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行對著花疏影比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在前面帶路,「小姐,你是不是想問我,有關顏家的事?」
花疏影沒有否認,她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花行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領著花疏影走到一旁的玻璃花房。
花房不大,但勝在溫馨。
里面擺放著一張精致的圓桌,桌邊一左一右兩把椅子,桌面上是一壺茶和幾只杯子。一旁的花架上,擺滿了綠幽幽的綠蘿和吊蘭等綠色植物。靠牆的位置還有一個小型的書架,上面是各種各樣的書,還有幾本相冊。
花行招呼花疏影坐下,親自為她斟茶,他倒完了茶,將杯子推至花疏影跟前,下巴又對著外面的花叢點了點。
「外面那些薔薇花,不知道小姐還記不記得。在你很小的時候,原本這花園里是沒有薔薇花的,但是後來,你十歲那年,恰逢老爺生辰,你不知道從哪里得來了一株薔薇花苗,非要鬧著親自種了,說是送給老爺的生辰禮物。」
「那小花苗你拿回來的時候早都蔫了,估計很難成活,但你還是執意栽了。結果當天晚上下了一場暴雨,花苗被直接沖了出來。老爺怕你知道了會傷心,就連夜從花鳥市場尋來一株差不多的,親自栽上,並且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們不要告訴你。」
「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誰曾想到,當初不過一株毫不起眼的花苗,居然長成如今這般模樣。就像小姐一樣,當年那個小小的女圭女圭,如今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嘍。」
說到這里,花行忍不住嘆一口氣,「你不在的這些年,以前老爺每天都會來這里坐一會兒,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就坐在那里,看著外面的花發呆。可惜一年前被顏家和連家一番折騰,老爺已經有一年沒來這里了。」
「我每天都會進來打掃打掃,有時候也學著老爺的樣子坐上一會兒,然後回去再講給他听。今天又開了幾朵花啊,有一只小蜜蜂跑來采花粉啦,零零碎碎的事,他可愛听呢。」
花疏影坐在另一側,安靜地听著花行絮絮叨叨地講述著這些陳年往事,心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復雜滋味,有感動,也有傷感,有懷念,也有遺憾。十歲時候的事,現在想來已經太過遙遠,她根本早就不記得了,甚至連這薔薇花是她尋來的都忘了。
卻原來,還有人始終念念不忘。
更加叫花疏影想不到的是,當年花國安居然默默地為她做了那麼多,她實在想象不出來,曾經叱 黑白兩道的大男人是如何小心翼翼栽下一株花的。
果真應了那句話︰父愛如山。
「行叔,」花疏影端起面前的茶杯,垂眸看著水面裊裊的水汽,心有萬千感慨,「這些年,你和爸爸受苦了。這杯茶,我敬您。」
花行受寵若驚,連忙端起自己的杯子,手指微顫地跟花疏影的杯子踫了踫,笑道︰「哎,不苦不苦,小姐都回來了,我們有什麼好苦的。只是,倘若小姐能帶著兩個小女圭女圭和孩子他爹一起回來,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