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方梓的黑色座駕快速在s市區內行駛,但是道路兩旁的樓宇越來越稀少,行人也不多,方梓心想,再過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就要出市區了。
她想要用力掙扎,但是被捆綁的雙手雙腳壓根動彈不得。
「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面對劫持自己的女護士,方梓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自己的生活中,是否出現過這個人。
「拿錢做事,你最好不要再做無故掙扎,不然的話,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保。「第一次進行人身綁架,作為生手的她,確實是拿錢辦事。
「對方給你多少?我雙倍給你,不然的話你就等著被法院傳票吧,如果我真遭遇什麼不測,我想你們這輩子肯定不好受。「方梓說的話,一點都沒有夸大其詞,要知道裴雲冥的秉性向來都是極其護短,一旦他心愛的人出了半點差池,說不準會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墳墓都會挖出來。
而且根據曲樂的反饋,上次綁架自己的丁媛,已經被裴雲冥逐出a國,再不能隨便入境。
听到這番言論,開車的年輕女子,手指微微泛著白。
「你是誰?「透過後視鏡,明顯感受到,方梓並不是個普通人物。
「裴雲冥的妻子。「面對這個身份,方梓倒沒有遮遮掩掩,說不準報上裴雲冥的名號,對方可能會有所懼怕。
果然……
「裴雲冥。「在嘴里呢喃幾句,臉上一點血跡都沒有。
「他是誰,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手段可是……「方梓見對方似乎動搖了,便提了提嘴皮子,故意放緩聲速。
「好了,你別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年輕女子就算內心有秦慮,但是想到自己那住院需要大筆資金的父親,不得不下定決心。
反正幫金主把人送達目的地,那麼她就可以全身而退。
說完,她加滿油門,車子飛速的在道路上馳騁。
方梓下意識的把身子往一旁挪,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搖晃到肚子里的寶寶。
「剎「的一聲,在一棟破舊屋子前,把車子停穩。
然後眼神中涌動著多番雜緒的看了眼狀態不是很好的方梓,正準備下車的時候,視線突然被方梓衣服下擺的紅色血跡給定格住了。
受到一路上的顛簸,五髒六腑都快要被震出來了,方梓緊咬牙關,任由大顆汗水簌簌往下流淌。
「你……你沒事吧?」看到方梓臉色微微泛著白,年輕的她也慌張了。
看了眼停在路邊等候多時的座駕,她緊抿唇瓣,閉了閉眼眸,然後坐回車子內,正想要踩下油門,掉頭走的時候,車鑰匙被人伸手進車窗內給活生生的拔掉了。
「她快要生了!」看著冷血的謝和光,眼淚都快要急出來了。
「生?呵呵,到手的鴨子管她生不生。」一想到趙雅晴開出的價格,大腦都被金錢所迷惑了,哪里還會管那麼多。
加上自己現在花銷越來越大,如果不再多賺點錢的話,恐怕之前陸子琛分給自己的那些黑錢,都花光光了。
「她是裴雲冥的妻子。」見到當日在金輝煌所見到的金主,其實是個沒血沒肉的偽君子,年輕女子就悔不當初。
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的她,如果方梓真的出了什麼差池,恐怕自己這輩子都會活在陰影中。
「是誰的妻子跟我又有什麼關系,諾,這是給你的紅包,記得,這件事不要說出去,不然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稍微還有點良心的謝和光,並沒有私吞說好的價格。
「這錢我不要了。」對著謝和光粲然一笑,回過頭朝著方梓做了個對不起的口型,然後連車子都不要了,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去。
但對方還沒有走多遠,「砰」的一聲槍聲響起。
妙齡女郎直直倒地,但在呼吸聲滅絕之前,她始終都沒有閉上眼楮。
