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月兒沒有嬌羞地躲起來,而是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下方山洞之中的二人。
後山禁地內,應凌雲握著手中的銀鈴,定下心來。
這銀鈴並不需要隨心訣就可以催動,靈石也並非只能靠隨心訣來守護,如今要把它和靈石相連,居然要用隨心訣。
一直以來,他都將這玲瓏圖冊當做一個禁忌,或許對于很多人而言,百害而無一益的禁忌,竟然會有一天,他還要再次借它之力。
應凌雲深吸一口氣後,催動隨心訣心法,他周身的冷香之氣將銀鈴整個包圍,那銀鈴中央的一小塊靈石碎塊竟然在他的氣息之下旋轉起來,不似往日那般發出光亮,而是繞著金銀交錯的外圈旋轉,變成了一件當真可以運作的法器。
它不斷被身邊那巨大的靈石吸引,一步步向著大靈石靠近著。
而大靈石下方的水池之內,一向平靜的水流涌動起來。
應凌雲持續以自己內息灌注于銀鈴。
他的隨心訣修煉不算淺,但是這樣耗費功力和修為,還是第一次。
有汗珠自額間落下。
他的手心也被滲出的汗水浸濕,來自自己體內的氣息一並被那銀鈴所吸。
「亮了,亮了!」
那邊,一直在盯著靈石的明月和花無邪看到靈石慢慢有了光亮,不是它周身原有的紫色氣息,而是如同相見歡被催動之後,那種微亮的光芒。
「無邪,什麼時候了?」明月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靈石。
「還有五分鐘就是午夜。」花無邪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明月,你感覺如何?」
「感覺?」明月不明所以。
「馬上就要到了,怎麼你的封印還是不見動靜。」花無邪轉頭看著明月。
突然間,他看見明月身上也帶上了靈石的氣息,他的話音才剛落,明月的身前好像被燈照到一般,透明起來。
一只相見歡逐漸出現在眼前。
「它出來了!」花無邪道。
「明月?明月,你听得到嗎?」再看明月,卻覺得她仿佛馬上要消失一般,越來越透明。
「無邪,謝謝你,珍重。」
花無邪听見明月最後的話,之後,明月便像是憑空消失般,自他眼前不見了。
若非他們知道靈石和相見歡,看到這種景象,只怕是要嚇死。
「珍重。」花無邪道。
如今,他知道自己家下方便是凌雲峰的靈石所在,竟是感覺自己的責任更重了,守護靈石不是教主的事嗎?
那他又算是什麼。
花無邪在一旁休息片刻,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邊,應凌雲持續運功,並未停歇,他神色專注,似乎不得到一個結果就不會罷休。
那靈石明顯已經受到了影響,等一等,再等一等。
他想著明月,讓自己堅持下去。
突然,應凌雲強勁的氣息竟是被憑空打斷,他來不及再發力,一口鮮血便涌出嘴角,如同內息紊亂一般的疼痛。
不,不能停下來。
他急切地想要穩定自己的內息,再次運功,卻見眼前多了一只相見歡。
那分明是與自己一對的那一只。
下一秒,明月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成了?
應凌雲不敢置信地,輕輕身手,又很害怕,最終踫到了明月身上。
「寶兒。」終于見到明月,他的心里被各種思緒填滿。
「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明月听見應凌雲的聲音,努力睜開眼楮,看到的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凌雲,真的是你!」她激動地上前抱住了應凌雲。
「回來就好。」應凌雲的聲音中有欣喜,也有疲乏,方才他的功力被生生截斷,如今未得調息,若非明月的出現,怕是會撐不住。
「你怎麼了?」明月都來不及好好看看眼前,就感覺到應凌雲的不對。
她抬起頭,看見應凌雲額間的汗珠,嘴角的血跡,手握上了他的手心,一片汗濕。
是他將那靈石運轉,才能叫自己回來,明月的鼻子一酸,突然落下淚來。
「凌雲,叫你為我擔心了,我扶你。」
「我沒事。」應凌雲被明月扶起身子,竟是扯出一抹笑意,他看著明月,那笑里多了許多明月沒見過的東西。
竟然讓她恍惚到覺得是陳凡在笑。
好在隨心訣能夠助人調息,如今看見明月,應凌雲已經能夠靜下心來,他閉上了眼楮,重新運氣。
一旁的明月不敢打擾,安靜地看著應凌雲。
這張叫她日思夜想的臉。
她轉身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才發現,這個地方是她從沒見過的。
那塊和花無邪家一模一樣的靈石又在這里出現,所以這里就是凌雲峰的後山禁地,明月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
「相見歡?我的?」她將腳邊的兩只相見歡都撿起來,這才想到最後花無邪說的話。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去模了模自己的肚子。
在離開應凌雲之前,這里已經有些不同了,可回到那邊,卻又平坦了下來。
這怕是除了應凌雲,她最最擔心的事了。
「寶寶!」若非應凌雲在一旁運功,她就要大喊出口,似乎寶寶又回來了。
難道那邊要比這里的時間過得快一倍嗎?
寶寶並無太大的不同,可是她感覺得到。
明月欣喜地看向應凌雲,只見他的四周散發著紫色的氣息和自己熟悉的冷香。
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叫他分心,便悄悄地繞到他的身後坐了下來。
失而復得,久別重逢,本應該是喜極而泣,相擁互訴衷腸,然而因為隨心訣的緣故,他們卻都十分安靜。
緊張興奮的感覺慢慢淡了下去,明月便開始安靜等著應凌雲恢復。
「凌雲,經歷這般曲折,往後我再也不敢胡鬧了,會好好待在你身邊的。」明月小聲地念叨著,把玩手中的相見歡,「小白可真是厲害,若非這寶物,或許我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以為應凌雲是听不見的,沒想到,過了許久,應凌雲恢復了往日的神采,第一句便是︰「不算你胡鬧,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話音輕快不沉重,可是明月卻覺得心疼起來。
「你胡說什麼,哪里有沒保護好我。」她想起他們在洛城之下被圍困,「後來你是怎麼回來的?有沒有受傷,肯定是受傷了,我走之前就看見了。」
明月急了起來,身手就去拉扯應凌雲的衣衫,「叫我看看,好的怎麼樣了?」
「怎麼一見面就要扯夫君的衣服?」應凌雲一把抓住明月的手,又不由笑了起來。
「我覺得你很不對勁,你究竟是我的凌雲嗎?」
「不僅是你的凌雲,也是你的小凡。」應凌雲道。
「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