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坑道的人開始全面撤退了,洞里背靠木垛的辛副礦長正在和幾位老一點的工人奮力打著斜撐。那樣子似乎是要用脊背頂住所有的壓力,堵住即將破壁而出的洪水。這時細直的水線又多了幾處,而且也變粗了,灑下來的水把辛副礦長從頭到腳都淋濕了,他已經感到危機迫在眉睫,身後的礦壁隨時都可能破碎、爆裂。
他對旁邊一個工人說︰「趕快去沿巷道呼喊報警擋住他們,疏散人員。快去!」
那工人突然明白過來,就一路小跑這在每一個岔路洞口喊起來,便喊邊退,辛副礦長聲嘶力竭的向圍在身邊的工人們果斷地揮了揮手︰「快,全退到上邊去,一個也不留。快退!」
所有人都跑掉了,辛副礦長看大家走了一段路,自己也不敢待慢,轉身就跑,忽听背後「叭」地一聲巨響,接著「嘩」地一聲,一股水柱從木垛縫隙中噴射而出。辛副礦長邊跑邊回頭,沖進了想上的巷道。身後又一聲更大的巨響發生了,大塊礦壁爆裂,巨大狂暴的水柱轟然而出,木垛立時被沖得七零八落。
蕭博翰遠遠的就听到地下一種似狂風似怒濤般地轟鳴聲就越巨大,越強烈,好像是山摧地裂一般,叫人畏懼,叫人膽寒。其他工作面的工人接到通知都不顧一切地向井口狂奔,又過了那麼幾分鐘的時間,蕭博翰就看到辛副礦長也從洞口跑了出來,蕭博翰也才稍微的輕松了一下,
卻見巷道口礦燈的亮光一閃,那排山倒海般的水便從整個巷道口呼嘯著訇然而出,猶如猛龍出海,泥水帶著巨大的沖擊力沿著大巷狂奔而下,它像一條被囚禁得太久太久了的巨龍,狂暴不已,呼嘯著席卷而去,一股高高昂起的水頭迅速把大巷吞沒了。
蕭博翰看的目瞪口呆的,他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也沒有想到地下水會是這樣的狂暴,有如此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當訇然而出的巨大水流瞬間卷來的時候,一切都像一片樹葉,一根干草,被水無情地沖擊、翻滾、戲弄。
那洪水哇哇怪叫著從巷口狂噴,響聲震耳。
到下午,礦洞里的水已經慢慢的停止了,這個時候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氣,蕭博翰讓兩個礦長清點了一下人數,還好,一會整理了各隊的名單,仔細的算過,這次事故沒有人員損失,蕭博翰暗自說聲僥幸。
熊礦長和辛副礦長就開始安排抽水,善後等事項,蕭博翰他們也就回到了山上的礦部,對蕭博翰來說,只要沒有死人,礦洞受點損失,那都不算什麼了,他也很慶幸自己這次的到來,如果不是自己來礦山,辛副礦長也未必就陪自己再次下井,就算他在井里,但也未必剛好就走進那個坑道,這一切的巧合都注定了這次事故可以幸免人員遇難,這對蕭博翰多少還是有點安慰的。
他帶著聶風遠等人在礦部辦公室等待著下面的消息,礦場的食堂送來的飯菜他一口也沒有吃,蕭博翰吩咐食堂備好熱飯熱菜,燒好姜湯,隨時準備著溝里忙活的其他人上來一起吃。
聶風遠幾個人也都是見過世面的,所以很能隨遇而安,蕭博翰再三叫他們到礦山臨時房去休息,他都沒有走,一直低著頭坐在不遠處。由于生產已經全部停頓了下來,往日車來人往鏗鏗鏘鏘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的礦部大院,如今一片空曠和沉寂,不見一部車和一個人影,所有的人都顯得無精打采,毫無生氣。
這樣一直等了好幾個小時,兩個礦長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礦部,熊礦長見了蕭博翰,很是驚訝的說︰「怎麼蕭總你沒有回去。那我給你匯報一下現在的情況吧。」
