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在拐彎處放下了歐歌。
歐歌還在哭，像是要把這些年的眼淚都哭干一樣。
白先生越溫柔越忍不住。
眼楮通紅，一抽一抽的話都說不出來。
白先生抬起歐歌下巴，小心翼翼把眼淚都親干︰「寶貝，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歐歌想要推開白先生。
可是白先生抱著她一點都不松手。
「你讓我一個人緩緩。」歐歌說。
听見這句話白先生更不可能放她一個人，連原本還算溫和的面孔都變得嚴厲起來。
被氣的肺葉子疼。
咬牙切齒︰「放你一個人躲在角落里把所有傷口舌忝好，然後對我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面孔，是不是。」
歐歌沒說話。
白先生真的被歐歌氣到了︰「怎麼就，喜歡上你這麼個小東西。」
歐歌嚇白了臉，以為白先生後悔了。急忙抬起頭看他表情，結果撞到了白先生下巴。
白先生一時不察，被撞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干什麼呢？」
歐歌不想道歉，她也是有氣性的，撇過了頭，不說話。
白先生自己看了看她臉色，知道自己嚇到小孩了。
緩了緩語氣︰「歐歌你是不是覺得我後悔了？」
歐歌沒說話。
白先生覺得家法不能丟，捏著歐歌耳朵︰「你是不是覺得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歐歌恨了一會，才緩緩道︰「沒有。」
白先生又問了一遍︰「歐歌你是不是覺得我後悔了？」
歐歌知道她說是，白先生肯定還會生氣，可是她就是沒有自信。
歐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真被白先生嚇破膽了。一有風吹草動，就覺得白先生會不要自己。
沒辦法，就是覺得，自己是隨意可以被丟掉的那個人。
白先生沒有在逼她。
嘆了口氣︰「這是我的錯，對不起歐歌。」
歐歌不願意白先生道歉︰「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
白先生苦笑︰「你這是騙鬼呢吧。」
「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對不起歐歌。「歐歌從來沒有听過白先生如此悲傷的聲音。
還想給白先生找台階。
白先生又緩緩地說︰「我以為時間會慢慢抹平傷痕的，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這些話我不打算告訴你的，大約，還是想在你面前裝一裝無所不能吧，而且事情過去了，也沒必要說。可是歐歌我到底欠你一個理由。」
歐歌隱隱明白白先生要說什麼。
「我病情一直不太好，你也知道，我精神狀態太差了，喜怒難辨又極度危險。那時候，我一位老仇人又找上門來。所以不得不先丟下a市這邊的事，先避一避。」
白先生說得風輕雲淡，可是歐歌能明白其中的風雲詭譎。
「你可以帶著我一起走。」歐歌說。
白先生親了親她的唇角︰「那時候，我並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再回來。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不能一時任性把你綁在我這條船上。」
一條快要沉沒的破船上。
歐歌漲紅了臉，她心底那點恨意還在的︰「你甚至連選擇的權力都沒有給我！我也許不要什麼路，我也可以不回來，我也許只要你。」
歐歌太激動了，甚至喊了出來。
在寂靜走廊里格外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