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要怎麼說,吶喊,叫嚷,嘶吼,獨活。
在人潮洶涌的街口,在一個人安靜的高樓。
我困在一首叫做思念的歌後,
茫然失措無法回頭。」
歐歌拿著話筒,閉著眼楮,坐在高腳凳上,淺吟低喃。
抒情搖滾,吉它聲很催,夾雜著低音貝斯,回蕩在包廂里。
抬眼就能看見角落的白先生,燈光太暗。
只有一個輪廓,如夢似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錄這首歌時候的情形。
白先生杳無音訊,她卻先回了國。
陌生的城市里,她走在街上走覺得自己會遇到那個人。
幾次站在人潮洶涌的路邊,忍不住回頭看,也許下一秒就可以見到那個人。
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還有幾次,路上回家,她總覺得前面人是白先生,讓司機停車跑出去,結果什麼也沒有。
整宿整宿的失眠,工作又繁重。
歐歌就快要崩潰,有時候真的想一了百了。
她想白先生要遠著她,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
如果是這樣,她都不知道剩下的生命要如何度過。
好像已經沒有了未來,每活著一天就像煎熬。
又舍不得,腦子里想著萬一呢,萬一有生之年還能遇到怎麼辦。
憑著這樣的念頭,才能熬過撕心裂肺的想念。
只能堅持著,這首歌就是在那時候寫出來的。
進了錄音室,每次唱到一半,就泣不成聲,唱不下去。
只能自己跑到洗手間,洗洗臉又開始唱。
到最後沒辦法,只能帶著哭腔唱完。
「所有人告訴我向前成為不朽,
我只想在一首叫做白先生的歌堅守。」
歐歌卻忍不住哽咽,眼淚終于落下來。
歐歌唱不下去了,歌曲讓時光倒流,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包廂里只有伴奏還有聲音,激烈的鼓音,震動著耳膜,小聲的抽泣從話筒里傳出來。
歐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明明白先生已經回來了。
她也不用在絕望的等待里熬著,可是一想到白先生听著,就忍不住。
所有人沒有想到歐歌會這麼失態,只能愣著。
白先生走過來抱著她,模著她的背,用低沉聲音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歐歌整個人都在顫抖。
咬著牙想控制自己情緒,可是只能縮在白先生懷里發抖。
太愛了。
歐歌不明白,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因為那個時候她還太小了。
小到還不明白情愛,已經把所有的善意和溫暖跟這個人聯系起來了。
只要看見他,就開始雀躍,這個人能幫他擋住全世界的惡意。
像個偏執狂一樣收集這個人的信息,像個變態一樣用盡心思策劃一場犯罪得到這個人。
她是陌路狂徒,覬覦著城堡里的王子。
她得到過。
知道這人溫柔是什麼樣子,可是她又失去了。像是無力的八歲小孩。
太煎熬了。
用力抓著白先生衣服,歐歌一點不想放手。
白先生抱著她,面容沉靜,一雙眼楮深若寒潭,看不出情緒。
還保留著一點清醒,朝著曾科道︰「我先帶她回去,你們繼續,酒隨便開,算我賬上。」
只有嘶啞聲音才泄露出一點端倪,他並不是無動于衷。
曾科點了點頭。
白先生橫抱起歐歌,大步走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