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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你在哪里

蘇子策淡淡道︰「湛王無需謝我,我只是不想騙她罷了。」

湛讕倒了杯酒,對著蘇策道︰「總之,這杯本王敬你」

蘇子策直接對著湛讕舉了舉酒壺,喝了口後放下道︰「今日是你找的我,這頓就算你的。」

湛讕一怔,顯然沒想到蘇子策會說這樣的話,然後才道︰

「這是自然。」

蘇子策說說了聲「告辭」後就起身預備離開了,只是在走到湛讕坐著的位置時,身形明顯的頓了頓,這是先前白冉坐過的位置。

心里有濃重的不舍,人都不再了,只是坐過的位置又算得了什麼,他繼續推門跨出了門檻。

只是眼里竟然有淚流出。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是登過帝王,幾經生死之人。

蘇子策,外表溫潤如玉,內心卻是一個堅韌之人,只是白冉再一次的同他生離死別了。

他的心,在痛啊,在痛。

此刻,他才明白先前,自己的固執究竟有多可笑。

如果當真還能有再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蘇子策一定不會再強留白冉非得在自己身側,他一定不會再這麼自私了。

她愛他,或者不再愛他。

她留在他身邊,或者離開,奔赴他人的懷抱。

都可以不在乎了,只要她活著,只要她安好,只要她能夠幸福,他便什麼都不再奢求了。

如果他能早些,再早些明白這個道理,也不用逼得白冉再一次走上這絕路。

只是,在這個人世間,從未有如果二字。

夜色薄涼如水,思念醇厚如茶,回甘亦苦。

第二天,蘇子策又帶著成匠一起離開了璜城這個傷心之地。

而湛讕,從太白樓回到湛王府後,便將自己關在嘉睦堂內的屋子整整一天,蘇管家們端來的飯菜絲毫未用,酒倒是喝了不少。

屋內打開後,彌漫著一股子的酒氣,著實有些燻人。、

湛讕突然吩咐下人打來了熱水,他沐浴換上官服後就入宮去了,蘇慎宣才剛剛登基,也幸虧蘇子策主動讓位也讓他們少了不少的麻煩。

但是,還有很多的問題,他既然幫蘇慎宣推上這個位子,那麼勢必還要幫他將位子坐的穩穩當當的,話說大皇子的生母蕭皇後,在蘇慎宣登基的前一日,竟然選擇了上吊自盡,一時間徒惹了許多的流言蜚語,很是不吉利。

好在大局已穩,這些不好的流言也很快就被湛讕壓制了下去。

蕭皇後之所以選擇一死了之不過是因為從大皇子死後她的所有希望就已經破滅了,又無法手刃她以為的仇敵,更加認為四皇子登基後也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她不若自己走得有尊嚴一些。

讓四皇子登基也鬧些不快出來。

而樊凡這邊,在白冉死後,並拿到她給他留的一封信後,看過信,揣著信,獨自一人往淮安方向走了,走先前同

白冉一起走過的路,駐足觀賞曾經一起看過的風景,吃過的美食,每到過一處熟悉的地方,都仿佛能夠再度看到白冉當時在這兒的音容笑貌。

就好像她還活著,還在陪著他一樣,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

白冉在信中說謝謝他,還說此生能夠得他這樣的知己,足矣,希望他不要再為她傷神了,一定要好好的幸福快樂的過接下來的日子諸如此類,頗有些絮絮叨叨的話。

樊凡再度掏出懷中的信,翻開看,這已經看了無數遍的信紙,縱然已經小心存放著,但翻看得多了,信紙折痕處

還是有些破爛了,樊凡看著很是心疼,他苦笑道︰「白白,怕是你從來不知道自己在爺我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麼重要吧,你不在了,爺我如何還能好好的」

話說湛讕這邊,關了自己整整一天後的他,就好像是突然振作了一般。

每日按時的吃飯,處理政務,外表已經看不出來半點的憂傷之色。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宗廉卻明白,湛讕他從來就沒有哪怕片刻的時間從失去白冉的悲傷里走出來,此時的他真真正正的像是完全沒有絲毫人氣的冰塊,有的全是冷漠,是疏離。、

俊美的臉上永遠只有一種表情,不會哭,也不會笑,不會怒更不會喜,就像小刀雕刻出來模樣最完美的假人一樣。

只有在見到蘇慎宣時,身上才不全是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蘇慎宣對此也是看在眼里,很是心疼湛讕這個大哥,但是他明白,白冉在湛讕心目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是無可替代的存在,他只能企盼時間能夠沖刷去湛讕心中的哀痛。

其實面對這樣仿佛一具只會處理政務,行尸走肉一般的湛讕,宗廉更希望他能夠像那日湛讕跟蘇子策喝酒後一般,神情哀痛,回來後更是將自己鎖在嘉睦堂內借酒消愁。

因為如此,他們好歹能夠感知湛讕的悲痛,真切的感受到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還活著的人,而且宣泄出來,會比這樣壓抑著,好受太多。

蘇慎宣本就有超乎常人的天賦,是個有心機有手段之人,更是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這份心性,加上湛讕的鐵血手腕,天翱翔的政局又恢復了以往的平穩,朝堂之上更是無人敢小覷了這登基不久的新一代帝皇。

湛讕知道,自己也該留些時間給白冉了,他向蘇慎宣告了假,蘇慎宣自然是準的,他巴不得湛讕能夠好好的休息放松放松心情,可以從失去白冉的悲痛中,走一些出來。

蘇慎宣說眼下政局已經十分穩定,讓湛讕他想什麼時候上朝了,再回來,這朝堂永遠需要他,而他也永遠是自己的大哥。

小弟亦是永遠會需要他這個大哥的。

三月的天,湛讕來到了白府的桃花塢內,雖然白冉早就嫁給了自己,現在更是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白家人一直保持著桃花塢原來的模樣,每日派人精心打掃著。

屋內的所有陳設,一如白冉先前住著的模樣。

院子中的石桌凳,仿佛也在等待著它們原來的主人,就好像下一刻,白冉就會回來,坐在上面喝著桃花茶,吃著糕點一樣。

白家人知道湛讕待白冉的深情,沒有去桃花塢打擾湛讕。

湛讕將白冉的尸體如她所求般火化了,但是卻並沒有找個有風的日子,山高的地方隨風撒了,他舍不得。

所以此時他正一手捧著白冉的骨灰,坐在一顆桃樹下面,背靠著樹干,端著酒壺像是水一樣的往自己嘴里灌,風一吹,一卷。

竟帶起了陣陣的桃花雨,落英繽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桃花特有的芬芳。

湛讕將酒壺放下後,伸出手來,有一片桃花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湛讕的手掌心,他手掌幾乎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漆黑又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望著掌心內靜靜躺著的那片桃花瓣喃喃道︰「冉冉,這是你嗎?」

話音才落後,又卷起了一陣風,將湛讕手里的那片桃花瓣吹落到了泥面上。

湛讕根本來不及抓住,他神色痛苦的搖頭道︰「這不會是你」

酒一壺一壺的喝,醉了困了,閉上眼靠在樹干上就睡了過去,夢中也有股濃郁的桃花香,朦朧之間有一道最為熟悉的聲音穿透混沌

「湛哥哥」

「湛哥哥」

「你在那兒?」

「你在哪里?」湛讕認得,並確定這就是白冉的聲音,他听得很是真切

這聲音從四面八方不斷的響起,但是他卻怎麼也找不到白冉,周遭一片白茫茫,如同雲霧一般,入眼的皆是看不穿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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