蕭博翰一面招呼讓食堂送來飯菜,一面說︰「我哪能現在走呢,你們先吃一口,匯報的事情一會吃飯飯慢慢說。」
大家也確實餓了,一起坐下先吃了飯,休息一會,喝幾口水,兩個礦長這才給蕭博翰詳細的匯報了現在的情況。
熊礦長說︰「目前水是沒有了,但坑道的積水很多,而且井下的設備也損失嚴重,只怕短期需要停工抽水,維護一段時間了。」
蕭博翰就問︰「這個時間大概需要多久?」
熊礦長就和辛副礦長兩人商議了幾句,說︰「最少估計都要2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啊,那工人就需要停工休息了,對這一塊你們怎麼安排的?」蕭博翰最先想到的是工人。
熊礦長說︰「按慣例,礦場維修不出礦,工人就不拿工資,但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工人協助,都是按天發固定工資,所以這兩月不掙錢,還要倒貼一些,包括井下的設施,恐怕也要花錢維修。」
蕭博翰點下頭說︰「嗯,這是肯定的,那就抓緊時間維修,抽水,礦上資金不夠的話,集團會給以支持的。」
兩個礦長就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但蕭博翰心里憂愁起來,本來這次是到礦上實地考察一下,準備下點功夫把收購礦山的手續辦完,現在這情況只怕就難了,至少在審批手續的時候,上面勞動局,礦產局等等的一些部門都要來人檢查的的,目前這樣子怎麼看。
蕭博翰也很無奈,只有在等幾個月了。
接著天就暗了下來,蕭博翰又和兩個礦長談了好久,自己對礦上也逐漸有了一些認識,該了解和想要咨詢的問題,兩位礦長也都給他清晰的回答了,蕭博翰還是有所收獲的。
蕭博翰今天也走不成了,下面的山路很險,晚上下山也不安全,在兩個礦長的勸阻下,蕭博翰就留在礦部的臨時休息房,準備住一晚明天再走。
山上的五月很涼爽,回到房間的蕭博翰在床上靠了一會,看著窗外的明月,就打消了睡覺的想法,他披上衣服,這里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蕭博翰也沒叫聶風遠等人,一個人在外面溜達起來。
山坡上遠遠就可以看到零零星星的人影晃動著,蕭博翰也沒怎麼在意,一路慢慢的走著,看著群山環繞,月色普照,就有了一種想要作詩的感覺,但還沒有吟出口,就听到不遠處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蕭博翰走進幾步,以為是什麼野兔,山羊的,但又感覺聲音不大對頭,好像是親嘴聲、解衣聲,不時伴著浪笑。
蕭博翰就看到了一對男女正在荒野中翻滾,看來他們準備的挺充分的,地下鋪著一張沒用的電熱毯,估計還怕茅草刺痛了**,蕭博翰只見白花花兩個**,而那個女人,月夜下看不大清楚長相,但輪廓很好,該凹該凸的地方,一點都不差,蕭博翰也不得不驚嘆︰這是一個絕妙的少婦!
那男人問她︰「你老公睡了沒有?昨晚他偷回來多少礦?這個月攢了多少錢了?」
這個女人說︰「最近他沒偷礦了,老是和他們玩牌。」
男人說︰「手氣咋樣嗎?」
女人說︰「手氣好了我還掙你這100元錢啊,他就是個銅匠。」
男人桀桀的一笑說︰「沒事,他輸錢,你贏錢,剛好。」
女人就不說話了,只是用手使勁摟著男人的脖子,把又長黝黑的指甲使勁扣著男人背上的肥肉。
蕭博翰也不好在繼續的看下去了,他踮起腳尖,悄悄的退了回去,遠遠的還听到男人大聲的說︰「你真劃算,舒服了還掙錢」。
女人說︰「你麻痹,你嫌貴以後自己買個豬大腸捅去。」
蕭博翰一面走,一面搖著頭,這些狂亂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