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陽踉蹌了一下，身子幾乎站不穩，花疏影的話，無疑比直接往他心口捅刀子還要叫他疼得慌。他身體輕顫著，看著花疏影的目光充滿了陌生。「影子，你變了，你變了。」他滿眼的難過，滿眼的不敢置信。
花疏影垂眸輕笑，笑意不達眼底。「是，我變了。但人總是會變的，在經歷了那麼多的背叛以後，我怎麼可能一點都不變？」
道理都懂，但顧逸陽還是覺得難以接受。原來，這種被人利用、背叛的滋味，竟是如此叫人痛徹心扉。他猛地捏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出。
葉扶風右手擱在腰間，悄然握住了劍柄。
顧逸陽卻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葉扶風的殺意，只是忍不住的想笑，笑若癲狂。
花疏影眉心微蹙，別開視線，不去看顧逸陽此刻的樣子，算是她留給他最後的一點尊嚴。曾經的血海深仇，縱然已經釋然，又如何真的說放下就能放下。既然有些人時至今日還看不清自己的本分，那她也只好幫他一把了。
顧逸陽笑夠了，臉色徹底冷了下來。花疏影說得沒錯，他的確早就猜到了這種可能性，但是猜測歸猜測，當事實擺在眼前，當他無可辯駁，當他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他還是忍不住崩潰了。
「影子啊影子，你真是好樣的！」顧逸陽意味深長地說了這一句，最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花疏影，見她並沒有看向自己，眸光不覺一暗，然後旋身就走，毫無留戀。
葉扶風從床上下來，緩步走到花疏影跟前，單手挑起她的下巴，帶了些懲罰的一吻，繼而低沉的嗓音道︰「人已經走了，不許你為了別的男人露出這樣的神情！」
花疏影拿開葉扶風的手指，握在手里，嘆息道︰「我只是感慨世事無常，所以一定要珍惜當下。走吧，我們去問問雲晚歌事情怎麼樣了。」
葉扶風反握住花疏影的手，聲音難得溫柔，「走吧。」
雲晚歌已經從明月那里得知了顧悠悠因為嫉妒謀害顧染染的全過程。
「據明月所言，顧悠悠對顧染染懷恨已久，本就打算等來到琉璃國就尋機會動手。那一日，她見花兄不慎將錦帕遺落，便心生歹意，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撿了起來。之後她帶著匕首去見顧染染，並叫小倩借故支走了明心。顧染染被匕首刺中，大概是恰好激發了體內的蠱蟲，所以很快便斷了氣。」雲晚歌分析道，「顧悠悠大概是因為緊張和心虛，所以等不及確認顧染染是否真的死了，將錦帕丟下以後，人便離開了。」
葉扶風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那天，她們分明說已死的侍女小倩曾經見到九公主跟她的侍女在花園里賞花。」
雲晚歌道︰「沒錯，她們那天的確是這麼說的，但事實是，她們說謊了。小倩並沒有見到她們在花園賞花，而是為一錠銀子所惑，假借廚房里有新出的點心為名，幫她們支走了明心。之後九公主便將小倩殺人滅口。」
「那明心當時為何沒有說自己被人叫走的事？」葉扶風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