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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昀清醒過後又再次昏睡過去,是因為他傷口崩裂,裴子汐給他燻制的藥物中加了安神的成分,以此來減輕痛苦。

「大少女乃女乃不必過于擔心,顧大人能醒來就是好現象,只是短期內不能再泡藥浴,便只能靠這樣燻,顧大人清醒後,傷口必會更加疼痛,讓他昏睡過去也避免遭罪。」

謝景翕始終握著顧昀的手,「小裴太醫的意思是他這次算是扛過去了麼?」

裴子汐沉吟道︰「顧大人中的乃是至陰之毒,這種毒一旦浸入人體便很難清除,在嵇前輩多年的調和之下,顧大人的身體還算平穩,但此次重新遭受重創,恐怕會再次激發之前被強行壓下的毒性,所以將來怎樣還很難說,眼下算是暫時平穩,但這些藥還能否再次壓制毒性仍是個未知數,所以還是盡快讓嵇前輩瞧一眼的好,且冬日至來年開春的這幾個月,最好是呆在這間屋子里不出去,萬不能再次受涼。」

至少先度過眼下的難關,能讓所有人先松一口氣,等顧昀傷好後再從長計議,謝景翕感激的同小裴太醫頷首,「這些時日多虧了小裴太醫了,若是情況允許,您便先行回去休息也好,一旦有我不能應對的狀況,恐怕還要去勞煩您。」

裴子汐拱手,「家師與嵇前輩乃故交,便是看在這層面子上,裴某亦是義不容辭,況顧大人對裴某多有幫助,能為顧大人盡些微薄之力是應當應分,且裴某也因此受益良多,大少女乃女乃以後莫要再與我客氣了。」

原來裴子汐與嵇老頭還有這層關系,謝景翕總算明白了裴子汐多次出手相助的原因,便也不再與他客氣,隨派人將其送回。

顧昀暫時平穩後,謝景翕打算先去沐浴更衣睡一會,她幾乎是幾天未合眼,之前有顧昀支撐著不覺得,現在心里的那口氣一松,就覺的疲累不已,這廂剛一出門就眼前一黑,直接載到在地。

這會沒有明玉及時扶著,謝景翕摔的很結實,但是昏迷中也感覺不到疼,後來是明玉與方玳發現後合力將她抬回房間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後才算是醒來。

明玉一直守著她,見她醒來,又忍不住掉眼淚,「姑娘你可算醒了,你說你怎麼就不注意點自個身子呢,你那樣暈倒在地,差點沒把我們都嚇死。」

謝景翕昏昏沉沉的坐起來,開口先問,「大少爺怎麼樣了?」

明玉抽抽搭搭的,「姑爺昨兒晚上醒過一回,喝了幾口粥之後又睡了,還問您怎麼樣了,我們也沒敢說您暈倒了,只說您睡了。」

那就好,謝景翕起身穿好衣裳,「也去給我端碗粥來吧,再熬點雞湯,大少爺再醒來便端給他喝。」

「哎,我知道了姑娘。」明玉上前替她整理衣裳,「今兒一早侯爺打發人過來問大少爺如何,還有謝家老爺也派了人過來問,我照方玳姐姐的意思一一與他們回了,說大少爺安好。」

「嗯,你做的很好,四少爺那邊可有動靜?」

「好像並沒有呢,四少爺近來安穩的很,听聞經常去侯夫人那里用飯,只是與府里的人不大來往,院子里也是一個人在住。」

這倒是奇了,顧青這樣安穩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別又憋著什麼壞吧。

謝景翕暫時管不了那麼多,眼看著年節將至,等著她要決定的事還很多,還要照看顧昀,只要顧青暫時不找事,放他一馬也無妨。

此時顧大人的暖房外正被兩個鬧哄哄的家伙佔據,顧莞伸著胳膊攔在門外,擋住了試圖要進去的盛鸞,「不許你進去看我大哥,哼,你要是養好了傷就趕緊回將軍府過年去!」

盛鸞還一瘸一拐的站不利索,看上去極為可憐,往常整日跟顧莞斗嘴的他此時一臉的好脾氣,「顧女俠,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看在我裝了好幾天孫子的面上,就讓我進去瞧一眼玄塵吧,大嫂一個人照看不過來,我好歹能幫上忙。」

顧莞脖子一扭,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盛鸞那點好脾氣都快要被透支干淨了,「就一眼成嗎?等玄塵醒來,我立馬到他跟前負荊請罪,顧女俠,往後小生再也不惹你生氣了還不行嗎?」

