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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哪里不對勁兒?

中國第一支女子拖拉機手隊伍,到底有幾個人,每個人長什麼樣兒,都是些什麼脾氣秉性,這些細節,姜英秀統統都不知道。

不過,天下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自然也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即便是同卵雙胞胎,在相貌上,也會有外人難以察覺的、細微的差別。

所以,她想到的第一個突破點,就是要突出每個人的特色。

姜英秀為了讓畫面活潑一點,特意將幾個人的表情都畫的不一樣。

領隊的梁軍是一臉燦爛又陽光的笑容。光看著畫面,就仿佛能听到一陣陣爽朗大方的笑聲。

她身後的一位隊友,面容恬靜美麗。正在微微笑著,露出來了一丁點兒雪白的貝齒,從方向盤上抬起了一只手,抓著毛巾擦額頭上的汗。

而另外幾位隊友,三三兩兩地,都在畫面上不同的位置。

有人在低頭看著飽滿的麥穗,有人在抬頭看著遠方的田野,有人專注地凝眉、眉間都起了皺紋、一心一意地操作著拖拉機,有人在一臉又好笑又無奈地揮舞著衣服、驅趕在自己身邊盤旋的鳥雀……

還有一個身材嬌小、臉蛋兒圓圓的女拖拉機手,瞪著圓圓的大眼楮,嘟著圓圓的小嘴巴,正使出吃女乃的勁兒,努力地用一雙小手,扳著方向盤。

這幅畫她直接投給了《龍省日報》,毫無懸念地順利發表了。

姜英秀對比了一下《龍省日報》、《西麓日報》、等幾家報紙的稿費,發現竟然都還算不錯。

雖然這個收入只是偶爾才有,而且數目也不大。跟她從蘇經理那里出貨的收入,根本就不能比。

但是這種方式賺到的銀子,不知為什麼,卻讓她的心情十分愉悅。每次一想起來就很開心。

她覺得,在這個不知是個什麼來路的時空里,如果空間根本沒有出現過,或者它在某一天,突然冷不丁消失了,畫畫這件事兒,都是自己能夠依仗一輩子的本事吧。

也許恰恰是因為這一點,她拿到稿費,就覺得格外安心。

她拿一個玻璃罐頭瓶兒洗干淨之後當了儲蓄罐。把每次稿費取出來的錢,單獨放到了這個罐子里。

隔著玻璃、清晰地看著里面零零散散的紙筆、硬幣、都在慢慢增加,心里的幸福感也在一點一點地與日俱增。

……

姜英秀每天都忙忙活活的,白天晚上都不得閑,忙得不亦樂乎。

要不是空間里的時間可以隨心所欲地調節,天天都有這麼多事情等著,她還真是有幾分忙不過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姜英秀在縣一中的初三年級,耐著性子讀下來了一整年,順利地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升入了縣一中的高中部。

她的個頭兒長了一些,比去年能高上半個頭。但是跟周圍比她大好幾歲的同學們比起來,依然是個掉到人堆兒里就找不著的小矬子。

姜家三房的幾口人,伙食越來越好,漸漸地,連遲鈍得空前絕後的姜大地和沈春柳,也發現了自家的餐桌,跟別人家的巨大差距。

別人家吃咸菜,他們家也吃咸菜。

但是別人家的咸菜是死人的芥菜疙瘩,有些人家甚至還囫圇個生啃。

他們家的芥菜疙瘩都是切了絲,拿肉絲和油炒了吃的。

而且一樣是咸菜,他們家的咸菜有三十多種,光腌菜的小壇子,就在碗架子最底下那層排了兩排。

咸雞蛋、咸鴨蛋、芥菜疙瘩、芥菜纓、苤藍、地環兒、蘇子葉兒、地瓜葉兒、地瓜梗兒、辣椒秧兒、蘿卜纓兒、芹菜葉、榨菜、大頭菜、辣白菜、酸黃瓜、酸蘿卜、桔梗、醬茄子、糖蒜、小銀魚……

一個月下來,每天早上就粥的咸菜,都不待重樣兒的。

白天上工給倆人帶的墊肚子的干糧,偶爾是黑乎乎的地瓜干,或者窩窩頭,但多數時候,是看起來黑乎乎的菜團子。

其實這菜團子的外皮,是好幾種不同類型的面粉摻在一起做的。看模樣跟別人家吃的粗糧好像差不多,實際上那味道和口感,都要好很多倍。

里面放的餡料,雖然是隨大流的白菜餡兒或者酸菜餡兒,春夏季節也會摻一些野菜,其實拌餡兒的時候,里面還摻了好多剁的細細碎碎的肥肉丁呢。吃著噴香噴香,看著卻就是一團白菜或者酸菜。

晚餐吃得就更豐盛了。小雞炖蘑菇、排骨炖豆角、大骨頭炖酸菜、五花肉炖粉條、白菜炖魚、狗肉炖豆腐……

光是天天大鍋做的炖菜、都是豪華型的,量大管飽不說,還都是香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主食和小菜也都天天換花樣。

吃得又豐富、又舒坦。

好在這倆貨雖然遲鈍,卻還沒有傻透氣。心里也都清楚,這事情實在不能張揚。

除了姜大地,偶爾遇見沒吃過的新鮮吃食,會張羅著要給老宅送一份。其他人都是安安靜靜地享用。悄眯悄眯地吃完了,就趕緊把東西藏起來。

這餐桌上的變化,是誰的功勞,家里人都心中有數。

再者說,姜英秀的武力值,那也是有目共睹的,平時人家在家里干活兒啥的,也從來都不偷懶,在學校那成績也是響當當地。

漸漸地這姜英秀在家里的話語權,就越來越大了。

眼見著六丫八丫也大了,姜英秀就張羅著讓這倆娃都去上學。她自己被耽誤了幾年,但是她有上輩子的底兒在那擺著,不怕耽誤。

這倆娃可都是實打實的土著,耽誤不起啊!

姜英秀一提這事兒,就立即遭到了姜大地的反對。這是她預料之中的。

不過,六丫眼楮里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八丫也頭一次對吃以外的事情,露出來了一臉期待、躍躍欲試的態度。

姜英秀看著兩張女敕女敕的、充滿渴望的小臉兒,就笑呵呵地對姜大地說︰

「爹,讓她們倆在家能干啥?除了掃掃地擦擦桌子,還能干點啥?

這麼點兒破事兒,哪個能比得上上學念書重要?不讓她倆上學念書,當一輩子文盲睜眼瞎,能有啥好處?

萬一讓人賣到山旮旯里頭,都不知道跑!自己坐火車都找不著站牌在哪!去公社交個糧食賣個雞蛋,都算不過來賬兒!

再說咱家你還有啥不放心的咋地?

咱們家今年既沒養豬也沒養雞,白天把門一鎖,六丫和八丫去上學,我帶著九丫,你跟我娘去上工,啥都不耽誤,多省心!

家里就這麼點兒家當,你害怕進來小偷咋地?」

「四丫頭,你說啥涅?那家里還能不擱個人啊?沒人看家像什麼話!」

「擱個人兒有啥用?你家有啥值當人家偷地?

再者說咱們這一片,也沒什麼鄰居,跟咱們住的臨近的幾家,不都是咱們姜家人?真要來個小偷、來個外人啥的,誰還能眼瞅著不管咋地?」

這話說得似乎沒啥毛病,不能算錯,但是姜大地心里隱隱約約地,總覺得哪里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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