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現出身嘯天基地,斷然不能把基地給牽連進去。
裴雲冥從基站出來後,直接返回承思山莊。坐在書房內,眯縫著眼眸,看著牆壁上的液晶屏幕。
心頭劃過一絲異樣,修長手指,輕叩著桌面,站在他身後的曲樂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安排下去,演習過後,基地的一切事宜,暫時先由藍少全權負責。」許久,裴雲冥才把屏幕關掉,而上面方梓抱著孩子的畫面瞬間消失了。
屋內再次恢復原有的氣息,不過由于拉下厚重窗簾,整個屋內都陰沉沉一片。
「老大,藍少上周已經跟上級請到蜜月假期了,上級也……批準了。」曲樂深呼吸一口氣,才把後面的幾個字給說了出來。
蜜月假……
听到這三個字,裴雲冥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高大身軀斜靠在沙發上,緊繃著下顎,許久都沒有張嘴說話。
原以為自己說錯話的曲樂,全身緊繃。
「你先回去吧。」裴雲冥的太陽穴隱隱作痛,伸手稍微輕揉了一下。
「老大,那今晚的收網行動……」曲樂正要轉身離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連忙轉身看了眼裴雲冥。
要知道他們為了今晚的行動,這個月以來,大家都沒怎麼休息,算是整宿整宿的進行搜羅證據,跟模清收網路線。
尤其是裴雲冥為了避免讓敵軍再次利用方梓,便刻意壓抑住不去尋找方梓的念頭。
興許是听到門口有稀碎聲響,裴雲冥蹙著眉頭,修長手指在唇瓣邊擱了擱,示意曲樂不要發聲。
會意的曲樂也全身緊繃起來,墨黑視線往書房門口瞧去。
借著地板上的門縫,依稀可以看到外面站著一個身影,曲樂緊擰眉頭。
在裴雲冥的指示下,輕手輕腳的往大門邊走去,然後冷不丁的猛然從里面把房門給拉開。
赫然見到來者是方曉玉!
裴雲冥的眼眸墨黑一片,不過卻是波瀾不驚,讓人瞧不出,他此時內心所想。
「呼呼,嚇死我個老太婆了。」方曉玉臉色微微泛著白,伸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就好像是剛曲樂的突然開門,活生生把自己給嚇著了。
曲樂一言不發,站在原地,就這樣定定的看著方曉玉,就好像對方的說辭,在他的心里,一點作用都起不了。
方曉玉見屋內的氣氛極其壓抑,興許是也意識到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
她微微咬緊牙關,連忙解釋道,「這些天雲冥都沒有回來,這不,我听管家說雲冥回來了,我就想著給雲冥沏茶……」
方曉玉說著的時候,眼眶又泛起了紅暈。
曲樂最見不得女人哭,他湊緊眉頭,然後站到一旁去。
「不勞煩。」裴雲冥睜開墨黑視線,把目光往方曉玉的身上投了投,對方嚇的直發抖。
要知道,這樣的裴雲冥讓人打心底產生恐懼心理。
「雲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當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曉玉見裴雲冥對自己愈發清冷,她的心就像是被針灸一樣,隱隱作痛。
裴雲冥不想再開口,起身,站在落地窗戶前,看著窗外的風景,心頭劃過一絲異樣。
「關門。」裴雲冥冷冷的從嘴里蹦出一句話,一點人情味都不講。
方曉玉的臉色刷的沒有了血色,氣色極其難看。
不過面對裴雲冥的逐客令,她也不好再多呆,內心無比苦澀。
等方曉玉轉身離開後,曲樂才連忙沉聲問道,「老大,你怎麼這麼快就放她走了?」
多年武裝經驗告訴自己,方曉玉想必沒有那麼簡單,最重要的是,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情,著實讓人覺得跟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派人跟著。」裴雲冥沉吟片刻,然後轉過身,朝著曲樂打了個手勢。
