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去!」看著譚澤眼楮里躲藏的笑意,月笙遙便知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可她是真的不想去,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最討厭的就是勾心斗角,有什麼仇什麼怨當面報,別藏著掖著。
可住在老宅里的人哪個不是老人精,兵不血刃的手段數不勝數,說的每一句話都設置著陷阱,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
再加上她的身份那麼尷尬,去干嘛?
「沒那麼可怕!」實在不想看月笙遙像個霜打的茄子那般無精打采,譚澤好心安慰。
可顯然,他此時的安慰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當然不會怕,畢竟那是你家,族人都是你的叔叔伯伯,從小看著你長大,可我跟他們又沒什麼交集。」
「哦,我想起來了,我下午有課,就不去湊熱鬧了!」
像是點燃的炮仗,月笙遙沖著譚澤不樂意地說。
話說到一半,眼楮骨碌碌的轉了幾圈,拔腿就準備往宿舍里面跑。
「站住!既然你不願意選擇,我替你選,現在跟我先回家,下午我再帶你過去。」
眼看她要從視線里消失,譚澤厲聲呵責,隨後拽著她的手就走。
「譚小兵,你放開我!」手掌被大手掌緊緊握住,月笙遙不適應地掙扎著。
學校里,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別動手動腳,沒看見同學們都在看他們倆。
「上車再說。」冷冷地瞥了眼不停掙扎的月笙遙,譚澤冷聲呵責。
放開?
呵,又不是不知道她德行!
恐怕他一松開手,她就跑了吧!
「我不會跑的,你相信我,別抓那麼緊,我手疼。」看見譚澤眼神里流露的不信任,月笙遙竭力表達出她的誠意,甚至還露出撒嬌地表情。
哎,為了不去參加,她也是拼了老命!
「哼,手疼?等會到車里,我幫你好好揉揉!」
看她又打算想鬼點子離開,譚澤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
「好,我去還不成。大庭廣眾之下,別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像是認命般低下頭,不過對于牽她手這事依然很抗拒。
「不放,以為我會上你當,再說我倆是兄妹,拉個手怎麼了?」
對月笙遙想要撇清兩人關系譚澤十分不滿,怎麼,怕他丟人啊!
他就要拉著她的手,她奈他何?
「……」
丫的,又不是親兄妹!
月笙遙惡狠狠地咬著後槽牙,眼神凶煞地看著譚澤,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
人面獸心的家伙,真是白白浪費這幅好面貌。
「又在心里罵我?」譚澤看似在認真走路,實則一直都在暗地觀察她微妙的表情變化,看她這個表情,似笑非笑地問。
「……」
懵了個x,他怎麼知道她在罵他?
呦,還學會當神棍!
罵他怎麼了,反正她又沒罵出來,在心里不是想怎麼罵就怎麼罵?
「別問我怎麼猜出來,小爺我就是那麼冰雪聰明!」
「……」
自戀難道會上癮,真是夠了,她得離他遠點,否則被傳染那就糟糕。
「別動!」
「……」
手被他困住,動不了!
折騰一番,月笙遙實在是沒力氣和他對抗,耷拉著臉,慫著肩膀,拖拉著鞋子,有氣無力地跟在他身後。
芳芳教的方法怎麼不管用?
嚶嚶嚶,好想哭,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去老宅。
「上車!」看著某神游的女人,譚澤打開車門囑咐。
不就是去吃頓飯,用得著滿面愁容,嫉大如仇?
站在車旁,透過打開的車門,車里的擺設一覽無余。
清清冷冷,空空蕩蕩,連減壓的小玩具都沒有,月笙遙覺得心更塞了!
「進去啊,快點,我還有其他事要做。」看著月笙遙遲遲不上車,譚澤漸有些不耐。
「你有駕照沒?」月笙遙幽深地瞳孔盯著譚澤,無比認真的問。
「兩年前在部隊就考了駕照,怎麼,怕車禍啊!」
見她還磨磨嘰嘰的站在車外,譚澤用力將她推到副駕駛上。
「你……暴力……野蠻人!」
不小心磕到頭,月笙遙怒視著譚澤,憤懣吐槽。
從沒見過如此不溫柔的男生,詛咒他追不到女朋友!
此時月笙遙不知,她無意間的詛咒在未來真的得到實現,譚澤確實很難追女朋友,只不過她沒料到的是……
車子緩緩行駛,周圍地建築物快速遠去,站在學校門口的那些人迅速變成一個個小黑點。
「啞巴了!」月笙遙不舒服地扭著身子,卻發現怎麼坐都不得勁,望著專心開車,面色沉穩的譚澤,挑釁地說。
剛才在學校里,叭叭個不停,怎麼現在沒本事說?
「我在開車,你自己玩!」覺察到月笙遙焦慮地情緒,譚澤粗獷的嗓音微微放柔。
「嘁!」
算了沒人陪她聊天,那她就睡覺吧!
散懶地將身子靠在柔軟的座椅上,頭略微向架駛座上偏,瘦小的身體縮成一團。
「你啊!」
趁著紅綠燈間歇時間,譚澤瞥了眼已經睡著的姑娘,從喉嚨里滾出兩個字,語氣里充斥著擔憂和期待。
她真是個奇怪的人!
幼時相見,她便異于常人,不僅聰慧,還甚是奸詐,每每回想起年幼時被她欺負的光景,他就恨得牙癢癢。
想他聰明一世,怎麼就栽倒在她手里,還任由她揉捏。
再相見他並不知道是她,後來知道小湖邊被他撲倒的那個人是她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質疑自己。
因為軍訓時,她渾身的氣勢很溫和,雖然不太愛說話,可並不像那夜渾身扎滿了刺,氣息甚是暴戾,為了驗證心中所想,他便處處惹怒于她。
在他堅持不懈的作死下,她終于露出馬腳,可他依然很疑惑,感覺她就像是一個謎團,解開了一個問題,還有許許多多神秘的問題等待。
為何?
他參與她從孤兒院被領養出來的所有過程,為何她的思想會有那麼重的反社會侵向。
不過這都是他自己的探查,並未和其他人說過,本想著將她拘在身邊,慢慢地查,可昨日上層突然給他發來訊息,休假暫且結束,後天便要回部隊。
所以他只能潦草地先解決她的事,用譚家來束縛她心里的惡魔,待下次回來再慢慢找辦法解決。
「月小醫,到家了,快醒醒!」路人行人稀少,也沒遇見堵車,不多會兒便到了目的地,譚澤小心推搡著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