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歌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
伏特加灼燒感刺激著舌頭,然後落到結成一團里的胃里。
連指尖都有些麻痹,酒店快要打烊了。
酒保過來拍了拍歐歌的肩膀︰「醒醒,該下班了。」
歐歌醉了臉上還有那種不耐煩的殺氣。
酒保一愣︰「你是歐歌吧?」
歐歌有些反應不清楚,但是腦子還惦記著白先生睡了別人,看見桌子上的酒瓶,一臉凶狠的拿起來。
拍碎,露出尖銳的頭。
凶神惡煞,咬牙切齒︰「我特麼不閹了你,我不信歐。」
酒吧里還有人沒有走,歐歌聲音不小,都轉過頭來看她。
酒保一臉黑線,想要和歐歌好好說話,可是歐歌搖搖晃晃就要走。
被人抓住了衣服︰「小姐你的賬還沒有結。」
歐歌冷笑︰「你不認識爸爸,爸爸都要羽化登仙了!羽化登仙了!」
和醉鬼沒法溝通,酒保剛想說什麼,歐歌放在桌子上忘記拿的手機響了。
接起來,就听見一個人說︰「歐歌你在那里。」
果然是歐歌呀,酒保這樣想。
「先生,歐小姐在我們這里。」
白星一愣︰「你們在那里。」
酒保說了地址,白星匆匆說︰「我馬上派人來,你看著點她。」
「好。」
白星進門時候,歐歌正在耍酒瘋。大約受了刺激,非要拉著酒保跟他講自己的八卦。
我與金主的二三事。
歐歌說的聲淚俱下,最後總結一句,白燁是個混蛋。
酒保被歐歌抓著領子,想跑也跑不了,不說話,歐歌就打他︰「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賤?」
哭笑不得︰「沒有。」
歐歌擦了擦眼淚︰「我才不為混蛋哭。我特麼這五年都沒有為他掉過一滴眼淚。」
酒保依舊不說話,歐歌還打他︰「你是不是不信。」
酒保被折磨不輕︰「信信信。」
歐歌還哭︰「信你麻痹,我自己都不信。」
然後又打他︰「說你信不信。」
「不信。」
歐歌揚起手,還沒打下來,就被白星阻止了。
拉著歐歌,對著酒保說︰「辛苦了。」
把自己卡遞給他︰「多刷一千,就當你的小費。只是今天事別說出去。」
酒保笑道︰「應該的。」
白星連拖帶拉,終于把歐歌拉上車了。天突然下起了暴雨,白星一時不察,歐歌打開車門,站在雨中。
白星也跟著下來。
歐歌蹲在地上,把頭埋在雙膝上。
肩膀微微顫抖,無聲的哭泣。
白星見她這樣也不催促了,站在一旁,等著歐歌釋放情緒。
「我很想他。」歐歌說。
歐歌從來沒跟人說過,這些想念就被她埋在了心底,生根發芽,長成蒼天大樹。
支撐著她走過無數個,不眠不休的夜晚。
她一直堅信,白先生是因為什麼不得已事情才拋下自己去了國外。
可今天,艾凌霜說,白先生帶著艾凌雪。
他怎麼可以帶著艾凌雪。
信仰崩塌,她覺得自己這五年時光,就像一個笑話。自己也像一個笑話。
她苦中作樂想,起碼笑話也是一出喜劇。
大約能博白先生一樂吧。
當幼年時候的執念,不知不覺變成了愛戀。
它比伏特加還要烈,就這麼左右了歐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