感受到一條年輕生命就這樣丟失了,方梓的眼神暗淡不少。
而看著眼前的男子,她固然知道是誰,但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把念頭放到自己身上來。
「臭婊子,看什麼看,小心我把你也給殺了。」被方梓瞪著看,謝和光的心底發毛,嘴里咒罵了一句。
中午的天氣有些悶熱,位于郊外的破舊屋子里沒有空調沒有風扇,就連窗戶都沒幾扇,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方梓,謝和光下意識的把頭扭到一邊去。
然後低頭專注手機屏幕……
趙雅晴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眼看方梓因為失血過多,快要暈眩過去,膽小怕事的謝和光可不想再背負一條人命。
他低聲咒罵一句,正想要放人的時候,趙雅晴恰好打電話過來了。
「喂,人已經抓到了。」瞥了眼臉色蒼白的方梓,謝和光說話的語氣也煩躁起來。
「好,錢明天會打到你賬戶上去。」坐在家里全然不知道方梓現有情況的趙雅晴,正悠閑的吃著瓜子。
「明天?」謝和光蹙了下眉頭,他怎麼有所懷疑起趙雅晴的話了。
「怎麼,你連我都不相信啊?諾,上次不是已經給了定金了嗎?還怕人家不把後面的錢給補上啊?」趙雅晴慢條斯理的說著話,不過,她說的倒也是事實,之前自己為了讓謝和光足以信任自己,去折磨一番方梓,她確實利用別人的帳號,把自己身上僅有的五十萬都打進謝和光的賬號,說是金主在試探他的真誠性。
停著他們一句接一句的聊著天,肚子極其不舒服的方梓,雙手緊緊糾纏在一塊,手腕處被尼龍繩子勒的通紅。
「謝和光,我……」方梓每說一個字,她的肚子就絞痛的要命。
生過一個孩子的她,深知肚子里的寶寶恐怕是要生了。
但是大男人謝和光現在心頭只有錢,哪里管方梓的死活,他怒瞪方梓一眼,然後大步往外面走去,想必想要去處理外面的那條尸體。
他可不想被警察發現自己殺人了,但是沒等自己把尸體給搬上車,破舊屋內就傳來一句撕心裂肺的通喊聲。
被嚇到的他一下子跌在地板上,手腳有些哆嗦的他,不敢多想,連爬帶滾的往屋里走去。
當看到方梓的下半身染上鮮血的時候,謝和光的臉色煞白,嘴皮子動了動。
肚子疼痛的要命,方梓在暈過去之前,看了謝和光一眼,但是對方像是被人定格住一樣,壓根沒有半點反應。
坐在沙發上,不停歇的往自己口里送吃的,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劇,尤其是看到抒情畫面時,她竟然忍不住的想要發笑。
看來這次終于又整到方梓了,趙雅晴的心情是大好。
「哼,方梓看你還敢不敢囂張跋扈。「自從蘇家的財產被陸子琛騙光後,趙雅晴的心情一直都有所壓抑,而每次見到蘇母跟方梓熱絡的時候,她的內心就嫉妒的發狂。
她方梓憑什麼事事如意,而她趙雅晴卻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晴晴,不要吃那麼多薯片。「在廚房里忙活的蘇母看了眼在客廳看電視的女兒,視線落在擺放在茶幾上的那些零食包,難免不為她的身體狀況感到擔憂。
「知道了。「听到蘇母又在」數落「自己,趙雅晴撇了撇嘴,一臉的嫌惡。
心想,自己要不是想要把房地產證給搞到手,才不會受這糟老婦人的罪。
「晴晴,等下的晚飯你自己做,媽要去醫院看看方梓,那孩子都不知道情況有沒有好一點。「把一只老母雞放進砂鍋,加上藥材後,才放心的走回客廳,坐在趙雅晴的身旁。
听到這樣的話,趙雅晴的內心肯定是極其不樂意,什麼叫做晚飯自己煮,嬌生慣養的她,壓根不知道下廚兩個字怎麼寫。
「怎麼?不樂意?「蘇母見到她老撅著嘴,不說話,便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但沒想到卻被趙雅晴下意識的伸手給推開了,「哪里能不樂意啊,人家是裴太太,我只不過是個落魄的蘇家小姐,唉,今時不同往日啊。「
酸溜溜的話,听在蘇母的心中卻是有些無奈,但是向來寵溺她,實在是發不起火,「晴晴,方梓是你姐姐。諾,砂鍋里有燜雞,大概兩個小時後,就可以拿起來吃了。「
趙雅晴把視線定在電視屏幕上,不再開口多說一句話。
看著她不想繼續把這個話題聊下去,蘇母也不好再繼續往下講,輕嘆一口氣,然後轉身又到廚房里忙活了。
