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眉,我覺得還是呆在營帳內穩妥些,他說著,兀自隱到暗處。」
司空闕不悅的蹙眉,若剛才還只是隱約覺得這個行默對輕眉有非分之想,那麼此時他已然斷定,行默對趙輕眉的情愫簡直明顯到讓人想刻意忽視都難。
因著有個大活人杵在暗處,故而久別重逢的司空闕與趙輕眉二人只能循規蹈矩的相視而坐。
夫妻二人交代完之後各自的動向與籌謀之後,這才繾綣依偎,不舍離別。
待趙輕眉離開之後,行默悄無聲息的回到司空闕的營帳內,有些鄙夷的看著司空闕。
「你想說什麼?」
畢竟只是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不諳世事,心性單純,看著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司空闕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她不是你能肖想的,趁著還未泥足深陷,勸君盡早斷了不該有的念頭!」
「呵!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女帝的中宮皇夫,若說要斷去畸念,那也是你!」他譏誚的看了一眼司空闕,旋即揚長而去。
而天子營帳內,鐘離瑤正與眾位將領秉燭夜談,此時她氣的臉色鐵青,隨手抄起手邊的茶盞,摔的粉碎。
「陛下,九皇子畢竟是嫁出去的皇子,如今鴻國的新帝是他的女兒,他會做出如此決定,也在情理之中」
北冥刻有些戰戰兢兢的說道,傍晚時分,從鴻國傳來密折,九皇子鐘離胤竟是拒絕她的借兵要求,甚至要求她將鴻國欠下的戰爭賠款連本帶利一筆勾銷,那怎麼可能!他怎麼敢!
鐘離瑤很後悔,早知道就將趙輕眉秘密囚禁,如今趙輕眉一死,她用以制衡小胤的最佳砝碼也蕩然無存,換做是鼎盛時期的冉渠,她定不會咽下這口氣,定要親率冉渠鐵騎,踏平鴻國疆域,但如今內憂未平,若要攘外,必先安內!
「明日一早再去城樓前叫陣,必須速戰速決,解除冉渠內部的隱患!朕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清理門戶!」
小胤,你我姐弟二人再見之時,就是兩國交兵之時!
隱在暗處的行默看著這昏君的猙獰嘴臉,忍不住惡心的別過臉去,唐門真是有眼無珠,竟是要守護這種昏庸殘暴的君主!
他沉默的守護在暗處,將鐘離瑤與臣子們的對話悉數銘記于心,旋即通過趙輕眉潛藏在北伐軍內的細作,將至關重要的情報第一時間傳遞。
這日清晨,司空闕端著一碗百合蓮子粥踏入天子營帳,此時鐘離瑤正在內侍的伺候下,方才起身。
「闕哥哥,今日做的什麼早膳,好香!」
「昨天見你有些咳嗽,所以我特地熬煮了百合蓮子粥送來。」
「慢著!」
行藏將司空闕端到鐘離瑤面前的粥攔下,旋即取出銀針開始檢查那粥是否有異,這還不夠,他甚至用湯勺舀出一勺送入口中嘗試。
良久之後,他才表情淡漠的將那碗粥遞到鐘離瑤的面前。
「陛下,有中宮皇夫陪著你用膳,那屬下就在帳外戍守。」
「嗯~」
見對方這麼識相,特地為她與司空闕制造獨處的機會,鐘離瑤嘴角綻出一抹笑意,旋即將粥碗遞給司空闕。
「闕哥哥,你喂朕吃,可好?」
此時帳內的僕從亦善解人意的魚貫離開,只剩下司空闕與鐘離瑤二人。
「那再好不過!」
司空闕有些受寵若驚的將那碗粥端在手中,旋即開始情意綿綿的喂食鐘離瑤,可惡,她竟是對自己毛手毛腳,時而掐腰時而撫手,司空闕只能忍著內心強烈的不適感,臉上的笑意愈加燦爛。
「闕哥哥,給我」
兀地,鐘離瑤將司空闕手中的粥碗打翻在地,旋即一把將司空闕抱在懷中,他被鐘離瑤這突如其來的突襲震懾的楞住手腳。
「陛下,這是在軍營中,若是不想讓將士們寒心,還需克制!」
「朕為何要克制?連那些小卒都能享用帝國提供的軍妓,而朕卻連讓自己的夫君侍寢都不能!」
鐘離瑤知道司空闕三番四次在推月兌侍寢,但勘破卻從不點破,總以為他很快就能回心轉意,沒想到他卻仍是與她保持著距離。
「原來我在你的心目中,與軍營中那些軍妓是一路貨色,究竟是我的失敗,還是我們多年情份的失敗?」
鐘離瑤倒吸一口涼氣,方才被司空闕再次拒絕,有些惱羞成怒,失去理智下,月兌口而出的委屈竟是刺痛素來敏感的他。
「闕哥哥,朕不是這個意思!」
「陛下,你想要就拿去,向兵卒對待軍妓那般。」
司空闕眼神冰冷看著鐘離瑤,開始緩緩的褪去自己的衣衫,此時鐘離瑤徹底慌了手腳,她深知如今與司空闕之間融洽的相處模式有多麼來之不易,若是今日她一意孤行,要強行寵幸司空闕,那麼她所作的一切將付諸東流。
她寒著臉鉗制住司空闕的肩膀,親自將他散落在地的外袍重新穿上,小不忍則亂大謀。
「你明明知道朕不是那個意思!」
她說著,也不再看司空闕,旋即徑直離開自己的營帳,她必須要遠離司空闕,冷靜冷靜,否則若是體內的邪火再次竄出,她真的不能保證自己能夠隱忍。
「陛下,寵幸自己的夫君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為何你們二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如此古怪?」
跟在鐘離瑤身後陳某許久的行默有些費解,沒有想到司空闕與鐘離瑤之間的關系竟如此復雜。
「唐門的星辰使,不應該如此聒噪,好奇心害死貓。」
在司空闕的身上受氣不說,如今連這悶葫蘆也來戳她的痛楚,鐘離瑤有些不悅的加快腳步,臉色愈加陰沉。
而帳篷內的司空闕則長吁一口氣,方才那招激將法不到萬不得已,他定不會輕易使用,以鐘離瑤的性子,她對他忍耐的限度已接近崩潰的臨界點。
他每用一次激將法,對鐘離瑤的影響力就越小,到最後,鐘離瑤定會不顧一切的只要得到他這個人。
想起方才行默故意離開營帳那詭異的笑容,司空闕的心猛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