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對方的試探,他的目的不是砍死多少人,而是在瓊林宴上示威而已。」謝清晏神情嚴肅,掃了一眼瓊林宴上的血跡,不知道在想什麼。
「確實。」季珩肯定了謝清晏的猜測︰「季皙是在向朕宣戰,朕勢必要去迎戰的,御駕親征,到那時候,京城就要交給你們兩人了。」
「皇上忘記了行。」容行淡笑的插了一句話。
季珩睨了容行了一眼,再一次無視了容行,繼續安排一些事情。
知道因為季皙的緣故,季珩非要御駕親征不可,所以宋宓也沒刻意去勸,而是將話題轉移了︰
「這一次謀反的將軍是高太妃的哥哥成國公,我建議把高太貴妃看管起來,以免出什麼亂子。」
「子期說的極其。」季珩揉了揉太陽穴︰「把高太貴妃的封號捋奪,這件事就交給子期你來處理吧。」
「我又不是後妃。」對于季珩這個對于內宮之事一竅不通的皇帝,宋宓也是很無奈,只好繼續建議道︰「這件事交給尤太妃去做最好不過,如今的後宮由她執掌鳳印。」
「就如你所說。」季珩點頭︰「朕稍後要處理這一次瓊林血宴,你們兩個該布署的就可以布署了,趁朕還沒御駕親征的時候,能幫襯你們一二。」
「那行是跟隨陛下御駕親征,還是和謝大人宋大人一同留在京城?」容行笑著問道,一點也沒有自己是新科狀元的自覺。
掃了容行一眼,想起來了容行的功夫,加上殿試時候宋宓的目光,季珩原本想駁斥的心收了收︰「容行的功夫不錯,就跟隨一起御駕親征吧。」
雖然殿中的三個男子都是不可多見的美男子,但是宋宓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覺怪怪的,如今終于交代完畢,宋宓頓時松了一口氣,恭聲道︰
「遵命。」
「我們的私下安排就這樣。」季珩心累的嘆了口氣︰「樂啟去傳召朝中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員入宮。」
對于瓊林宴上的消息,大家都有所耳聞,都等著皇上的傳召,如今听見聖旨,陸陸續續都到齊了。
右相連同右相的兒子果然不在其中。
佞黨的人頓時變了臉色,右相果然謀反了嗎?那他們這些沒有謀反的佞黨人又該如何自處?
這樣想著,就有人開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表忠心,表示自己沒有參加謀反,是一心向著大恆。
時間說緊也緊,說寬松也寬松,季珩老神在在的等著佞黨的人該哭的都哭完了,裝模作樣的寬恕之後,果斷把這些人遣送回府,嚴加看管,以免出了什麼亂子。誰知道這群人里會不會有奸細?
對于右相謀反的事情,眾臣都感覺不可思議,整個朝堂少了佞黨,幾乎少了一半的人,討論的氣氛也不是很好。
但是國家危難,必須要有對策,眾臣議論了很久,終于敲定下來應對方案,確定明日清晨季珩就要出城御駕親征之後,才漸漸散去了。
別人都走了,隱衛也有保護,但是對于宋宓,無論派多少隱衛過去,季珩都是一百萬個不放心,索性自作主張把宋宓留在了內宮之中。
宋宓想了一百萬了個反駁的理由,什麼不合禮制,什麼會有傳聞,什麼會被彈劾,甚至連她認床的理由都找了出來,最後換來季珩輕飄飄的一句︰
「行了,別找借口了,朕知道你也想留在這里陪朕。」
這一句話真是說對了,宋宓就是口嫌體正直,一想到今夜一過,季珩就要去御駕親征了,宋宓真是一刻都舍不得離開。
「走吧,朕的寢宮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香湯,今天忙碌了一天,去泡一泡吧。」
此舉正合宋宓的心意,她還記得季珩寢宮內湯池的構造,引的是天然的溫泉,泡上一泡真的能祛除很多疲乏。
抱著宮人準備好的衣服進入殿中,宋宓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扭過頭來問季珩道︰
「你該不會要和我一起泡香湯吧?」
被戳穿了心思,季珩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而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朕是那等人嗎?」
宋宓想說「是」,但是又怕季珩真的耍無賴要跟著她進去,即將說出的話硬生生的拐了個彎,變成了「不是」。
「去吧。」季珩彎了彎唇角,淡淡的看著宋宓的人影融入內殿的霧氣氤氳之中。
今天一天發生了不少事情,原本以為可以放松的瓊林宴,硬生生的成了一場血宴,原本可以一點一點鏟除的佞黨,還沒等宋宓動手,就造反了。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就像是你要放一個大招,結果大招還沒有放出來,就被人硬生生憋了回去。
宋宓心不在焉的撩著水,忽然感覺後背之上多了一雙手,嚇的尖叫一聲,猛的躲避了一步,一個不穩,差點栽倒在水中。
「你在想什麼?」見狀,季珩沒好氣的說道︰「我什麼都沒做,都能把你嚇成這樣。」
宋宓已經緩過神來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你你!你不是說你不會進來嗎?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你是鬼嗎?」
「朕只是說自己不是那種人,但是不代表朕不進來。」季珩大言不慚的解釋了一句,伸手就要解自己的衣袍︰「這湯池如此大,只你一個泡未免寂寞,也浪費了,朕和你一起吧。」
「這湯池整日溫泉水供應不斷,也沒听你說一句浪費。」宋宓沒好氣的哼唧了一聲,看了一眼足以容納數十人的溫泉一眼,知道她是反抗不過季珩,索性走了湯池的另一端,不說話了。
這湯池極大,加之溫泉溫度並不低,霧氣氤氳,幾乎看不清人。
季珩拖下衣袍,宋宓什麼也看不見,只听見的入水聲,和水波劃動的聲音。
知道季珩這是入水了,宋宓無端的吞咽了一下。
前世她是沒有和季珩一起泡過澡,但是季珩泡澡的時候曾經拉她進殿侃天侃地,所以宋宓不用,都能腦補出季珩那邊是什麼樣子。
閉上了眼楮,宋宓忽然之間感覺特別羞恥,呼出一口氣,猛的睜開了眼。
「啊!」
一聲尖叫,連寢宮的麻雀都被嚇的撲稜著翅膀亂飛。
隱一守在殿外,默默為宋宓哀默了一把。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樣欺負宋大人了,能嚇成這樣,宋大人真是辛苦了。
「你你你!」宋宓說話都結巴的,她面紅耳赤的看著面前的男子,磕磕巴巴又凶巴巴的問道︰「你……什麼,什麼時候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