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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何?」那對父母說去就去,也沒什麼顧忌啊。

「這荊棘花只生長在我們村後的山上,村里人死了都埋在後山,我們每年里就清明節去上一次墳,平日里也很少去。後山處處墳墓,陰森得很,姑娘還是不要去的好。」

那帶路的村民說完,沒有听見她的回應,抬起頭來便望進池淨愕然的一雙大眼里。

「你是說你們…祖墳處處是荊棘?」

此時此刻她終于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夢會指引他們把她攔下了。

我的個乖乖。

「可是,你們為什麼要任由它們爬滿墳地?」池淨仍覺得無法理解,這些村民是覺得墳地太陰森,所以覺得有些花兒點綴也很不錯嗎?

「初時只是一兩株,後來越長越多,砍了又很快重新長出來。久而久之大家都懶得去管了,反正也就每年清明節清理一下,再說這些刺還能防止盜墓賊呢…」那帶路的村民並不覺得有什麼。

「帶我去後山。」池淨打斷他道。

東離國崇尚易術沒錯,但精通陰宅之事的,竟幾乎沒有。

不,或許有的,只是她還沒遇見。比如那個把鏡子埋在張家祖墳里的那個幕後黑手…

「這…」眼前這姑娘知道他先前所說墳地陰森是假,阻止她去看墳是真?

可是,畢竟是村里人的祖墳,他又不是村長,帶外來人到村里的墳地群去,不太妥當吧?

看穿了他的為難,池淨冷笑道︰「你們似乎忘了,是你們求我留下來,不是我自己要留下來的!」

「小秦。」一直沉默不語,靜靜听著他們二人對話,那名沉穩些的瞎子老先生開口喚道。

「王老。」村民小秦忙應道。

「帶姑娘去後山,有什麼事,我頂著。」那名被稱為王老的瞎子道,他相信老天爺冥冥中這樣安排自有它的用意。

刺者,釘也。釘者,眼中釘也。

墳土上長小樹本就不吉,猶如被人踩在頭頂。如是長了帶刺的植物,若能及時拔除也沒什麼,可讓它茁壯成長,放任繁衍至茂盛乃至覆蓋墳墓那可是大凶啊!

輕者視物不清乃至失明,重者患上不治之癥!如今此村內所有祖墳都荊棘密布…

村民因何陸續失明,這便是最大的根源!

不多時,村長聞訊也趕了過來,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姑娘。」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謙卑地闡述下自己的身份,這才提出自己一路疾奔過來時心頭盤桓不去的疑問︰「您說,本村村民的雙目失明是因這些荊棘花而起,此話當真?」

池淨點了點頭,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她此時半蹲在地上,仔細研究著她眼前所謂的荊棘花。

這哪是什麼花?這株刺樹,從根部開始,至那分叉的一條條軟樹枝上皆長滿了尖銳的刺,只在樹枝頂端開出了一朵不起眼的指甲蓋般大小的灰黃的小花。

「可是」村長看著這幾乎遍布了大半座山的荊棘樹,「我們每年掃墓時都會清理一次的」

每年清一次,清理之後也沒見大家的眼楮有好轉呀。且不說這,前些年他們在查村里人失明的原因的時候也有懷疑過這些荊棘花,那時候是每月來清理一次,把所有荊棘都砍光了不允許其再繁衍,也沒有用。

池淨依然沒有回答。她摘下一朵荊棘花低低聞著,沉思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最後,她扔下手里的小花,站了起來,終于正面面對這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蒼老許多的村長。「開棺吧。」

「姑娘您說的開什麼?」村長像是沒有听清,再次問了一遍。

「開棺吧,現在,立刻。」顧不上擇吉日了,而且眼下就快是午時了,正好。

「現在?會不會太快了?」村長下意識地應道,其實他此時腦子一片茫然,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開棺?對,他該阻止的是開棺這件事,而不是在商討開棺時間

「不快了,再拖下去,你們全村的人嗯哼。」池淨輕哼了一聲,沒有往下說。

村長卻在這一聲輕哼里打了個激靈,只覺一陣寒至骨髓的冷風從背後吹過。可是他雖然是村長,眼前這片墳也不是他家的,挖人祖墳這等人神共憤的事他做不出來啊!

「那就先從你家祖墳開始刨起吧。」池淨有些不耐,又道︰「我不敢保證你開了棺就能解決問題,因為我不知道這些墳下面的棺木是什麼情況,很有可能開棺也是于事無補。但你作為村長,你不以身作則,將來發生什麼更嚴重的事情可別怨我見死不救。」

說到底,她只是個路人。

村長苦惱地皺著眉,事關重大,本就因年老而有些微駝的腰更是又矮下了幾分。尊重先人,萬萬不可打擾先人安寧的思想根深蒂固無法動搖,思來想去,最後他還是選擇拒絕︰「姑娘,對不起,我真的無法」

話還沒說完,一陣陰冷的寒風又吹過,他突然一**坐到了地上,地上的荊棘透過他的衣褲扎進了他的臀部。疼!

王老旁邊的小秦忙上前架著他的腋下把他扶起來。村長剛站好身子,突如其來的一個想法撞進了他的腦子里︰疼的不止是他自己

不是他自己,那是誰,那還會是誰?

村長帶著些驚懼的眼神望向旁邊的墓地

村長要挖自家祖墳。

這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全村人都轟動了。沒瞎的人攙扶著瞎了的人,瞎了的人手搭著另一名瞎子的肩膀,一起趕去圍觀村長家挖墳。

人死後皆講究入土為安,而無故開棺是大不敬。因此無人不好奇村長到底為何要挖開自家祖墳。

此時村長家的家丁正忙著在祖墳邊架起木架,正午開棺,需撐上一塊紅布以遮陽用。匆匆趕來的風水師阻止不了,無奈之下翻開通勝,幸好今日雖忌嫁娶入宅安床,但宜動土宜祭祀。

一人一把鋤頭舞得飛快,很快棺木便露了出來,眾人見那棺蓋上的裂痕,已心知不妙。

村長當然也看到了,看到棺蓋的瞬間他就已經知道了池姑娘堅持要開棺的用意,額上流下涔涔汗水來。但他仍心懷一絲僥幸地繼續作了個「開」的手勢。

「啊!」撬開棺蓋後,抬起棺蓋的剎那,村長率先往棺里一看,禁不住眼前一黑,腳一軟便跪倒在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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