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一點都不怕我吃味。」
顧昀一把抱過人來放在腿上,謝景翕嚇了一跳,「你要嚇死我!」
謝景翕下意識攥緊他的胳膊,然後就對上了顧昀含著笑意的眼楮,顧昀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我以為你這心夠大,還知道害怕,嗯?」
謝景翕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要小心眼,你受的了嗎?」
「你這是拐著玩說我小心眼呢,沒事,你對我小心眼我也沒有意見,但是你夫君我現在就小心眼了,你打算怎麼哄?」
「那你且小心眼著吧,我去收拾東西了。」
謝景翕剛要趁機起身,就被他拽回去,然後突如其來的吻就堵在了嘴上,謝景翕大概比顧昀要點臉面,覺的大白天的十分不成樣子,就掙扎著要起來,然而顧少爺不但不讓,手上還不規矩起來。
謝景翕小日子還沒過去,顧昀空了幾日就有些上火,手上漸漸帶了幾分急切,一只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伸進了衣襟里面,謝景翕被他揉的臉上通紅,漸漸的也有些動情。
就在要擦槍走火的時候,顧昀驀地停住,他把臉埋在她身上,有些氣急敗壞道︰「真恨不得一口吃了你。」
謝景翕似乎也不想往常那般平靜,覺的自己一定是被顧昀帶壞了,實在是羞于啟齒,顧昀看她的模樣,越發低笑起來,一邊替她整理衣襟扣子,一邊在她嘴角啄了一口,「就先放你一回。」
謝景翕覺的再跟他待下去就要壞菜,忙起身去開了窗戶,顧昀不再逗她,問起了今天去尚書府的事,「可還習慣?」
「還好,倒是馮大人家里的玉蘭開的不錯,我還想著什麼時候把家里的海棠挪過來。」謝景翕斟了一杯茶遞給顧昀,「你上次去可有見過馮大人家的小女圭女圭?」
顧昀喝口茶壓下心底的燥熱,一邊奇怪的看著她︰「倒是抱出來過,只是我並沒有看的仔細,怎麼,是有什麼問題?」
「嗯,我瞧著像是有些痴傻,恐怕是天生的。」
顧昀眯了眯眼,不知琢磨了些什麼,半晌才道了句可惜,「馮尚書好容易得了這麼個嫡子,竟是可惜了。」
「我今兒發現鄒嫂子倒是個有意思的人。」
「嗯?」顧昀沖她挑挑眉,「正巧我也要帶你認識個有意思的人。」
謝景翕咦了一聲,故意逗他,「這次是外叔公還是外舅公啊?」
「討打是不是!」
謝景翕失笑,「跟你說正經呢,你可知曉鄒嫂子名下有一家藥堂,听百草說,被她經營的很不錯的樣子,今兒我還正巧听見馮夫人與她求藥呢,我當時還想鄒嫂子是個能辦事的,要是跟顧泉換一下,沒準二房就起來了。」
顧昀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敲著,「顧泉是有些平庸了,不過二房的人都不大好相與,你往後注意些。」
顧昀話里有話,謝景翕沉吟道︰「听鄒嫂子的口音像是北地來的,我記得母親好像是南邊人,卻不知是怎麼說給顧泉的。」
顧昀把一直在屋里東忙西忙的人拉回身邊坐下,怕她又跑了,便一直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手指細細模著她手上的紋路,心說好容易提早回來陪陪她,她一副生怕他吃了她的模樣算是怎麼話說的。
「你往後有甚想問的就直接告訴我,不必顧忌那些有的沒得,跟我還這樣客氣外道,我真是白疼你了。」
謝景翕被某人戳了下腦門,不服氣的撅撅嘴,還不是怕他心里不高興說家里事,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謝景翕哼一聲正打算不理他,手心卻被貓爪撓了一下,讓她沒繃住笑場了,「別鬧,癢死了……」
「我可是什麼也沒做。」顧昀做完了壞事卻又一本正經的,「我們繼續說正經事,鄒氏的確是東北過來的,她自小沒了母親,後來父親續弦,就做主把她送來京城投靠侯府,大概是也想給她在京城許門親事,所以嫁妝倒是打發給她不少,後來就說給了顧泉。」
這就難怪了,二房的門楣不上不下,京里頂好的人家也不能輕易嫁過來,鄒氏人不差,又有曾氏這層關系,關鍵是嫁妝豐厚,跟二房倒是合拍,也難怪她沒有兒子,在二房的底氣還那麼足。
「你啊,又開始琢磨事兒了不是,說累了一天也不消停,往後別這麼廢心思。」顧昀打斷她的思路,謝景翕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做壞事被逮了小辮子,想起小裴太醫的提醒,也覺得自己近日越發的用心思,便決定以後顧昀回來的時候,就盡量不想了。
