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認真的垂眸一看,宋宓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來了月信。
那……謝清晏注意到沒有了?
身下幾乎沒有什麼血,主要都是衣物上的,應該所有人都會刻意避開那個位置吧?
想著謝清晏臨走時急匆匆的模樣,宋宓又有些不確定。
渾身濕冷的難受,宋宓來不及想那麼多,看著床腳下的衣物,將衣服從里到外都換了一遍,最後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布片,只好將其中一件中衣折疊很多層使用。
換好一切之後,宋宓還算淡然走出去,一打開門,就看見謝清晏正在門口候著。
那張好看至極的臉看見宋宓,微微一笑,足以晃動心神。
但是宋宓的注意力卻不在這里,而是將目光凝聚在了謝清晏的身上。
這個人,怎麼渾身還是濕漉漉的?莫非沒有換衣物?想到床腳那好幾件衣物,宋宓肯定了這個可能性,因而皺眉道︰
「韶之,你怎麼沒換衣物?快些進去,若是著涼可就不好了……」
「子期,我沒事。」子期這是在關心自己!因為宋宓一句話,謝清晏就滿心歡喜起來,正想表示自己沒事,就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
見狀,宋宓的臉的如同鍋底一樣,徑直將謝清晏拉房中,然後將門關上。
謝清晏唇邊笑意更濃,卻也是找了合適的衣物換上。
的聲音之後,宋宓這才猛然想到,自己染血的衣物被自己隨意裹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如果謝清晏看見,那後面不堪設想!
這樣想著,宋宓迅速快步上前,使勁的拍著門。
房間中,謝清晏正在換中衣,听見宋宓焦急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開門。
宋宓頓時撲了進來,然後快步竄到床榻之下,利索彎身,一提手,就把衣物裹的死死的。
呼……還好謝清晏還沒有來得及發現!
松了一口氣之後,宋宓這才扭頭去看謝清晏,只見謝清晏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那中衣還未曾系好,隱隱露出蜜色的胸膛。
暗道了一聲真是長針眼,宋宓還是不由又看了一眼。
這個謝清晏明明是個文人,為什麼胸膛看起來那麼有力?
看見宋宓的動作,謝清晏就知道宋宓是在想什麼,存了心思想要逗逗宋宓,于是調笑道︰
「子期,那衣服上莫不是有什麼情人間的信物,讓你那麼緊張?」
那不是情人間的信物,卻是比信物更重要的東西啊!
宋宓月復誹,看見謝清晏一派紈褲的模樣就覺得來氣,微微轉了眼,宋宓想到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謝清晏那種紈褲,她著實不喜歡,但是又因為謝清晏實在是無恥,沒辦法躲開,如果謝清晏那層紈褲的偽裝被撕破了呢?
上下掃視了謝清晏一眼,宋宓笑著靠近。
看見宋宓的目光,謝清晏直覺不太好。憑他對子期的了解,每當子期露出這樣的目光的時候,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眼見宋宓靠的越來越近,謝清晏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強忍著說道︰「子期,想做什麼?這可是很危險的。」
是啊,危險,不要靠近自己!萬一一個忍不住撲倒了怎麼辦?
看見謝清晏後退,宋宓笑的更換,直接湊到謝清晏耳邊,輕聲道︰
「韶之,裝夠了嗎?為皇上做事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子期發現了!
這是謝清晏第一反應。
但是想起宋宓聰穎的模樣,恐怕早就對他有所所懷疑,所以能發現也不是難事。
認命般嘆了一口氣,謝清晏輕笑的拍了宋宓的小腦袋一下︰「就你皮!」
這……這和她預想不太一樣?
撥開謝清晏的手,宋宓有些驚訝。
按照正常發展,謝清晏不應該是恢復那種溫文爾雅的君子模樣,然後拉開距離保持禮儀嗎?
「誰告訴你我本身是溫文爾雅的君子?」謝清晏主動湊近宋宓,低聲問道,還壞心的在宋宓耳邊吹氣。
宋宓如遭雷劈。
她……一個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猛的後退一步,宋宓瞪著謝清晏︰「總之,你以後給我懂禮知禮,和我保持距離!」
謝清晏無辜眨眼︰「你我都是男子,別人又不會誤會什麼,保持什麼距離?」
听見謝清晏的話,宋宓松了一口氣。
繞來繞去終究是讓她給弄明白了,謝清晏是沒有發現她女子身份的,甚至還沒有發現她的任何異樣。
怎麼能得了皇上的青眼,連點破綻都發現不了。
「誰說不會誤會的!你忘記京城是如何傳我和皇上的!」宋宓理直氣壯的反駁。對嘛,雖然那都不是真的,但是流言就是那麼傳的啊!
想起京城的流言,謝清晏啞然,轉眸轉移了話題︰「子期,話說回來,配套的中衣怎麼少了一件?」
听見謝清晏的問話,宋宓一僵。
剛才她好像說謝清晏什麼破綻都發現不了來著?真是**luo的打臉了……
謝清晏何等敏銳的人,看見宋宓的神色,上下一聯想,就想到宋宓拿那件中衣到底干了些什麼,頓時有些臉紅,正想輕咳一聲再次轉移話題,卻听宋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
「落入水中太冷,所以我穿了兩件中衣。」
謝清晏聞言腳下一滑,險些摔出去。
這個理由……還真是無可反駁!
「你怎麼了?」上下打量了謝清晏一眼,宋宓終于想起謝清晏是一個只穿了一件中衣的人,故作淡定道︰
「韶之,你先把衣物穿好,我這就出去。」
快步走到房門前,一開門,卻看見門外有數十人等候,一見宋宓開門,直勾勾的朝里看去,結果……
就看見了一身中衣的謝清晏。
定力好的面不改色,定力不好的,直接就變了臉色。
哎呦喂!這群人又想到哪里去了!
一陣微風飄過,宋宓頓時風中凌亂了。
原來小說寫的都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的誤會,真是說不清辯不明!
領頭的人顯然是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不論心中是怎麼猜的,還是恭敬的拱手行禮︰「拜見宋學士,下官乃固州縣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