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風本能地想說「我沒有強迫于你」，可惜他說不出來。五年前那件事，記憶實在混亂模糊，唯一知情的戚雲，如今又不知去向。
正當葉扶風煩躁不已，胸腔里暴虐之氣開始沸騰的時候，花疏影再一次開口了。「既然你說男人不能跟男人陰陽調和，那麼，如果我是女人呢？」
話落，就見花疏影緩緩地舉起一只手，拔掉了發髻里的玉簪。發絲垂落，披散肩頭，原本就雌雄莫辯的容顏此刻更加多了幾分柔媚。
細柳徹底愣住，久久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她在風月場所待得久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此刻看著花疏影的模樣，竟是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她心里忽然生起一股濃濃的不安，如果花疏影真的是個女人，而當年那個人也真的是花疏影，那她又算什麼呢？若是葉扶風知道了她是在騙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
「呵，你以為你這樣說，大家就都信你了啊？」細柳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先不說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就算你是女人，又能代表什麼呢？當初給王爺解毒的人，確確實實就是我啊！王妃你怎麼能這樣厚顏無恥地搶奪別人的功勞？」
「功勞？你將那件事看作是可以爭搶的功勞？」花疏影簡直被細柳給刷新了下限，她鳳眸輕挑，轉而看著葉扶風，「至于我是男人還是女人，想必王爺最有發言權了，對不對？」
葉扶風還處于茫然狀態，自從花疏影當眾取下發簪，他就已經這樣了。他以前不是沒有見過花疏影披頭散發的模樣，但是從沒有哪一次給他的震撼能超過這一次。
乍一听到花疏影的問話，葉扶風一時間根本回不過神來。
花疏影暗暗磨牙，暗地里在葉扶風腰間狠狠地擰了一把。「對不對啊？」這四個字，可以說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了。
葉扶風猛地驚醒，想也不想道︰「自然。」心里卻想著，他哪里知道！
細柳根本無法反駁，因為她覺得葉扶風和花疏影整天待在一起，**，怕是早就床單滾了無數回了。但她還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揪住花疏影在說謊這一點不放。「不管你們信不信，當初給王爺解毒的人是我，根本就不是你！若是王爺偏听偏信，執意要幫王妃圓謊，那細柳也沒什麼話好說！」
花疏影對細柳嘴硬的程度嘆為觀止，她不由得無聲一嘆，轉身招呼墜兒帶花小妖過來。「墜兒，帶小妖兒過來一下。」
花小妖聞言，不等墜兒，自己就先一溜小跑跑了過來。他仰起小臉，一臉的天真無邪。「爹爹，你叫我？」
花疏影嘴角微彎，傾身抱起花小妖，叫他跟葉扶風靠在一起。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糾結的了，干脆一起都說了。
「看見沒，我兒子，我生的，王爺的種。」花疏影說得雲淡風輕。
葉扶風的心里卻瞬間掀起驚濤駭浪。他怔怔地看著與自己面對著面的花小妖，胸腔里像是堵上了一團棉花，一種無法言說的感動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