「媽,你就去醫院吧,我會搞定。「見對方在自己眼前晃蕩,趙雅晴的內心就有些不爽。
然後輕抬一下眼皮子,冷冷的說道。
「晴晴,我知道你對方梓有意見,但是你跟她都是我的女兒,我這輩子同樣都虧欠你們兩個,手心手背都是肉,少了哪一塊,我都心疼。「蘇母站在廚房里,背對著客廳,真真的垂著眼淚。
趙雅晴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往自己的嘴里投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子後,才起身往廚房走去。
站在蘇母的身後,伸手摟住蘇母的肩膀,「哎喲,媽,您這是貴人多心事,好了,好了,沒什麼好哭的。「
趙雅晴的心情都快要被破壞掉了,安慰蘇母的時候,她的眼楮里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被趙雅晴一安慰,蘇母伸手把眼角的淚水擦拭干淨,回過頭,朝著趙雅晴淡淡一笑,就跟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返回臥室,然後把房門緊緊關上,靠在窗戶邊,眼淚再也抑制不住,順著臉龐滑落下來,似乎是想要把積壓在心底的一切都給發泄出來。
坐在客廳沙發上,依稀能听到屋內傳來的抽泣聲,趙雅晴蹙著眉頭,在心頭咒罵一句,隔音也他媽太差了。
心里煩躁的她拎起包包,直接往外面走去。
但才剛走出房門,就被人用力的捂住嘴巴,硬到樓頂。
她想要拼命掙扎,但是女人的力氣哪里抵擋得過男人。
「趙雅晴,你知不知道裴雲冥的女人快要臨產了?」謝和光陰沉沉的聲音從身後浮起,然後他一把把趙雅晴甩開,全身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氣,跌倒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想到方梓的下半身全部染滿鮮血的場面,他謝和光恐怕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個陰影。
「怎麼,怕死了?」簡單的知道來龍去脈後,趙雅晴的嘴角漣漪著一絲嘲諷笑意。
然後看著謝和光的眼神里,也是清冷一片,一點安慰的味道都沒有。
「是啊,我怕,我他媽比任何人都怕,我告訴你,如果明天金主沒有把後面的錢打到我的賬戶上,你趙雅晴也別想活著離開。」謝和光哆嗦著手,從口袋里抽出一包煙,夾在手指間的香煙,點了好幾次火,才點著。
不過面對謝和光的恐嚇,趙雅晴倒不放在心上,跟在他身邊那麼長時間了,對方是什麼路數,她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清楚。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明顯懶得再糾纏下去,趙雅晴正想跟沒事人一樣轉身離開的時候。
自己的手腕卻被謝和光給拽住,「趙雅晴,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你知不知道方梓死了!」
猩紅著眼眸的謝和光大聲呵斥,臉都被漲的通紅。
「她死了,那更好。」趙雅晴定楮看著謝和光,是啊,方梓死了,在這個徹底消失了,不正是自己所想要的結果嗎?
謝和光沒有想到趙雅晴竟然如此冷血,他朝著天空大笑幾聲,然後陰沉沉的說道,「趙雅晴,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舊是沒血沒肉,我想當年你拋棄我而去的時候,也是一副石頭心腸吧。」
把當年的舊賬全部都搬上台面,謝和光也秦不上這些話會不會有損男人的尊嚴,一想起,當年趙雅晴為了投進別的男人的懷抱,一腳把自己給踢開。
謝和光的內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插上一刀,正淌著血。
「對不起,我沒空和你糾纏過去的事情,而且我也不記得當年的事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趙雅晴一臉的嫌棄,不過她要不是為了錢,跟為了利用謝和光,她才不會再吃回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