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顧夜書一把抽出刑架上的鞭子,對著花千尋便狠狠地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
鞭子並非普通的鞭子,上面布滿了堅硬的倒刺,這麼一鞭子抽下去,若非顧夜書身體虛弱,使不出全部力氣,怕是能直接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花千尋渾身的肌肉條件反射地緊繃起來,一道深深地血痕自左側下顎一直蔓延到右月復,硬刺扎進皮肉,火辣辣得疼,想來這鞭子是浸過什麼特別的東西。
疼,刺骨得疼。
花千尋暗地里咬緊了牙關,竭力忍著痛苦,表面上卻依舊是一副看似輕松的模樣。
他垂眸,懶洋洋地看著顧夜書握著鞭子的手,看他面目猙獰的樣子,不禁嗤笑道︰「你也就這點本事,男寵就是男寵,看來連揮鞭子的力氣都沒有呵。」
這句話無疑激怒了顧夜書。
「你說誰是男寵?」顧夜書怒不可遏,再次揮起鞭子。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花千尋的身上,只是听那聲音就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花千尋卻絲毫不以為意,妖孽的臉上只是掛著不正經的神色,「男寵……自然是你。」
毫無意外地,花千尋因為這一句話,又被顧夜書發了狠地抽了幾十下,當真是皮開肉綻,鮮血淋灕。
顧夜書連著抽著這麼多下,大概是身體吃不消,遂一把將鞭子丟在腳下,目光如陰毒的蛇蠍死死地盯著花千尋,尤其是他那一張妖孽無雙的臉。
「花千尋,你也就能耍點嘴皮子功夫!不過,你想說就說吧,否則,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說了。」顧夜書道。
花千尋忍著疼,暗暗地倒吸一口冷氣,笑道︰「怎麼,顧城主這是要殺了我?」
顧夜書道︰「殺了你?那豈不是便宜你了!當年你將我囚禁地牢,奪我城主之位,毀我大好前程,害我顛沛流離,這筆賬,我們還要好好算一算呢!想死,沒那麼容易!」
言罷,顧夜書甩袖離開,很快消失在刑房外面。
胡小蠻見顧夜書走了,轉頭想對花千尋說些什麼,卻見他一臉冷漠,看也不看自己,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她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一言不發地走出刑房。
刑房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上,花千尋听著耳邊傳來的腳步聲和落鎖聲,始終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動也不動,儼然一尊雕塑。直到許久之後,外面徹底安靜下來,他這才緩緩地轉過臉來,看著胡小蠻消失的方向神情復雜。
「呵。」須臾,一聲輕笑響起在刑房里,轉瞬消散得悄無聲息。
刑房外,顧夜書傾身鑽進馬車里,方才的情緒起伏有些大,他忍不住好一陣咳嗽。上一次終究是被花疏影傷了根基,如今不過一副殘軀罷了。
胡小蠻緊跟著出來,站在馬車外一聲不吭。
顧夜書仿佛知道胡小蠻就候在馬車外,幾聲壓抑的咳嗽過後,他沉聲道︰「這一次你做得很好,回頭我自會跟皇兄稟明一切。」
胡小蠻垂首道︰「屬下不敢居功,為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