她當然接收到,不敢再胡鬧。

凌紫年沒有理會她,對清風道︰「念在你為主求藥心切情有所原,等下自去領五十大板便罷了。下次若五弟再有不適,還是盡快傳太醫的好。」

他其實還是介懷著凌雲夜半發病卻不讓太醫知情,不讓太醫知情的話,他怎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謝皇上開恩。」清風叩謝,沮喪地退回一旁。救了人還要打五十大板,這位池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不就是昨晚萬分驚嚇之時踢開了她的手又踩上了一腳而已

雷聲大,雨點小。難道就這樣放過她?不過也算這女人識時務,沒有將她的事說出來。昨日誠通離去之時留下的藥膏甚為神奇,她只輕輕一抹,眼底的青黑色今日已褪盡。若現在池淨再說她與人通奸,無憑無據的反倒是池淨,她還怕什麼?

這個女人活著,始終是她最大的威脅。舞貴妃一計不成,又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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