「晚上想吃什麼我讓明玉給你做,前兒莊子上送了一條魚過來,個頭不小,餓了一晚上今兒早晨現殺的,就等你回來看想吃什麼口的,魚頭就做湯吧,其他的紅燒還是清蒸還是糖醋你說呢?」
他最想吃的吃不著,其它的就都行吧,顧昀拍板定案,「就糖醋吧。」
又酸又甜,跟他目前的心理狀態很一致。
第二天顧昀沐休不上職,難得抓著一天不用早起,抱著他能看不能吃的小媳婦睡到太陽迷了眼才起。謝景翕老早醒了一回,然後臨時決定以後顧昀在家的時候就一天不議事,權當跟他一起休假了,然後睡了一場回籠覺,直到被某人不老實的貓爪弄醒。
「呀,是不是已經晌午了,太可怕了,怎麼能睡這麼遲呢?」謝景翕裝模作樣的從某人魔爪下逃出來,顧昀沒好氣的瞅著他倉皇逃跑的媳婦,心說這小東西現在鬼精鬼精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其實也不過才剛過巳時,但這對一個當家的主母來說已經是懶的讓人唾棄了,幸好他們院子里的人都極有眼色,知道顧昀的脾氣,外頭一個人也沒有,謝景翕叫了水進來洗臉,顧昀才慢騰騰的起來。
「今兒中午不必叫人做飯了,我帶你出去吃。」
謝景翕立時瞪亮了一雙眼,後來覺的自己好像不大矜持,又隨意說道︰「好啊好啊,要不要帶點吃的去瞧瞧外祖父,正巧給他送壺酒,還有上次陳媽媽做的藥膳雞,我都惦記好久了。」
顧昀瞧她那迫不及待的樣子,方才的氣就找補回來一大半,又故意不往下接話,徑自系著腰封,謝景翕瞄了他一眼,屁顛屁顛小媳婦似的過去替他整理,然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在他臉上點了一下,終于把顧昀逗樂了。
「就沒見過你這麼勢利眼的,有女乃就是娘是吧,一頓飯都能把你賣了。」
謝景翕這是跟他熟了,小性子才漸漸露出來,拋開那層乖巧沉穩的皮,骨子里還是個耍小性子的小姑娘,越發跟他沒大沒小的。
上次說要給嵇老頭酒水,回來還真就叫她找了出來,其實顧昀也是慣著她,只要她想要的,還有什麼不能給的,別說拿他的酒去做人情,就是叫他上刀山下油鍋也不能拒絕。
「我去叫方玳進來梳頭。」謝景翕找了一套衣裳換上,整個人都歡快不少。
「就上次那個發髻,我瞧一遍就會了,過來坐下我替你梳。」
顧昀的確心細,尤其對待謝景翕的事更是不摻假,上手試了兩邊,還真就給挽的像模像樣,謝景翕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獎勵,然後牽著終于被她捋順了毛的顧少爺出了門。
倆人買了些糕點小食帶去了京郊別院,腳還沒落穩的,就被撲過來的嵇老頭搶走了酒壺,嵇老頭一看見酒就跟狼見了肉一樣,抱著酒壺就不撒手,「哎呀我的好外孫媳婦,你果然是個能干的,顧昀這麼摳的一個人都叫你擺平了,我真是太稀罕你了。」
顧昀目露凶光的抱著自家媳婦,防狼似的對著嵇老頭,「別得寸進尺啊,你就稀罕酒就得了,少拿阿翕說事,給你酒喝還說我摳,我要摳你能喝的到嗎?」
「不摳不摳,我說錯話了還不成,你是天底下最孝順的乖外孫。」嵇老頭才是正經的有女乃就是娘,簡直不要太好說話,任打任罵都沒有怨言,抱著酒壺一直嘀咕,「我的酒才是最乖的寶貝。」
顧昀差點拿鞋丟他,謝景翕拉住他,「瞧你倆見面就掐。」
「我不掐他,讓他給你探個脈。」
謝景翕方覺的,這好像才是顧昀帶她來的真正目的,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怪不得說她一頓飯就能給賣了,想想一點都不假。
「我外孫媳婦怎麼了?」
「沒什麼的外祖父,都是玄塵他瞎咋呼。」
「她小日子月復痛的厲害,幫她開副方子調理調理。」
顧昀不由分說的把嵇老頭拉過來,謝景翕被他說的臉紅,心說這話他怎麼能不打眼的就能說出來,雖說不能諱疾忌醫,到底是有些羞赧。
嵇老頭楞了一下,模著胡子沉吟道,「這是得好好瞧瞧,要不我將來的玄外孫都要受影響的。」
這話徹底把謝景翕嚇住了,顧昀也收了玩笑的心思,神色頗有些凝重,一向氣定神閑的他也難得緊張起來。
三人進屋坐下,嵇老頭也難得正經的起來,模著脈半天沒吱聲,他越不說話弄得倆人越緊張,大氣也不敢出的看著他,半晌才听嵇老頭道︰「是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