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內,鐘離胤正慵懶的斜斜靠在貴妃榻上,听到暗衛來報,早上才離宮回大將軍府省親的中宮皇夫,竟是在日落之前就急急回宮,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覺得慕長風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嗎?」
站在身側的暗衛思索片刻,旋即胸有成竹說道︰「就算他自己想要一意孤行,但身後的母族定不會讓他肆意妄為,飛鳳將軍定是已經將他敲打一遍,他定不敢再對主子下毒手。」
「大錯特錯,你雖分析的很到位,但卻唯獨漏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那就是慕長風對百里姒近乎獨佔的愛,他深愛著百里姒,這種愛戀會讓他很容易失去理智,特別是在本宮刻意給他制造機會的時候。」
「傳令下去,因著本宮有孕在身,宮中的人手不足,特請內務府甄選一批機敏的宮人前來伺候。」
「諾。」
他的椒房殿皆是他從冉渠帶來的僕從,甚至是守衛椒房殿的侍衛,也是皇姐御賜的三千玄甲軍,若是他不刻意放松警惕,就算是一只蒼蠅,也很難飛進他的寢宮
「陛下今夜在哪里歇息?」
「一早就命淨事房將柳貴嬪抬入咸福宮中伺候,此時怕是已經歇下了。」
「嗯,將本宮陪嫁的媵夫挑幾個顏色好的送到陛邊伺候,如今本宮有孕,陛邊更少不得人伺候。」
「對了,司空家那位公子記得多加教,告訴他,若是能哄的陛下開心,被陛下冊封名分是遲早的事情。」
「諾。」
鐘離胤懶懶的端起手中的參茶輕抿幾口,旋即喚住那名即將離開的暗衛。
「記得讓他與那些媵夫侍寢之時,沐浴本宮調配的湯藥,這樣方能早些誕育陛下的子嗣,替本宮分憂。」
「諾!」
他至今仍清晰的記得百里姒當時看著司空闕的眼神,那眼神近乎痴迷的狂熱,那夜與司空闕商量籌謀許久,決定將司空一族與司空闕最為相像的三名公子統統收為己用。
兩名與司空闕最為酷似的男子直接以佳人子的身份送入鐘離瑤的後宮,而還有一名,則被鐘離胤帶在身邊,以媵夫的身份遠嫁鴻國。
中宮以為他如今有孕在身就可有機可乘?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三日之後,百里姒正在咸福宮中伏案批閱奏折,忽而一陣芝蘭香氣繚繞鼻息,令人心曠神怡,她好奇的抬眸,卻撞進一雙瀲灩的墨眸中。
「陛下,純皇貴夫命奴來給您送鹿血湯。」
「你叫什麼名字?」
百里姒看著眼前這位與在樊京城驚鴻一瞥的絕色男子極其酷似的臉,竟是不自覺間看的入痴。
「奴叫司空燁。」
「司空闕是你什麼人?」
她順著對方遞過來的湯盅,緩緩將指尖游曳于他的手臂,漸漸朝著他的身上靠近。
「他是奴的堂兄。」
「難怪,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別,讓朕好好聞聞這是什麼味道」
「陛下」
他半推半就間,被百里姒牽著朝床榻走去,還未回過神,卻覺得身上一涼,旋即被喘著曖昧粗氣的百里姒壓在身下
次日晌午,百里姒頒下聖旨,冊封司空氏為嘉貴夫,地位僅次于中宮皇夫與純皇貴夫。
慕長風原以為鐘離胤有孕,自己就能有機會與陛下多加親近,卻不想鐘離胤竟舍得將別的男人親自送到陛下的床上,氣的幾乎將鳳翱殿內所有的物什通通砸碎。
當冊封的消息傳到椒房殿之時,鐘離胤正在給趙輕眉擦洗身子,他只輕蔑一笑,旋即令暗衛以嘉貴夫為範本,多加搜羅適齡男子,送到百里姒的身邊伺候。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百里姒又接連冊封一名皇夫,兩名貴嬪,一時間整個後宮都變的鶯鶯燕燕,熱鬧異常。
看著後宮眾人開始無休無止的纏斗,鐘離胤則是安靜的待在自己的寢宮中安心養胎,百里姒喜歡顏色好的新鮮面孔,故而這些日子連來陪他的時間都少之又少,他也樂得清閑。
陽春三月,已有七個月身孕的鐘離胤撫著高高隆起的月復部,正心情舒暢的修剪一株君子蘭。
再過三個月他就要臨盆,這段時間中宮的勢力已然漸漸滲透椒房殿,按理說慕長風應該已經沉不住氣要出手才對,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壓下滿月復的狐疑,他听著暗衛稟告近來被鬧得雞飛狗跳的後宮,百里姒留連于各色男子之間,怕是已經心力交瘁,听司空燁暗中稟告,百里姒近來在床第之事上,已顯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讓他們多做些鹿血之類的補身子的東西送去給陛下服用,還有,陛下喜歡清冷性子的男子,你記得多教教那些人,就按照司空闕的性子教即可。」
「諾!」
四月初五,已是子時,鐘離胤是被驚慌失措的內侍吵醒的,待知道是什麼事情之後,他掩飾內心的竊喜,旋即匆忙披衣前往咸福宮。
此時數名御醫正戰戰兢兢的跪在百里姒的龍榻前,而百里姒正面色潮紅的處于昏厥狀態,床榻邊,還跪著幾名驚恐萬分的夫侍,俱是衣衫不整,甚至能在他們身上看到青紫的歡愛痕跡。
「陛下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你給陛下送這麼多夫侍,是想害死陛下不成!」
「作為陛下的夫,本宮身子不方便伺候陛下,送幾名媵夫給陛下紓解,難道還是本宮的不是!」
「而且這些可都是陛下親自冊封,有位分的夫侍,怎麼能全怪到本宮的頭上!」
慕長風恨不得撕爛鐘離胤這張巧言令色的嘴,要不是鐘離胤隔三差五的給百里姒送男人,百里姒又怎麼會如此不節制!
「陛下這是中了馬上風」
「啊!」
鐘離胤吃驚的捂著嘴角,旋即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
「現在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時,只是沒有大礙,只不過在床幃之事上,還需多加克制,否則將傷及龍體」
御醫硬著頭皮將百里姒的病情據實相告,陛下的身子已然出現被榨干掏空的虛浮跡象,若是再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怕是真要出大事。