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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徐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在有意識的疏遠他,到底又是為了什麼,會這樣主動找上自己呢?

這事情,遲早還是查清楚了才能安心。

姜英秀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高人,她其實只是心大。

事情想過了,就撂下了。

結果這種不經意的態度,反而取得了讓人不敢小覷的效果。

小徐子找過姜英秀,見她收下了禮物,也是松了一口氣。

之前他跟組織上匯報過這邊的事情,上面有人對這丫頭十分感興趣。

但是自打顧先生和彭先生過來的那段時間,這丫頭就好像因為什麼事情,生了自己的氣,主動地疏遠了自己。

甚至對梅姐還能說上幾句話,見了自己卻只是淡淡一笑,敷衍地聊兩句,就走開了。

那丫頭每次給姚大叔帶的果子,十里飄香。

輪到自己,連個隻果皮都沒有,更別說什麼好吃的果子了!

後來顧彭二人失蹤了,但是西麓縣這邊卻按兵不動,什麼反應都沒有,反而叫他和其他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也因為顧彭二人追查的事情進展得不順利,包括他在內的每個在龍省工作的組織成員,都被懷疑有叛變的嫌疑,接受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審查。

他的偽裝身份差點都要丟了。

好在後來,各種證據都證明了他的清白無辜。

然而,這丫頭最早開始疏遠他,似乎就是從他接受審查的那段時間開始的。

本來說好了讓自己代她發表文章,代她領取稿費的事情,也因為這段日子的疏遠,黑不提白不提地過去了。

他一直很看好這丫頭的伶俐勁兒,想把她發展成自己的下線。

然而,卻不料,煮熟的鴨子,剛剛上桌,就這麼飛了。

他相當懊惱,可是小丫頭死活不上套,甚至對他都不理不睬地了,他也不能硬拉人入伙。

這回借著新年,他厚著臉皮找上門去,那丫頭既然沒有把他打出來,就說明還是有機會挽回的。這一回,可說什麼也得把她拉下水了!

且不說這各懷心機的兩人如何暗自思量,琢磨自己的美事兒,單單看老姜家人這一邊。

因為分家之後,姜家三房的伙食明顯的好起來了,姜家三房眾人的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結實。

這身體好了一些,有些隱藏的毛病就集中爆發出來了。

姜家三房先後找過幾次雷七女乃女乃,給姜大地和沈春柳看看身上的各種毛病。

新年將近,沈春柳又覺得有些頭暈惡心。

不過,她是個過日子非常仔細的人兒。

前幾次若不是姜英秀張羅著,直接就把雷七女乃女乃請到了家,她也不會主動去看病。

而雷七女乃女乃更是有名的從來不空手,到了誰家,不管你有病沒病,這出診金,都是必須要收的。

雷七女乃女乃幾副湯藥下來,倒是把她的身子調理好了,自己都覺得身上不再像原來那樣酸痛難忍,動不動喘不上來氣,而是渾身上下都又有力氣了。

不過,這回她這頭暈惡心的癥狀,還沒有被姜英秀發現,她就一直忍著,沒有對任何人說。

結果,在大年夜這天晚上,熬了一陣子夜,吃飯的時候又沒有吃好,她卻掩飾不住了。

作為兒媳婦兒,還是最不受待見的兒媳婦兒之一,沈春柳在姜家老宅,當然只有多多干活兒的份兒。

就在她幫著大嫂牛桂花打下手,給一條魚刮鱗開膛的時候,突然這股惡心勁兒就死活忍不下去了。

一口氣沒憋住,一下子就吐了出來。

牛桂花忍不住呵斥了她一頓︰

「你瞅瞅你,干啥啥不中,吃啥啥不剩的玩意兒!剖個魚也能整的磨磨唧唧地,你看看這埋汰地,這讓別人怎麼吃?」

姜英秀這會兒不在外屋地,人雖然在人群里,心思早都不知飛去了哪里,自然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自打分家以後,沈春柳可是很少遭受這樣的待遇了。

要是平時,她大概也就忍了。

可是這會兒,不知為什麼,就上來那股心嬌的勁兒了。

死活忍不下去,竟然委屈吧啦地嗚嗚哭了起來。而且這一哭,眼淚就跟決了堤一樣,也不知哪里來的那麼大的委屈,兩只眼楮就像是開了兩個水龍頭,那眼淚水,竟然抹都抹不干。

楊水芹連忙拉著她到一邊,柔聲細語地勸說她,安慰她。

李蕎麥一貫跟沈春柳交好,這會兒見了牛桂花這樣說話,就干脆撂了臉子︰

「大嫂你這倒是挺威風的哈!怎麼有威風不回家對你兒媳婦兒使,對著三弟妹發什麼羊毛癲?你這是吃柿子專撿軟的捏是吧?」

朱月娥也直接跟牛桂花對上了︰

「大嫂,誰都知道你厲害,可是你這也厲害得太不是地方了!不是我這當弟妹的說你,實在是你這事兒辦的太下作!

三嫂身子不爽利,還強撐著幫你做飯,你不感激也就罷了,怎麼連句人話都不會說了!」

朱月娥跟牛桂花本來就一直在姜老太太面前爭寵,平時對著干都習慣了。

再者說,朱月娥對六寶這個獨子很是關注。

自打知道六寶跟三房的孩子玩得好,尤其是喜歡跟在姜英秀**後頭跑,連帶著自然對三哥三嫂,也都高看一眼了。

三嫂挨了大嫂的欺負,之前跟三房沒交情的時候,她也得攪和攪和。更何況現在是跟三房有交情了呢?抓住機會,當然得可勁兒損著大房了!

看到牛桂花那漲紫得跟茄子皮似的臉,朱月娥就覺得心情特別好,簡直能多吃下半碗飯!

牛桂花當然不能就這麼忍下了,一臉不忿地回嘴︰

「啊,真是氣死我了!

就你們一個個地都是好人,就我一個是壞人是吧?

說我之前你們不動動腦子,不長點心!你們看看這魚,看看這魚!

這魚吐成這樣,你們誰能吃得下去?這還怨我了?

老三家的啥時候成這麼金貴的金子打的人兒了?

咋明明就是她做錯了事兒,我說她一句還不行了?」

牛桂花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條魚上被吐了黏糊糊的一坨,幾個媳婦兒見了,都覺得惡心起來了。

然而,這件事的關鍵在于,牛桂花首先應該關心沈春柳的身體狀況,其次才是追究責任。

再者說這魚還在處理階段,雖然惡心,洗一洗並不是不能吃了。

這件事不是不可挽回的。

然而牛桂花卻第一時間把沈春柳給罵哭了。

這就難免激起大家伙兒同情弱者的同仇敵愾之心了。眾人已經預設了立場,自然就對牛桂花群起而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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