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前段時間不是已經和盧家解除婚約,您別亂牽線!」
譚澤惡狠狠的瞪了眼縮在何梓煜懷里的月笙遙,沖著譚滿倉沒好氣的說。
什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十幾歲就進入封閉軍校,哪來的兩小無猜!
再者,他又不喜歡她,婚約已經解除,瞎扯什麼鴛鴦譜。
「呦,原來哥哥是因為解除婚約,才不肯告知心意啊!」
縮在何梓煜懷里躲避譚澤視線的月笙遙探著頭,搞事情的說。
哼,今日他別想好過!
「小澤,當初的情形你也知道,盧家咄咄逼人,婚約不得不解除,不過近幾日盧家有討好之意,你若是真的喜歡盧家小姑娘,婚約可以再……」
「爺爺,沒有的事!我不喜歡她,我喜歡……」
「小澤,茶沒了,你再去泡一壺!」
譚志棋伸手將空空的茶壺放在譚澤面前,銳利的視線阻擋他繼續說下去。
小澤,你逾越了!
看懂父親眼楮里表達的意思,譚澤猛然瑟縮著身體,默不作聲的接過茶壺向廚房走去。
他剛剛想做什麼呢?
喜歡……誰呢?
差一點點就說出口,真是沒出息的很!
「爺爺,晚輩今天登門拜訪其實有要事相商,不知……」
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譚澤略顯落寞的背影上,何梓煜笑對著譚滿倉,恭敬的說。
不知為什麼,潛意識有種感覺,若是讓譚澤留在這里,恐怕很難促成訂婚。
人的第六感往往很準確,雖然不知道原因,何梓煜還是決定快戰快決!
「什麼事?」譚滿倉丟下手中的棋子,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何梓煜身上,無形的壓力慢慢攀升。
「我和遙遙相識四年,相戀也挺久,如今遙遙即將畢業,想先定個婚!」
刻意忽視掉壓力,澄澈的目光看向面無表情的譚滿倉。
會同意嗎?
應該會!
若是不同意,今日何必讓他過來,不過是多此一舉,所以他們一定會同意。
「遙遙,你怎麼想?」听完何梓煜情深意切的話,譚滿倉並未表達自己的想法,反而看向乖巧坐在一旁的月笙遙。
「爺……爺爺,我……喜歡梓煜,願意和她訂婚。」
見譚滿倉將問題踢給自己,月笙遙隱秘的翻個白眼,像是害羞般低著頭,怯懦的回答。
一切都是她的計劃,她自然願意!
「藝帆,你是遙遙的父親,你怎麼想?」見月笙遙懦弱的垂著頭,譚滿倉輕輕冷哼一聲,轉頭看向譚藝帆。
從見到她的第一面,他就不喜歡!
懦懦弱弱,瑟瑟縮縮,渾身充斥著陰郁氣息,看著就令人難受。
只是小兒子執意要撫養她長大,不過幸好她懂眼色,平時也不常來老宅,否則他怎麼容得了她!
如今倒是中點用,勾搭上何家公子,也省得他替她找婆家。
「遙遙喜歡便好,我沒什麼意見。」
譚藝帆扭頭看向瞪著水汪汪大眼楮的月笙遙,寵溺的揉了揉頭發頂,一副听之任之的態度。
妻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若是遙遙能從此事得到教訓,得到成長,何嘗不是福氣!
「何家小子,你真走運,遙遙可是譚家的掌上公主,往後可要好好對待遙遙。」
見他們都沒意見,譚滿倉輕輕一笑,臉上的褶子堆積在一起,宛若田間的溝壑。
「當然,遙遙也是我的掌上公主,晚輩定當全力以赴保護遙遙,不辜負長輩們的好意。」
听到他們同意的話,何梓煜露出開心的笑容,仿佛浸透心底孱弱的靈魂!
呀,好順利!
遙遙真是福將,何家下跌的股票到此為止吧。
目光溫和地看向乖巧坐在一旁的月笙遙,何梓煜幽深的瞳孔浮現一絲志在必得的光芒。
「梓煜啊,什麼時候約著兩邊的家人出來見一面,順便談談。」
譚滿倉望著何梓煜臉上掩飾不住的開心,蒼老的面容綻放著慈祥地笑意。
「咦,談什麼?」
譚澤剛泡好茶水端著茶壺走到電視機旁,隱隱約約听到他們說什麼聚聚,談談,心底莫名有些恐慌,忍不住好奇的詢問。
「泡好了?嗯,不錯,茶技可以!」譚志棋正在收攏棋子,猛然听見兒子的聲音,抬頭看著他發白的臉色,生硬的錯開話題。
這孩子,怎麼就那麼執著!
「爺爺,你們剛剛談什麼,說得好開心,不如說出來讓孫子也開心一下。」
利落的將茶壺放在桌子上,目光暗沉地對上父親眼中逼人的光芒,微微轉頭,將問題拋開爺爺。
他不想迷迷糊糊的被蒙在鼓里,他有知情權,而且他感覺事情還牽連著遙遙,即是如此,他更不可能不追問。
「就沒什麼事你不好奇,不過當哥哥確實也該了解,遙遙和梓煜兩人互相愛慕,並且相識那麼多年,爺爺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所以同意他倆訂婚,正和梓煜說等有時間約兩家大人出來見見面,商量一下訂婚時間。」
見孫子圍繞在他身邊撒嬌,譚滿倉爽朗一笑,笑著說道。
「……」
互相愛慕?
哪門子的互相愛慕!
不過是欺詐而已,不過是為了得到譚家的幫助,怎麼就互相愛慕?
可笑,真是可笑!
目光幽幽地落在靠在何梓煜肩膀上,低垂著頭的月笙遙身上,譚澤只覺得心疼得厲害。
空落落的胸腔,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那顆跳動的心髒好像快要死掉,極慢的跳動。
眼神悲傷的看著月笙遙頭頂上的小漩渦,譚澤像是丟了魂,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
她得償所願了吧!
不再需要他的幫忙,是不是就這樣一別兩寬。
「小澤,不是爺爺嘮叨你,你看你也老大不小,趕緊找個女朋友,替譚家綿延香火!」
「好……」
忍著內心的苦澀,指尖發白的擱在膝蓋上,譚澤冷漠的回應。
「梓煜,你陪著爺爺,大伯還有干爸聊聊天天,我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幫上干媽和大娘的忙!」
月笙遙神色異樣的從譚澤肩膀處抬起頭,伸手指了指廚房,和長輩們說聲抱歉,步履慌亂的向廚房走去。
她不是沒有感受到譚澤熾熱的視線,不是沒有听到他聲音里的低沉以及落寞。
只是她有她的堅持,不可能為任何人去改變,只是心為何有點疼呢?
她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此生此世,只會愛自己!
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