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及瑤池,但這怡情院也算是個中翹楚了。」陸婉婉道,「听聞這里的如意姑娘舞姿風華絕代,引得達官顯貴各路人馬都想要日日沉醉在她的石榴裙下。」
「所以中了她的圈套,應落歌當真是一點也不丟人。」明月道。
兩人正思考著找幾個姑娘作陪,趁機混進後院,便听到怡情院大廳中間開始發出各種驚呼聲。
「如意,如意!」大家瘋狂地圍到那舞池周圍。
原來她們趕得正巧,今晚舞台之上的人確實是如意。
「這個如意姑娘架子大得很,她要不要跳舞,向來全看自己的心情。」陸婉婉道。
「我倒想看看這個如意究竟有多美。」明月道。
怡情院的大廳寬敞,正中央的舞池金碧輝煌,抬頭看去,頂上面纏繞著的都是輕紗綢布做成的薔薇花。朵朵鮮艷逼真,好似真的有花香襲來。
舞台下方,此時已經被眾人圍得水泄不通。上方二樓的隔間內亦是座無虛置。
方才也不知是誰喊的兩聲「如意」將眾人都聚集了過來。
眼下大家似乎都在秉著呼吸,等待著這傳說之中的絕色舞姬。
舞池上方,七八個姑娘正在翩翩起舞,仔細看來,個個嬌艷似花,然而下方賓客的眼楮和心早已不在此。
「如意!」又有人高呼起來。
明月和陸婉婉隨著人們的方向看去,一個如仙女一般的人自空中落下,腳尖輕輕踫觸地面,落到了舞池中央。
那女子以輕紗遮面,一襲紅色的舞衣,如同一朵開得正盛的薔薇。
她的腳上並未穿鞋,一雙玲瓏似白玉的小腳靈動可愛,惹得人移不開眼。
然而面對如意這樣的可人,或許大家都恨不得多長幾雙眼才好。
紅色的舞衣嬌媚熱情,女子的眼楮嫵媚迷人,雖然遮著一層薄紗,這種朦朧的感覺映襯之下,這女子仿若仙子。
一雙眼楮如今成了焦點,那眼楮里面的光芒朦朧迷離。
明月看過最迷人的眼楮,錦繡的眼楮。
可是如意這雙眼楮,當中又增加了幾分勾人的魅惑。若說錦繡美,可是她讓人不太敢去接近,若說如意美,她卻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勾得人無法不去靠近,就算是被她的花刺扎得遍體鱗傷,只要能夠觸及到那花蕊,此生無憾。
這輕紗單薄,姣好的身體若影若現。
作為一個善舞的女子,縴細的腰肢亦不可少。她的腰間系著一串精致的環佩,隨著主人身體的晃動而發出清脆的聲響。
「確實很美。」明月道。
「美的還在後面。」陸婉婉道。
只見如意伏在舞台的身軀緩緩舒展,頭微微上揚,畫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起舞弄清影。
舞衣的水袖很長,如意卻能夠掌控得當,這水袖在她的手中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柔自剛。
每一個節奏都是剛柔並濟,轉身之間,她魅惑的眼波流轉,台下的賓客便醉了。
更有甚者,竟然向舞池伸手,試圖抓住那雙嬌女敕的小腳。
「怎麼樣。」陸婉婉道。
「我是個男人我也受不了啊。」明月贊嘆。這一次是真的贊嘆。靈動的如意魅力值直線上升,她都怕自己也被勾了去。
明月自問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舞跳得這麼好,既優美又勾人的。再加上這輕紗纏繞,簡直不能再美。
果真是大開眼界!
「對了,光顧著看如意,我們還得去辦正事呢。」明月轉而道,「若是你之前來查不到落歌在哪里,我想這里定是有什麼密室暗格之類的地方。」
「我也想過,可是這里房間這麼多,守備並不松懈,到底往哪里找啊。」陸婉婉道。
「如意的房間你有去過嗎?」明月問。
「如意?你說或許就是在如意那里。」陸婉婉道,「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是嗎?」
「是啊,正好現在如意還在台上,我們趁機去看看。」明月道。
「也好。」陸婉婉道。
好在怡情院客人太多,也並沒有什麼人發覺她們兩個的不對。
然而怡情院的普通客人雖說是沒有發現,可是這里並非只有普通客人。
煙花柳巷之地向來都是魚龍混雜,你不敢保證這里哪一個人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陸婉婉和明月剛出了大廳向後面走,一道黑影便一閃而過。
「你有沒有感覺到背後一陣涼風?」明月道。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有一雙眼楮看著她們。
「沒有啊。」陸婉婉轉身看了看身後,什麼人都沒有。「若是有人在我身後,我應該听得到,除非是個絕頂高手。」
明月狐疑地看了看遠處一片不淺的草叢,一顆高大的樹。
怡情院房間一共二十七間,如意作為最受歡迎的頭牌,屋子勢必要更好些,更靠里些。花了幾個小錢和丫鬟一打听,便知是哪間。那姑娘自當又是什麼痴情公子哥,並未多想。
二人索性一下子走到了那間屋子門口,悄悄推開房門鑽了進去。
屋內沒有人,一只紅燭正自燃燒,光線若明若暗。
陸婉婉悄悄走到床邊,打算查看一番,明月卻被桌上的酒吸引了。
這酒的味道特別,帶著濃郁的香氣,她幾乎可以馬上確定這是于歸。
錦繡的于歸,隨雲小築的于歸。
這酒怎麼會出現在錦城怡情院如意的房中呢?
于歸是錦繡的珍惜之物,並非人人都可以嘗得到。
錦繡,錦繡,明月大呼,「婉婉,糟了!」
陸婉婉被她嚇了一跳,緊忙走過來詢問。
「怎麼了明月。」
「這是于歸酒,這是錦繡的于歸酒,她早說天下除了她和她已經死去的師兄,再沒人做得出。怎麼會在這里?」明月憂心忡忡,「莫非這里的局並非是是出雲閣單獨所為?」
「錦繡,你是說慕容遠行的錦繡?」陸婉婉一怔。
「這還真是糟了。若是有落霞峰或是朝廷之人參與,情況就太復雜了。」陸婉婉轉念一想,「那你說落歌呢,他在哪里?我們之前的一切思緒都被這酒給打斷了。這酒會不會是故意誘導我們的?哎呀,你說他好好一個人,干嘛總是相信女人……」
「你听,好像有什麼聲音!」明月打住陸婉婉,讓她安靜下來。
這屋子里沒有其它聲響,此時安靜下來,就發覺床下似乎有撞擊聲。
「從床底下發出來的。」陸婉婉也听清楚了。
兩人一步一步,膽戰心驚地走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