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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蓉苗離開後,自己也就帶著明珠回了桃花塢。明月見小主人和明珠一道回來了,一面招呼一個二等丫鬟去泡壺花茶來,一面上前去相迎。道「今日湛世子派了位叫宗廉的人帶著小斯送了東西來說是給小姐的,可有好大的一個紅木箱子呢。」

白冉對這個好大箱子可有些嗤之以鼻,湛讕昨天可是連那個小物件,明明都掏出來了卻還舍得的給她,今天肯定是拿一大箱不值錢的玩意兒來忽悠自己來了,可不是欺負自己年紀小,傻嘛。

這樣想著便對明珠道「好,我知道了先把這箱子東西放在房中,等空了再打開看看。現在先把那簪花小楷字帖拿來,蓉先生要我邊看邊讀,還要接連臨摹三日呢。」

明月笑著應是。然後便去準備文房四寶了。心里想著這小主人可是越來越懂事了呢。難得一次從墨淵閣回來後沒有抱怨甚至乖乖听從蓉先生囑咐。

軟糯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言。泛愛眾,而親仁。有余力,則學文」白冉一邊念著前世被蓉苗逼迫的早就背的滾瓜爛熟的弟子規,一面在琢磨,怪不得只要天資不算太差,經過蓉苗的教導的女子進步都很大。

這簪花小楷字帖本就是蓉苗親自抄寫的,從這字上就可以看出她學識造詣的高,而且她不像一般的女先生那樣。

入府首先教的就是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寵,賴母師之典訓年十有四,執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載矣。戰戰兢兢之類的主要是教導女子要兼備謹慎,日後以夫為天的思想德行。

再念幾首賣弄風花雪月紅袖添香的詩詞歌賦,最要緊的當然是練女紅針黹。

而蓉苗所教涉獵甚廣,大到天文地理,小到各地風土人情,她並不贊同女子必須三從四德,依附男子而生的言論。她告訴自己的女學生欲修其身,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然後做自己就可以。針黹刺繡呢蓉苗也是很擅長的。

念了幾遍後,白冉就開始按照湛讕昨天教的方法去臨摹。

雖然寫的還是不夠好,但是她發現自己已經有些喜歡上練字的感覺了,可以讓她的心安靜下來。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淌,她馬上就要臨摹好第二十張灑金紙了。

正當這時候,明珠上來稟道︰「小姐,二小姐來桃花塢了。」白冉頷首示意自己知曉了,卻並未停筆繼續臨摹著,直到白姍走近了跨入了屋內,她正好寫完最後一張的最後一筆。

還不等白冉吩咐明珠把這文房四寶撤下,臨摹的二十張紙收好的時候。白姍就已經先一步上前來到白冉的身邊,拿起這金沙紙看了起來,這字算不上好看,但也總算是周正了,可以看得出來寫的人臨摹的時候很是認真。

跟白冉平日里畫符一樣的字已經很不大一樣了,她又瞄了一眼文案上臨摹過的紙張也有一小踏了。

白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自己在七歲的時候,都已經會吟詩作畫了。大家都夸贊自己天資聰穎。而這個年紀的白冉卻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主兒,連背一首小詩都磕磕巴巴的。

除了這嫡女的身份,白姍覺得同白冉比較都是對自己的羞辱。不過這樣的白冉,她還是樂見其成的。畢竟只有白冉越差勁,才更加能對比體現出自己的好來。

眼下這白冉突然轉性了,竟然能靜下心去認真的臨摹簪花小楷了,讓她怎麼能不慌。而且平日里這白冉可是幾乎是天天往自己的「碧玉小築」跑。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接連幾天都沒有踏過碧玉小築去。她心下有些慌了,所以親自來著桃花塢看看。

沒想到這一看,心下更是慌亂。

白姍勉強地讓自己拉開笑容,裝作真心道︰「六妹妹這字可,可是大有進步啊。」

白冉上輩子就是被這白姍給騙得團團轉,陪襯綠葉可是當得老歡快了。

白冉想想就覺得汗顏,這會兒哪里還能不知道白姍心里的小九九。就你白姍會演戲嗎,不就是心口不一嗎?她也會。遂道「二姐,我可是最喜歡你了。你一貫最是誠實。知道你說我大有進步,那一定真的是大有進步!」

白冉剛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道︰「二姐一向待我真心,希望我凡事做得更好,放心吧二姐,為了你的真心,我可是萬不能辜負了去。我要加倍努力讀書識字。」

白姍覺得要不是說這話的人是白冉,換做別人,她肯定以為對方這樣說肯定是故意為未之了。可白冉不會,她沒有這個腦子,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里全是真誠。

「那是自然的。」白姍心塞不已,卻又故作寵愛地拍了拍白冉的小腦袋。她一貫看不起白冉,卻又很是羨慕嫉妒白冉的身份。

「不過六妹妹,你年齡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千萬不能累到自己,凡是不可操之過急。這字是你那蓉先生讓你臨摹的吧,我看她一向也不喜歡你,對你更是成日冷著那一張臉,怕是故意借著是你女先生的身份故意折騰你的吧!?」其實白姍知道蓉先生是一個怎樣的性子,也知道她的的確確是一個有本事的女先生。

若是她能當自己的女先生,單獨只教自己一個人那該有多好啊。

自己是個聰慧的,相信蓉先生只要對自己稍加指導,自己定可以,更上一層樓。可惜了自己是庶女,母親方氏也不會真的待自己上心,自己的生母蘭姨娘雖然最受父親的寵愛,可畢竟只是一個姨娘,身份太低。

就連自己父親白棋銘也不過是在翰林院混了個閑職位,雖然油水是豐厚的,但並無實權。這也是看在武國公大房的面子上才得來的。

過得還不如二房光彩,二叔從武,常常跟著白昂榮一起帶兵打仗,也得了個三品中領軍。好不威風。

白姍知道蓉先生也是因為曾受過安氏的恩惠才願意來教導白冉,但是也有言在先,她在白家只收白冉這一個當學生。安氏自然不會拒絕。反正教導她女兒一個就好了嘛!

原先她也曾旁敲側擊的暗示白冉,這蓉先生可不是個好相于的,早早就令白冉對蓉苗起了厭煩之心。

不過她也沒在這件事情上太過放在心上,畢竟再好的先生對好吃懶做,愚昧不堪的學生也不過是暴遣天物而已。可是眼下這白冉竟然肯用工夫了起來。她才七歲,若是肯下工夫,又有蓉苗這樣的先生在旁教導,變得有才華了。那可如何是好。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有發生的可能。

白冉听後只是笑笑卻並不接話,明白自己前世那麼不喜歡蓉苗,原來這其中還少不了白姍的串掇。上輩子七歲的事情很多記憶已經模糊了,不過再度經歷時,才逐漸清晰,明了。

白姍見白冉未接話,換做平日里她要是這樣說,白冉肯定是要氣得跳腳,拍腦袋恍然大悟的樣子,把這剛臨摹好的字撕地粉碎都是算好的了,因為太過熟悉了解,白姍在說那話的時候都已經可以想象白冉听後的反應。

頭微微偏了下,正欲再度開口的時候,看見了房內擺著好大一只外面還用大紅色綢緞綁了蝴蝶結的紅木大箱子。因為好奇自然的先問了出來「六妹妹,這是誰送的禮?那麼大一只紅木箱子里頭裝的都是些什麼啊?」

白冉剛想說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的時候。白姍已經徑自來到紅木大箱子邊上準備打開。

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進退有度,落落大方的白姍在自己這里可是禮度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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