就算方曉玉在裴家住了那麼長的時間,直覺告訴自己,也不能輕易放松,要知道近期方曉玉跟寧可心往來國語親密,不過在潛意識里,裴雲冥還是希望,這件事最好不要跟方曉玉有什麼關聯。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曉玉在父親心中的位置。
對方會意,一刻都不敢耽擱,連忙安排下去。
裴雲冥的視線落在桌面的全家福上,讓拿起車鑰匙,不再多說一句話,直接驅車離開承思山莊。
最近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看來要提高警惕才可以。
一路上,裴雲冥的緊繃著臉,雙眸墨黑一片,就如同瞧不著底的黑潭,足以把人也淹沒掉。
方曉玉從承思山莊出來後,直接返回裴家老宅。
回到熟悉的環境,近期的壓抑全部如數到涌動起來,她兩眼無神的跌坐在沙發上,神情落寞。
一旁的寧可心,連聲安慰著,「伯母,興許是雲冥這段時間心情受到影響,過些日子就好了。」
「唉,還是你貼心啊,最近大家都不知道怎麼了,個個都拉著老臉,不給臉色給我這個老太太看。」回想起在承思山莊的日子,方曉玉的心頭便浮現起,大家對她冷眼相待的模樣。
想想,內心就不舒坦起來。
「不要想太多。」寧可心一臉擔心的看著方曉玉,生怕對方給憋出病來。
不過自己的嘴里雖然是說著安慰的話,但是心里頭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唉,只可惜不是我親生……」方曉玉低語一句,不過說者無意,听者有心。
寧可心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麼大的訊息,要知道,自己一直都以為方曉玉是裴雲冥的親生母親,所以一直以來才各種拍馬屁。
她在內心里琢磨半天後,才柔聲說道,「伯母,說不準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呢。」
說到裴雲冥的時候,寧可心的臉色又微微泛著紅暈。
「孩子……你也算是有心了,如果……你是我們裴家媳婦那該多好啊。」方曉玉看著寧可心的臉色變化,把對方的小女生心理給看在眼里,想必,寧可心是很深愛著裴雲冥。
「伯母……」方曉玉的話音剛落下,寧可心就嬌嗔起來。
「行了,不要說些有的沒的。」裴浩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書房里走了出來,眼眸都沒有瞧寧可心一眼。
「伯父……」就算是受到忽視對待,寧可心還是沖著裴浩然,甜甜的打了個問候。
方曉玉一瞧見自己的丈夫,晶瑩剔透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急急地在眼眶中打滾,最後順著臉頰,簌簌往下流淌。
「好了……不要一遇到什麼事情就哭哭啼啼。」面對方曉玉委屈垂淚的模樣,裴浩然的內心劃過一絲怒意。
不過秦及到屋內有其他客人,並沒有把話給挑明了說。
算了留下半點尊嚴給方曉玉。
識相的寧可心,似乎也嗅聞到屋內不同尋常的味道。她並沒有逗留多久,稍微安慰一下方曉玉後,便起身離開。
等寧可心的座駕駛出裴家老宅後,裴浩然的臉色鐵青一片。
意識到自己做錯事的方曉玉,心髒都提的高高。不敢吭聲,垂著肩膀,坐在沙發上,也不敢抬頭看裴浩然。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事情,簡直就是越老越糊涂。」一開始,裴浩然原本不想指責方曉玉,但是看到事情的演變已經不受到控制了,他才意識到有些事,並非是睜只眼閉只眼就萬事大吉。
說不準背後還暗涌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方曉玉第一次見到裴浩然如此大火氣,她嚇到牙齒都在哆嗦。
「多說無益,以後對人對事都多留一個心眼。」裴浩然深嘆一口氣,並沒有直接把話給挑明了說。
「我知道了。」方曉玉倒也不敢再跟裴浩然唱反調,堅定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s市一片祥和,不過寧靜之下卻涌動著波瀾。
嘯天基地在經過一天的軍事演習後,士氣十足。
大家都全裝武備,等待裴雲冥的指令。
尤其是做為中隊長的徐風,更是一副激昂神情。
