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海個頭很高,站在門口擋住了外面的光線,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卻也能從聲音里听出來他此刻有多生氣。
「那我們就將這麼多年來的事情好好的算一算。」顧春海走了進來,擔憂的看了一眼顧老爺子問道,「爸,您有沒有怎麼樣?」
顧老爺子搖了搖頭指著顧春利,「這個白眼狼,簡直要把我氣死了。」
「爸,我說的也是事實。難道你就忍心看你小兒子一家整天窩在那個小筒子樓里。」顧春利低著頭說道。
「呵呵……你們不想窩在那里也成。」顧老爺子冷笑著說道,「明天我就去廠里給廠長說,我的那個工作不要了,你回來種地,正好家里還有些地,這房子也大,你們要是嫌偏廈炕小,我把這正屋的炕給你兩騰出來。」
「啥?種地?那可不行。」劉秀鳳尖聲說道。
放的好好的正式工作不要,回來種地?那不是傻子嗎?
「爸,你咋能這樣?」顧春利吃驚的說道。
「我咋不能這樣?」顧老爺子這兩天一直在想小兒子的事情,越想越覺對這個小兒子太寬容了,再看看老二顧春海,這些年家里的重擔可都落在他的身上。
要說不公平,那也是對顧春海的不公平。
「我的腿壞了有八年了吧,你也頂替了我的工作八年了。」顧老爺子敲了敲自己的腿,「這八年來,你可曾給你老爹我買過一樣東西?」
沒有,毛都沒有。
「這八年你可曾給家里交過一分錢?」
沒有,毛都沒有。
「除了大年三十下午匆忙的回來一下,你什麼時候回來過?」
「這個時候你記得我是你老爹了?」
「我還以為你早就不當我是你爹,不當你是顧家的兒子了,我還以為你早就改姓李了呢。」
「爸,我們……我們這不是都上班忙嘛。」劉秀鳳訕訕說道。
「你給老子閉嘴,我老顧家說話什麼時候輪上你一個媳婦插嘴的。」顧老爺子嚴厲的說道,「想要房子?也成。」
顧老爺子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就看到顧春利兩口子欣喜的看著自己。
心中的失望就更濃烈了。
「先把這八年的帳好好的算清楚吧。」顧老爺子閉上眼不願意看小兒子這幅嘴臉,「每個月我也不讓你多給家里交錢,你二哥一個月的工資就給他身上留十塊錢,你呢,就交十塊吧。」
顧春海是跑長途的,每個月有五十多塊錢的工資,只留十塊,那就是要給家里交十多塊。
顧春利的工資每個月有三十多,交十塊還有二十多塊錢。
這咋樣算下來還是顧春海吃虧。
但八年顧春利一分錢都沒給家里交,這樣算下來的話,一個月十塊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塊,這八年就得九百六,快一千了。
這麼多錢,可不是要劉秀鳳的命嗎?
「這怎麼可以。」劉秀鳳尖叫著說道,「顧春利你個死人啊,你到是說話啊。」
「不可以就從老子家滾,以後再敢進門,打斷你的腿。」顧老爺子怒吼道,「老子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窩囊了這麼多年,先是被王美麗和顧老太婆惡心,現在又是自己的小兒子,顧老爺子真心覺得,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嗎?
「爸……你怎麼能這樣?」
「好,你們不仁也別怪我們不義。」劉秀鳳一見這架勢,生氣的說道,「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認什麼爸。」
「不回來就不回來,爸你可別怪兒子不孝。」顧春利扭著頭說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