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回來時候,車還沒有下,就看見醫院門口圍著很多媒體。
也不知道那里得到的口風,都跑到這里來找新聞。
讓人繞到後門才進去。
進了大樓,負責照顧歐歌的人有些無奈,同白先生說︰「人已經醒了。只是」
白先生腳下生風的步伐一頓︰「只是怎麼了?」
「不說話,誰叫也不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味發呆。大約是承受不住吧。」
听完回話,又快步朝著病房走去。沒有說是還是不是。
推門進去時候,就看見床上安靜蜷縮起來的人。
開門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可是床上的人狀似未聞,蒙著頭,也不知道醒著還是睡著。
白先生走過去,把被子緩緩掀開。
一瞬間幾乎忘記了呼吸。
歐歌睜著眼楮,黑漆漆的眼珠沒有任何焦距,空洞的可怕。
巴掌大的臉,格外蒼白,映著一頭水澡般的黑發,脆弱又無助。
大約是蒙著頭,出了不少汗,粘在鬢角發梢,就像下一秒就要溺死。
她嚇壞了。
白先生的心都碎了。忍著胸口的針扎似的疼,慢慢彎下腰,緩緩把手放在她的頭上,臉貼近了歐歌側顏︰「寶貝你沒事了。」
不知道听沒听到,歐歌抖得厲害。
白先生攬著她,溫柔至極︰「寶貝別怕。」
歐歌縮得更厲害了,把整個頭埋在了自己臂彎里。
白先生放低了聲音︰「寶貝,我是白燁。你安全了。」
似乎對白燁這兩個字有反應,她緩緩抬起頭,雙眼終于有了焦距,抬頭看著他︰「白先生。」
歐歌撐著自己身體,仰著頭,表情先是迷茫,而後又變成了欣喜,接著想到什麼變成灰敗。
垂下眼楮,歐歌叫︰「白先生。」
似乎已經好了。
「我在。」白先生應著。
歐歌伸手想要拉白先生手,卻又收回來了︰「你來了啦。」
白先生看著她的動作皺了皺眉,把縮回去的手拉近手心︰「我來了。」
歐歌嘴角輕輕笑了︰「我以為自己再也見不著你了呢。」
白先生模了模她頭︰「怎麼會呢。」
歐歌似乎好了,沒人看出她有什麼不對勁。
開始吃飯,也開始積極配合醫生治療。偶爾還被人推到花園里曬會太陽。
白先生都陪著,窩在單人病房的小沙發里湊合著睡覺。
查房醫生說︰「都是外傷,年紀輕養養就好了。」
歐歌沒問身上的咬痕能不能去掉,也沒有問卡薩現在正在何處。
就像是自己得了一場大病,來醫院療養一陣子而已。
可是白先生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歐歌不太會黏著自己。
也不會有太多的肢體接觸,白先生連模模她的臉都要小心翼翼。但凡踫到那塊肌膚,歐歌雖然不會抗議,但是整個人都能僵住,連呼吸都屏住了。
白先生覺得這是後遺癥,慢慢大約就習慣了。現在在醫院,而且還要養傷,就不要招她,回去再說。就縱著了。
還有歐歌會發呆,有時候叫幾聲都听不見。
問她在想什麼,她只是笑一笑,避重就輕︰「想我們什麼時候能出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