「老大。」徐風抬眸瞧了眼裴雲冥,對方回到基地到現在,都沒有多說一句話,這下可把徐風急壞了。
要知道,自己為了這一天,可是準備了很長一段時日。
「高森那邊有什麼動靜?」裴雲冥瞥了眼電腦屏幕,然後把視線移落到徐風身上。
「高老賊昨晚就下飛機了,不過根據錄像監控,發覺快40個小時過去了,對方也沒有踏出酒店半步。」面對心思縝密的高森,徐風還是不由的加強警惕,絲毫沒有放松緊繃的神經。
「看來,他是要做第二手準備。」裴雲冥沉吟片刻,然後冷冷的從嘴里甩出一句話。
不過他就不信,販毒事件,會跟高森沒有半毛線關系。
「第二手準備?」听到這話,大家都面面相覷,最後不約而同的把視線停留在裴雲冥的身上。
「藍勵,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就算藍勵明天開始進行休假,裴雲冥還是一副不想讓他就此輕松的態度。
「蔡雲飛也是個老賊……」藍勵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視線清冽。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壓抑下來。
「還真是奇了怪,官商勾結,上頭還當明眼瞎子!」一時氣不過的鐵漢子,徐風狠狠的一拳擊打在桌子上,發出悶響。
「好了,布網……」裴雲冥凝視他一眼,然後在文件上,快速的落下自己的大名,把椅子轉到一邊去,不再看大家一眼。
海邊住宅。
一陣微涼清風吹拂而過,掛在陽台上的風鈴,發出悅耳聲音。
方梓回頭看了眼客廳內的搖籃上,睡的正香甜的女兒,她的嘴角微微往上勾起一絲弧度。
不過在幸福的背後,卻掩著一絲落寞。
方梓把視線從女兒身上收攏回來,拿著抹布,細膩的擦拭著屋內孩子可以觸模到的東西。
要知道,住在海邊,空氣中多攜帶海水味道,屋內的擺設,不到半天,就能薄蓋上一層油膩濕涼感。
「叩叩」!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一下又一下,很有節奏感。
方梓蹙了下眉頭,暗想難不成是蘇母忘記拿鑰匙出門了?
她起身往洗手間,沖洗一下雙手後,敲門聲還沒有停止,想必來者是有緊急事。
透過貓眼,並沒有看到來者的身影,就在方梓擔心是不是有人要襲擊時,突然听到低聲哽咽的聲音。
「姐……求求你開門。」帶著哭腔的聲音中,夾帶無助感。
方梓打開門的時候,恰好見到蹲在牆角,雙手環抱著瑟瑟發抖的身子,垂著腦袋的小身影。
「趙雅晴?」借著剛剛的那一記聲音,依稀可以判斷出,對方就是無惡不作的趙雅晴。
方梓正想要重新關上門的時候,只見一臉素白的趙雅晴,抬起頭,雙眸紅腫的看著方梓。
「姐,不要趕我走,我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嚶嚶哭泣聲,然後人听著一陣心煩。
方梓蹙了蹙眉頭,要是在以往面對趙雅晴的求助,她可能會因為惻隱之心,而原諒她此前的所作所為。
但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方梓的心不再輕易向旁人打開。
尤其面對的是十惡不赦,不知悔改的趙雅晴。
「你走吧,我這里不是救助站。」方梓的臉色淡然一片,就好像眼前干瘦女子和自己沒有半分關系。
得到逐客令的趙雅晴,兩眸驚恐,懸掛在臉頰上的晶瑩淚花,清澈微涼。
「不,姐,我無家可歸了,謝和光是魔鬼,是魔鬼!」一想到謝和光對自己虐待的一些事情,趙雅晴就忍不住打個寒顫。
自己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乘著謝和光吸毒後,暈睡的時候,連忙想盡辦法掙月兌拷在自己雙腳上的鏈條,連爬帶滾的從暈暗的屋內逃了出來。
一路上,她都不敢耽擱,想要逃的越遠越好。
要知道,如果再次被謝和光抓回去,恐怕等待她的只會是更加非人的軟禁。
在被謝和光軟禁的日子里,她算是品嘗了人世間最陰暗,凶殘的一面。
只可惜不管自己怎麼喊救命,求路人幫忙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肯伸出援助之手,一個個都冷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