其實盛鸞近日也是趕上了顧莞心情不好,顧莞沒有人欺負,也就只能來欺負盛鸞,起因嘛便是顧莞的親事。

自從顧青回來,曾氏腦袋就跟上了發條一般,生怕她這個寶貝閨女嫁不出去,整日的跟她念叨成親的事,顧莞就如同那上了緊箍咒的孫猴子,就差就給逼瘋了。

最近臨近年節,宮里的賞宴比較多,宮里沈貴妃三天兩頭的往侯府發帖子,要請顧家三姑娘進宮吃酒玩耍,曾氏再如何也是個混跡貴圈的命婦,沈貴妃那點心思不難被她瞧出來,大有一種要一拍即合的意思,顧莞若能嫁給二皇子,那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于是曾氏便變著法的給顧莞置辦衣裳首飾,恨不得親自把她往宮里送,但是顧莞從小就是個倔脾氣,才不听曾氏那一套,直接一封信遞給沈貴妃,說家中大哥近日身負重傷,身為妹妹傷痛不已無心玩樂,等大哥傷勢痊愈後會親自進宮賠罪雲雲,差點被給曾氏氣暈過去。

顧莞抬出顧昀是正當理由,誰也不能說什麼,後來干脆就搬到大房院子里常住,反正顧昀這個院子一般人也不敢進,顧莞在里頭待著不出去,也沒人再來跟她上緊箍咒,最主要的還有盛鸞可以欺負,簡直樂不思蜀。

「就算我大哥原諒你了,我還沒原諒你呢。」顧莞矯情起來簡直不像人,「反正我大哥遭了多大的罪,我這心里就有多大的傷,你看著辦吧。」

連謝景翕都忍不住替盛鸞點幾支蠟燭,無可奈何的看他倆打情罵俏,盛鸞就差叫她姑女乃女乃了,「要不我給您撓撓心肝?」

「放屁!」

盛鸞撓撓頭,「那就等我傷好了打野味孝敬您老怎麼樣,本公子親手烤的野味連謝八塊都說好,顧女俠你就高抬貴手原諒我這一遭,玄塵一定是想念我的,我們可是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顧莞抬抬眼皮子,冷哼一聲,謝景翕看不下去,上前做和事佬,「莞兒你就饒了盛將軍這一回吧,瞧他怪可憐的,你欺負人也不能挑一個欺負。」又轉而對盛鸞道︰「莞兒跟你使性子呢,甭搭理她,進去便是,我正巧也要進去瞧瞧呢。」

「還是大嫂好,嘿嘿。」盛鸞一瘸一拐的跟著謝景翕進了屋子,進去感受到這如酷夏一般的溫度後,頓時紅了眼,「我要不把這次找事的孫子揪出來宰了,我他娘就不姓盛!」

顧莞翻翻白眼,「你不姓盛姓什麼?」

盛鸞「……」

「大不了往後就姓顧嘛。」謝景翕調侃道。

他這是多麼嚴肅的明誓啊,為什麼就沒人當真呢?

雖然沒有人當真,但是好像起了點作用,顧昀被吵醒了。

顧莞跑過去,「大哥你終于醒了,嗚嗚,你還認得我嗎?」

「玄塵又不是撞壞了腦子,還能不認得你嗎?」盛鸞將顧莞提溜到一邊去,滿眼星星的看著顧昀,「我就說玄塵是想我的嘛,我一來他就醒了。」

「呸!你要不要臉。」顧莞又把盛鸞擠到一邊,「大哥那是因為你嘛,還不都是咱們景翕的功勞,這幾天……」

「莞兒。」謝景翕將她打斷,「得先給你大哥喂點東西,不然他支撐不住。」

「哦哦,盛鸞還不讓開!」

「我親自喂水還不行嗎?」

「誰用得著你喂,有景翕在呢。」

顧昀老早就听到了久違的吵鬧,但是醒來的第一眼還是準確無誤的投在了謝景翕身上,好像他即便是睡著也能感知她在哪里一樣,自然而然的就能找到她。

謝景翕被這略顯黏糊的眼神搞的不大自在,然後轉身給他倒了杯水端過去,顧莞忙把盛鸞拖走,「有點眼色行不行,我大哥醒來瞧你一眼了嗎,在這杵著礙眼。」

盛鸞委屈的被她拖走,門一關,屋內就剩了謝景翕跟顧昀,顧昀沒什麼力氣坐起來,謝景翕便扶著他,扯動了身前的傷口,顧昀疼的臉色蒼白,但嘴角卻始終盛著笑意,「這次阿翕沒有哭嘛。」

謝景翕氣樂了,回了一句,「你先喝完這碗茶水,我再用它盛淚水。」

她好容易不哭了,他還不樂意了,是想她老沒長進就知道哭嗎,顧昀只是看著她笑,也不動手,當然也沒辦法動手,擎等著謝景翕來喂他。

謝景翕拿勺子給他喝水,「怎麼樣,現在哪里還不舒服嗎,傷口疼不疼?」

顧昀很誠實的點點頭,「哪哪都疼。」

謝景翕雖然知道他故意撒嬌,但也心知他定是真疼,然後起身在他嘴角點了一下,「我知道你疼。」

顧昀正感動的稀里嘩啦,不料謝景翕又道︰「不然我再弄點藥把你燻暈了?」

顧昀︰「……」

這媳婦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還不如哭呢,顧昀哭笑不得,然後抓住她遞過湯勺的手輕輕一拉,如願以償的吻上了他一度以為再也觸及不到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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